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


    又是新的一天。


    美好的一天,從一個美麗的清晨開始。


    山路上,一個身著青衣藍衫的年輕人,挑著一個扁擔,扁擔兩頭各掛著一個水桶,水桶上麵蓋著蓋子,沉甸甸的,裏麵具體裝的什麽,卻不得而知。


    他慢慢的向前行著。頭上戴著草帽,草帽押的很低,旁人很難看清他的臉。他似乎也不看遠處的路,他隻看腳下……


    在踏上這條“不歸路”前,他曾遇見兩個人,一個獨眼龍和一個滿頭是傷的大和尚,他們勸他不要上山,不要走這條路,還告訴他說:“這條路被祁連惡鬼霸占著,沒點本事,千萬不能從這裏走。”


    青衣藍衫的年輕人溫柔的笑著,他道:“鬼不是隻在夜裏才會出現嗎?大白天的,怕什麽鬼?”


    那和尚勸阻他道:“他們是江湖上的大盜,吃人腦髓,吞人眼珠,你隻要從他們那裏走,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他們都會出來作惡。”


    那青衣藍衫的年輕人還是溫柔的笑著,毅然決然的踏上了這條路。


    他已在路上走了一段時間,可還不見有人或鬼出來,他反倒覺得有些無聊,開始邊走邊罵,他罵人的本事著實了得,不僅罵的難聽,還叫人覺得好笑。


    “惡鬼”果然出現了。


    黑白無常等三人,依舊是老樣子,站在路中間。


    白無常一副很吃力的樣子,抓著他手裏的鐵鏈,道:“年輕人,你快走,我們就快抓不住他了!他是這祁連山上的惡鬼,會吃人的,你快走!”


    青衣藍衫的年輕人溫柔的笑著,他很開心,開心的答道:“會吃人嗎?吃人,貌似也沒什麽了不起,隻要長嘴便會吃。”


    白無常聽後一愣,心道:“這小子看來一點也不怕,莫非他也是江湖中人?”


    藍衫的年輕人又道:“當年長平之戰時,趙括所帶領的趙國軍隊,因被白起斷了糧道,圍困數月,最終因饑餓而互相殘食,凡是體弱無能者,皆被害。倘若因為他們能吃人,白起就怕了的話,那秦軍豈不要撤兵三十裏,放趙軍迴去?”


    那藍衫的年輕人沒有直說,但他言外之意,在明了不過。祁連惡鬼與黑白無常,在他眼裏與那些被坑殺的趙卒無異。


    白無常這次徹底的愣住,他不知道該怎麽往下接。


    祁連惡鬼惡狠狠的向前一衝,隨後又被鏈子扯了迴去。他心道:“白天作案,就是不如晚上好玩。我雖一樣魁梧,但這年輕人卻一點也不怕,若是晚上,大概早就嚇得東躲西藏了。”


    黑無常問道:“年輕人,你還不快逃!是放不下那兩個水桶嗎?你把它留下,不管是什麽好東西,我們都不要,我們是奉閻王大人的命令,來捉拿祁連惡鬼的,不曉得他兇悍無比,我二人若一時抓他不住,你便性命難保。”


    藍衫的年輕人溫柔的笑著,道:“我這桶裏裝的,還真是價值連城的好東西。你們若是想要的話,倒也無妨,隻是要迴答我三個問題。”


    祁連惡鬼道:“說來聽聽。”


    藍衫的年輕人道:“幾日前,你們是不是抓了一個名叫白虎的年輕人?”


    祁連惡鬼一撇嘴,心道:“壞了,莫不是偷天書的事,被邪皇大人發現,那小子招了供,邪皇特意派他來收拾我們……”


    想到這兒,他板起臉,道:“我讓你說的是桶裝的東西,不是讓你問問題。”


    藍衫年輕人道:“哦!你問桶裏裝的東西呀!這桶裏裝的都是人腦。”


    白無常道:“人腦?兩水桶人腦,要殺多少人?”


    藍衫年輕人道:“不多,就兩個。”


    祁連惡鬼笑道:“兩個人的腦子,可裝不滿吧!”他這時又有了底氣,心道:“他若不是邪皇派來的,便是有求於我們的人,否則又怎會帶兩桶人腦,來孝敬我呢?說不定是白虎那小子人不錯,邪皇用了很開心,所以特命使者來栲栳我們。”想到這兒,他笑的更加得意。


    藍衫年輕人笑道:“你們就不想知道,這兩個桶裏,裝的是誰的腦子嗎?”


    祁連惡鬼問道:“誰的腦子?”


    藍衫年輕人道:“他們一個叫陸大白,一個叫陸二黑。嗬嗬……”


    他話音未落,黑白無常已衝了上去。


    那藍衫年輕人所說的,正是他二人的名字。


    他二人狂怒之下,扯著鐵鏈,想像捆玄難那樣,將藍衫的年輕人捆住。奈何,那藍衫的年輕人速度奇快,向上一躍,足尖輕踏在鐵鏈上,好似羽毛落在了上麵。


    祁連惡鬼笑道:“嘿嘿,有意思,我兩位師弟的腦子什麽樣,我還真沒嚐過!”說著話正要搶上。隻見藍衫年輕人忽的往下一沉,黑白二人拿捏不住那鐵鏈,一抖手,鐵鏈被那年輕人踩在地上。


    他二人正要再次發力,藍衫年輕人雙手一推扁擔上掛著的兩個水桶,水桶裏也不知裝的什麽,被他這一推之下,裏麵的東西分別潑灑在黑白二人的身上。


    白無常一摸臉上黏糊糊的液體,驚道:“是火油!”


    但見年輕人手指一動,兩點火星閃爍著,在內力的推動下,分別射向二人。


    刹那間,黑白二人全身都燃起了烈火,他們連求饒的機會都沒有。


    盡管他們都是一身的鐵布衫硬功,但在大火的麵前,還是不堪一擊。


    火的破壞力,無疑是五行中最強的,隻要火力足夠旺盛,即便真的是鋼筋鐵骨,也會被燒的體無完膚。


    黑白二人哀嚎著,上躥下跳。祁連惡鬼正要趕上前去幫忙,卻見黑白二人向自己撲來。他心知此刻若被他們抓住,非得和他們一起燃了不可。因此他下定決心,啪啪,雙掌齊出,一掌打在白無常的腦袋上,一掌拍在黑無常的腦袋上。


    他二人這時真氣早已潰散,哪裏還經得住他這兩掌,被拍的腦漿迸裂,死於當場。


    可憐他二人,連那藍衫的年輕人,到底長什麽樣子,都還沒有看清……


    人雖已死,但烈火焚燒著筋脈,屍體乃在地上抽搐。


    藍衫年輕人溫柔的笑著,道:“現在,我可以問你問題了嗎?”


    祁連惡鬼向後退了半步,問道:“你是誰?”


    藍衫的年輕人笑了笑,略微向上正了正草帽,抬起頭,笑道:“獨孤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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