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天鬆的功夫遠在紅誌之上,那天與紅誌單挑,一來有些膽怯,他倒不是恐懼紅誌的剜心快刀,而是他身後站著的那個段文橫。二來他也有些大意,才被紅誌砍了一刀,即便如此,紅誌所受內傷也遠比他的傷要重得多,再打下去,也就是一招就能取了紅誌的性命。


    今日交手,他已是信心十足。可沒想到他剛一出劍,對麵三人竟同時揮刀招架,戰場迅速轉變成了三把刀,鬥一柄劍。


    他們三個都有些累了,尤其是紅誌。他額頭上汗滴滴答答向下流,渾身都已如水洗一般。


    此刻若非三人同時招架,紅誌定然性命不保。


    魏建華在一旁看的起勁,他心道:“這做掌門人的都很有趣,明明一個人可以搞定的,卻上了三個人,三個人呢?卻反而還搞不定了。”


    他不禁想起小時候的一個笑話,是獅駝城裏有塊石碑,石碑押在一個王八的身上,你一個人去搖晃石碑,它便動了,兩三個人搖晃,石碑反而不動。


    紅霞見紅誌累的如此,實在看不下去。她來時所佩戴的劍給了父親,父親被俘,劍也被折斷,她這時急中生智,竟想起獨孤焱懷裏還抱著的那柄劍,那劍鋒利無比,剛好可以拿來,助紅誌對付這些惡人。


    想到這兒,她急忙跑迴房裏,鑽到桌子底下,去拿獨孤焱懷裏的劍。


    不料,她的手剛一碰到劍,獨孤焱竟然睜開了眼,他直勾勾的看著周圍的一切,就跟詐屍了似的。紅霞嚇得一抖手,忍不住驚叫了一聲。


    就是她這一聲驚叫,令外麵的戰況發生了轉變……


    獨孤焱看了一陣,問道:“這是哪兒啊?”


    紅霞見他不像是要吸自己血的樣子,穩了穩情緒,柔聲道:“這裏是紅拂醫閣啊,你的毒都解了嗎?好點了沒有?”


    獨孤焱看了看紅霞,見她一副道士般的打扮,又看了四周,見周圍都是黃布,頂上也是平平整整的木板,遂笑道:“紅拂醫閣?什麽時候變成了道觀?”


    紅霞認真的答道:“沒有的事,是我自己做了道士,紅拂醫閣還是醫閣。”


    “哦!怎麽這麽狹窄啊?”


    “因為我們在桌子底下啊!”


    “我們為什麽要在桌子底下啊?”


    “因為有人要殺我們。”


    “誰?”


    正這時,紅誌踢門而進,他見房內擺著一口空棺材,四下裏空蕩蕩的,卻不時傳來說話聲,當場怒喝道:“你在和誰說話,快滾出來。”


    外麵的交手本打的難解難分,紅誌本以為自己要以一敵三,沒想到卻成了以一敵三裏的三。三人合戰趙天鬆。


    段、門二人還不敢做的太明顯,偶爾還要朝紅誌來一刀,大部分時間已應付趙天鬆為主。


    紅誌吃過趙天鬆的虧,因此對他格外小心。他心知在趙天鬆的麵前,隻要稍不留神,便有性命之憂。


    這樣一來,倒真比他以一敵二時要累得多。


    魏建華看著心裏道:“這樣打下去總不是辦法,得想法子讓他們停下。”而恰恰此時,他想要的機會來了,紅霞剛一進門,就傳來驚恐之聲。當下他大喊道:“四位快快住手,有人劫持了紅霞姑娘。”


    紅誌聽聞紅霞叫聲,早就無心應戰,借此機會,虛晃兩招,跳出圈外,餘下三人也鬥得的熱汗直流,借此機會正好歇上一歇。


    四人罷手,紅誌一個箭步,躍入房內,這才有機會同紅霞喊話。


    紅霞身子慢慢退出桌子,此時趙天鬆等人也在離門不遠的地方看著,心裏均是有些好奇。


    紅霞見紅誌沒有受傷,心中大喜道:“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沒想到紅誌一伸手,揪住紅霞的頭發,怒道:“你剛才在和哪個野漢子說話?嗯?”


    紅霞一臉委屈,卻不敢大聲說出獨孤焱的名字,她怕引來外麵人的誤會,更怕紅誌發怒打她,因此她想趴在紅誌的耳邊,和他小聲說幾句。嬌嫩的小手柔軟的握著紅誌的手背,低聲道:“我和你說一件事,你快放開我。”


    紅誌厲聲道:“想說什麽就大聲說啊!這樣唯唯諾諾的幹什麽?是不是又背著我做了什麽虧心事?嗯?”


    話落手起,一嘴巴抽在紅霞的臉上,白皙柔嫩的臉蛋兒上頓時印出一個手掌印來。紅誌又道:“你快給老子說呀!”


    紅霞低頭不語。


    這時從桌子下麵爬出一個令世界都為之震驚的男人。獨孤焱緩緩的站起身子,在場的隻有紅誌沒有看他,他還忙著審訊紅霞道:“你倒是快說呀!有屁就快放,老子為了你都一打三了,你還怕個屁!”


    紅霞吞吐著道:“不、不是……”她話音未落,左臉上又挨了一巴掌。


    門外門洪濤和趙天鬆齊齊長大了嘴,吞吞吐吐的表情絲毫不遜色於紅霞,道:“獨孤、獨孤焱……”


    魏建華看著隻在畫像上見過的男子,道:“傳聞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段三道:“傳聞紅拂醫閣的人還隻會救人呢!他沒死倒好,今日讓他死在我段某人的手裏,也算蒼天給他個痛快。”


    門洪濤、魏建華、趙天鬆三人,同時將目光聚在段三的臉上,眼神裏均充滿了嘲意。


    段三被他們看的發毛,自己都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子。


    就算獨孤焱已成為殘廢,也絕不會像他說的那樣好殺。


    獨孤焱這時身體虛弱到了頂點,仿佛連站著都很吃力。這也難怪,畢竟他被劇毒折磨了那麽久。


    他的目光聚焦在一個人的臉上,那個人便是紅誌。


    久違的笑容再次從他臉上綻放,似乎他的笑容總是讓人感覺到可靠與安全。


    獨孤焱看著眼前略有眼熟,卻又不認識的男子,道:“放開她。”


    那個“她”指的自然是紅霞。


    “你敢命令我!獨孤焱,連段文橫都不敢管我的事,你知道老子是誰嗎?老子可是解魔大師的徒弟,武當掌門加上幾個零零碎碎,一起上,都不是老子的對手,就憑你,一個病鬼,也想幹預老子的事,你算哪根蔥……”


    獨孤焱看著紅誌似瘋狗般的咆哮,臉上還是露著淡淡的微笑。


    “放開她。”那語調沒有一點變化,隻是後麵又加上了一句:“我和你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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