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知道蠍王隨時會殺過來,卻還迴頭看著白鈴,滿臉是笑的道:“你長得很美嗎?為什麽他們都對你那麽感興趣。”


    白鈴撅起了嘴,他明明滿臉都是笑,可看起來卻是那樣的令人討厭,她很想抽他,不過貌似有人要搶先替她出氣。


    蠍王像離弦的箭,射向了獨孤焱。手中鐵鏈帶動鋼構,嘩楞楞直響,鋼構在他奔跑的速度之上,又加了一層速度——揮舞的速度。


    二者疊加起來的速度,簡直比閃電還要快上三分。


    隻見一道黑影,襲向獨孤焱的左小腿處。


    蠍王看起來並不想一擊殺死獨孤焱,因為他進攻的部位是小腿,小腿折斷,一般不會死去。但獨孤焱很清楚,黑色的鋼構無論刮破哪裏,都是致命傷。


    蠍王善於使毒用藥,他早已在鋼構上萃了劇毒。其毒素隻恐怕是提純後的蠍毒,比巨蠍的毒還要毒上百倍,倘若中毒,即便內力高深至沙依然侍那樣,也隻需片刻便死於非命。


    劍光一閃,獨孤焱陡然前躍,二人麵對著麵,相距不過數尺。蠍王的這張臉,他總算是可以看清。


    一張國字臉不賴,但臉上長滿了麻子,本來應該濃眉大眼比較合適,他卻偏長了個小眼睛,細眉毛,比一般女人的還要細了許多。額頭上凹凸起伏的皺紋,好似蠍背上的褶皺。“蠍”這個字也因此變的很適合他。


    粗大的鼻孔裏伸出一縷漆黑的鼻毛,看起來令人出奇的作嘔。


    奸笑狡詐的表情,亦如黑夜裏的掠食者一般,殘忍血腥。


    然而,獨孤焱還是一樣以溫柔的微笑來麵對他。


    血光未現,二人身子已然錯開。


    他沒有看見獨孤焱出劍,他目裏隻有白鈴,美貌、純淨、無暇……一個近乎完美的璧人。


    當白鈴看見他那張醜陋的臉時,心裏說不上有多反感。


    他朝著白鈴微微一笑,白鈴頓時退了一步。


    她想喊獨孤焱,但那雙惡心的眼睛,令她無法開口,也許是因為恐懼,也許是太過厭惡……


    剛剛獨孤焱的笑雖然令白鈴很想抽他,那不過是因為他目光裏,充滿了輕視。在那雙目裏,她不是高高在上,她沒有任何地位可言。


    眼神即代表著心神,這說明她在他的心裏並不重要。所以她惱火,很想抽他,她無時無刻不在問自己:“我為什麽不是她?她到底哪裏比我好?”


    當當……遠處傳來一聲寶劍落地的聲音,緊跟著獨孤焱坐在了地上。


    蠍王背對著獨孤焱,他當然看不見他,他也不會迴頭去看他,因為他有足夠的自信,認定自己已經是勝利者。


    他能聽見獨孤焱劍落地的聲音,所以他的目光裏就更隻剩下了白鈴。


    他看見白鈴的臉蛋兒上竟帶著笑,那笑容卻不是給他的,不過他依舊很開心、很得意。


    蠍王道:“嗬嗬,美人兒,我不會虧待你的。”他的指尖感覺到微弱的寒意,不過他沒有在意。緊接著道:“那個傻小子狗屁都不是,竟妄想著窺探《奪天術》。《奪天術》是什麽?奪取天地之功,據為己有,這意味著什麽?要窺探天地的密碼,他也配?就算我想給他,我也辦不到,哈哈……”


    他忽然感到喉嚨裏一陣刺痛,唿吸也隨之變得吃力,指尖的寒意已在不經意間蔓延到了臂膀,他仍舊很得意。


    他緩緩走向白鈴,一步、兩步……他每向前逼近一步,白鈴就向後退一步。


    蠍王忽然聽見身後有人喘著粗氣,歎道:“總算……又解決了一個,我還是用了劍,算了,等迴到江南,我一定要把她的屍骨挖出來,放在骨灰盒裏,然後每天抱著睡……”


    蠍王不會去想是誰在他背後嘮嘮叨叨的,但白鈴卻從一開始就知道,因此她清楚的看到,獨孤焱毫發無傷的坐在地上看著她們。


    蠍王即將邁出的這一步,正好是第七步。白鈴提前向後退了一步,但他喉嚨裏噴湧而出的鮮血,還是濺了她一身,本就嫌棄蠍王髒的她,現在變得極為難過。


    “獨孤焱!你……”她快速的繞開蠍王,向獨孤焱跑去,嘴裏不停的抱怨道:“你把他殺了幹嘛不早說呀!”


    “你不是知道我沒事嗎?”


    “那、你看,他的血都濺了我一身。”


    “怪你自己,誰叫你不躲遠點呢!”


    “我知道嗎?你說,我知道嗎……”


    蠍王雙手捂著喉嚨,身子慢慢下沉,也許他已聽不見他們的對話,也許聽得見,他現在心裏隻有恐懼與後悔,他後悔自己選擇了動手,更害怕他在上來補他一劍,令他死的更快些。


    獨孤焱依舊是溫柔的笑著,他的手輕輕擦拭白鈴麵頰上的血漬,“你真的很美呢!”


    白鈴調皮的笑著,那是發自內心的歡笑,接著道:“得到了卻不珍惜,哏!得不到還老想!”


    她說了句大實話,人往往都是如此。


    獨孤焱笑道:“傻丫頭,你還是姑娘呢!”


    “誰信呢!快生姑娘了還差不多……你怎麽把他殺死的,也不告訴我一聲!”


    獨孤焱笑道:“嗬嗬,他中了我的七步殺。由於我的那一劍太快,劍刃切開身體之後,傷口不會馬上裂開,生命的粘液會附著在傷口上麵,維持著生命最簡單的運作,直到用盡他最後的精力為止。所以中劍的人往往可以再走七步再死,看來他也不是個例外,也不許他不那麽話多的話,可以走八步再死,可惜了……”


    如果不是對手過強,而他又太過虛弱,他不會用劍,更不會用這樣決絕的劍招。


    他剛才已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那一劍上,如果不中,他就會失敗。等待他的也隻有死亡,所以現在他更加虛弱,就算是本事平平的白鈴想要殺他,他也絕無還手的餘地。


    白鈴笑道:“這麽厲害的招數,也教教我好嗎?”


    獨孤焱道:“這不是什麽厲害的招式,隻要你的劍足夠快就可以。另外,我獨孤家的劍是不可以輕傳的。”


    “為什麽?”


    “你猜。”


    “猜不到。”


    “我姓什麽?”


    “獨孤。”


    “拆開來念。”


    “獨、孤……這有什麽不對嗎?和傳劍有什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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