這一丈打的十分慘烈,地上屍體堆積,慘像不堪入目。


    得勝的峨眉派弟子一鼓作氣,剿滅了這夥不知來曆的黑衣人。而原本埋伏在雪地裏的對手,也在此役中被解決了不少,剩下不多人,倉皇逃竄。


    清河尚人氣的哇哇怪叫,恨不得殺光東島人,怎奈這些人跑的比猴子都快,此處地形、地勢又十分複雜,貿然追擊,隻恐再中埋伏。


    清點人數,一看,帶來的眾弟子當中,隻剩下二十餘人,其中多半是有殺人經驗的人。


    清河尚人撓撓頭,對戚飄雪道:“飄雪,你帶領這些門人,先守在外麵,我一個人去找蘇朝天算賬。”


    他還以為這一切都是蘇朝天的謀劃,還在認為是他害了自己心愛的徒孫。


    這一場火並,似乎在所難免。蘇小妹無助的看向獨孤焱,而獨孤焱隻是淡淡的苦笑,似乎並不關心。


    春月正忙的不可開交,聽聞此言,遲愣了片刻,又開始忙碌。


    她正在死去的同門師兄弟身上翻找弩炮,看看還有那些人的弩炮還沒來的及用,就已死掉了。


    功夫不負有心人,短短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她就找到了十幾個弩炮,左背右抱,來到清河尚人的麵前,道:“師祖,抱歉了,我必須要跟著您,一起去寒月穀,我要為我的師父報仇。”


    “報仇的事,我一個人就夠了。”


    “不,我必須去。”


    春月如此的斬釘截鐵,剩下的師兄弟們,也不好意思退卻,一行人又開始向前。


    前方,一個灰衣道士,直直的立在雪地上。他背著一把量天尺,看起來像一尊石像,早就屹立在這裏的石像。


    之所以如此,那是因為他的身前身後沒有半個腳印。


    若他不是石像,他來這裏之前,這裏應該還沒有雪,否則地上又怎會沒有他的腳印?


    清河尚人多年以來,修為以內功為主。雪是如此的虛飄,隻輕輕一踩,便會留下腳印。他極力的運用輕功,可踩在雪地上,乃有微小的痕跡,可那個道士沒有。


    他是七十二島殺手當中,聖皇張景勝唯一覺得,伸手不次於十二色的人——張到時。


    所有人都該死,隻是時候未到而已,但遇見了張到時,那便是死的時候到了。


    在他手下唯一一個能活命的,就是在蜀中把他嚇退的蘇朝天。


    張到時將量天尺往地上一戳,安靜的看著眼前的眾人。


    很多人也都抱著和清河尚人一樣的目的,使用輕功,在雪地上行走,倒不是恐懼再被雪下的人偷襲,也不是必須要不留痕跡,而是想知道自己的內功修為,與那道士相差多少。


    連紅玉也在用輕功……她身後留下了一條不深也不淺的腳印,在這行人之中,算是中等的了。


    而作為正常人的腳印,這裏隻有三個。其中一個,就是曾經已將氣練至接近化境的蘇小妹,那時她幾乎已達到了悟空的境界,深知輕功並非武功,與生死相搏的勝負無關。


    第二個正常的腳印是春月,她在雪地踩下去的深度,甚至比正常的胖子還深,因為她帶了太多的“零碎”,並且也沒有用輕功,她似乎都沒有考慮到腳印的事。


    最後一個,就是獨孤焱,他似乎對強弱並不怎麽在乎,該怎麽走就怎麽走。


    眾人來到張到時的近前,紛紛停住腳步。


    清河尚人性子最急,他一馬當先站在最前麵,手舞拂塵,問道:“這位道友,請問你為何攔住我等的去路?”


    “哼!哼哼!”張到時冷笑了兩聲,並不答話。


    清河尚人又道:“倘若你不讓路,我可就不客氣了!”


    張到時這時笑道:“路寬的很,我在此靜站,礙你們什麽事?你們大可從我身邊繞過去便是。”


    清河尚人一時間竟被他說的語塞。


    那張到時接著道:“這路又不是你們家的,你可以走,我憑什麽不能留?”


    “這?”清河尚人愁眉不展。


    春月搶上一步,道:“師祖,和這東島的狗賊有什麽好說的!動手便是……”說著,一隻弩炮對準了張到時,噗的一下射了出去。


    精致的箭頭嗖嗖嗖的,一股腦兒奔向張到時的要害。


    張到時喝了一聲“來的好”,緊跟著量天尺一動,叮叮叮一陣亂響,在看那近百支箭盡數被打落。


    春月一驚,心中駭然,暗道:“沒想到這弩炮這等稀疏平常,連個臭道士也對付不了,若換做蘇朝天,又怎能取勝?”


    她暗自抱怨唐門暗器且不提。蘇小妹對此卻並不感到意外,暗器暗器,暗中使用的武器,如此光明正大,強人哪有不躲之理?


    春月不認得這道士,蘇小妹對這牛鼻子的印象卻頗深。那時她的武藝正處在巔峰,加上峨眉派近百年的奇才赤菲,兩個聯手接不住這道士數招,連蘇朝天那時也難以取勝,靠著恐嚇的手段,嚇走了這道士,其武功之高,可見一般。


    那張到時暗自歎了口冷氣,心道:“區區一個小弩,竟有如此威力,若萬弩齊發,那還了得!”


    別看沒能打中他,倒也嚇了他一身的冷汗。


    他咆哮了一聲,喝道:“小婊子你找死!”


    量天尺氣勢恢宏,如排山倒海般朝著春月砸來。


    春月自無力躲避,不過作為師祖的清河尚人,焉能看著自己的徒孫兒受難,晃拂塵凝真氣,力抵張到時的量天尺。


    二者相擊,隻聽咚的一聲,強烈的振波向四外擴散開來,附近地上的白雪像雪崩了一樣,震的滿天都是。


    清河尚人一咬牙,隻覺得五髒六腑皆聚翻湧,鮮血幾欲噴出。身子雖未後退,但雙腳打顫,已深深陷入地裏。


    “好強的內力!”


    “你也不賴!”張到時一邊說著,一邊淩空而起,向後飛躍出十幾丈開外,落地後又退了十餘步,卸掉身上的勁力,方才停住腳步。


    他接住空氣上流,因此震感比清河尚人輕了許多。


    一擊之下,二人已大致了解了對方內力的深淺,因此都不敢再硬拚。


    張到時用起招式,三十二路量天尺靈活多變,與清河尚人鬥在一處。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冷色江湖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鯉紅魚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鯉紅魚並收藏冷色江湖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