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紅的血液,順著女孩兒的脖子,一直向下流。她的半張臉沒了,可以望見口腔。那一排小小牙齒,清晰的裸露在外麵……


    她張著嘴哭著。


    祁連惡鬼的嘴蠕動著,他吃了她的半麵臉。


    隻要還是一個男人,哪怕是太監,見到自己的女兒如此被人傷害,他也要衝上去拚命。


    那相公也不例外,他怒吼了一聲,衝了過去,罵道:“啊!改天殺的惡鬼,去死吧!”


    他的拳頭如狂風暴雨般,砸向祁連惡鬼的麵門。


    白無常說了一聲“不要”,隨後雙手一捂臉,樣子甚是悲哀。


    黑無常看著白無常,目光中倒好似帶著笑意。


    祁連惡鬼沒有躲,他直直的站在那裏,任憑那相公的拳頭打在自己自己的臉上。


    十幾拳過後,那相公的手上都是血,是他自己的血。拳頭已經打破了,可祁連惡鬼一點傷也沒受。


    那相公驚了一聲:“好硬!”心裏卻想:“完了完了,這次真的遇見鬼了,怕是活不成了……”隨後,他覺得頭皮一涼,像是戴了帽子,突然被摘掉。


    可他根本沒有戴帽子。


    再接著,他覺得全身都冷,特別冷,他從來沒有這樣冷過。


    那婦人則看的發慌,她已尿在褲子裏,不能說也不能動。


    因為,祁連惡鬼隻用了一招,就將他相公的頭蓋骨掀去,是整整齊齊的掀去。


    他的手法很快,所以那婦人沒有看見他出手,她隻看見她相公的頭蓋骨掉在地上。


    她這時深信他們都是鬼,因為人不可能有這樣的本領,至少此刻在她的心裏,是這樣認為的。


    一個人的大腦,完完整整的顯露在這個世上,那不是猴腦,更不是核桃,倒有點像去了皮西瓜,紅紅的,流著血,在月色下,更加令人膽寒。


    這一招,是祁連惡鬼自創的一招,他用過很多次。


    “這叫老漢扒核桃,一扒一個準兒。”他一邊念叨著,一邊狂笑。


    祁連惡鬼上前一踮腳,伸出舌頭,在人腦上一嘬,就像西瓜被啃去了一口。


    那婦人想哭,卻哭不出來,因為她已沒了雙眼。


    挖她眼睛的,不是別人,正是黑白無常。他們一人一個眼珠,將其吞入腹內。隨後,他們又將目光移向那女孩兒。


    女孩兒哭著說道:“不要、不要啊,求求你們……”她的聲音已有些不像人話。


    其實像她這樣活著,豈非比死了還痛苦?可惜人在死亡麵前總是畏懼的。


    可畏懼又能如何呢?他們又會放過她嗎?當然不可能。


    從一開始,他們就沒有逃生的機會。黑白無常隻不過假裝捆著祁連惡鬼,他們本就是一夥的,隻是在戲弄那一家三口罷了。


    他們好好的一家人,隻想迴老家探個親,不巧走錯了路,命喪於此。


    在極其痛苦中離開了這個世界,他們本是和諧的一家,可憐那婦人腹中又懷了胎兒,這時又能如何?不過是一屍兩命而已。


    白無常得意的笑著,祁連惡鬼道:“這條路看來維持不了多久了。”


    黑無常點點頭,道:“從此處走的人,真的是越來越少。”


    他們嘴角上都戴著血跡,祁連惡鬼將那女孩兒的屍體抱了起來,道:“這個娃子很嫩,可以湊合著吃。哏!要不是上麵有規定,童男子不能吃,老子上次就把那姓白的腦子也吃了。”


    黑無常拉著長聲道:“那人不能吃,說不準他真能幫我們搞到天書呢!到那時神功若成,豈非想吃誰就吃誰?什麽武林盟主,什麽江湖三惡,把他們的眸子通通挖出來下酒,豈不快哉?”


    白無常冷笑了一聲,看著幾具死屍,道:“我們在邪皇的眼裏,不過和他們一樣。”


    三個人都冷笑了笑。


    這時白無常手裏拎著個血淋淋的東西,一向熟悉人體器官的他們,當然都不陌生,白無常手裏拿的,正是那婦人體內,沒有成形的胎兒。


    那對他們來說,自然也是美味。


    黑無常道:“還是大哥有眼光,你是怎麽瞧出來的?”


    “哏!”白無常冷哼了一聲,道:“以後多跟大哥我學著點。”


    黑白無常,祁連惡鬼,都是他們在江湖上的稱號。


    其實綠林人都知道,他們是人,不是鬼,隻是尋常百姓有所不知,誤以為他們真的是鬼。


    黑白無常都姓陸,白無常其實是哥哥,他叫陸大白,黑無常是弟弟,他叫陸二黑。他們家裏長輩都沒什麽文化,所以名字起的也很普通。到了後來,他們兩個人拜師學藝,學的也都是殺人放火的本領,從沒認真讀過幾天書,更何況,無論當初他們的名字是什麽,現在都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世人隻知他們是黑白無常。


    祁連惡鬼的真名叫潘科將,幼年時期很有抱負,可惜理想沒能實現,於是抱負便變成了報複。無論殺多少人,他都不解恨,並且越來越恨,越來越想殺人。他倒是有點像段文橫,不過段文橫從不吃人,也不會殺這些平庸的百姓,能死在他手裏的人,多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至少他也得是一個鏢師,或是趟子手。


    他們三人,都拜在老惡鬼陳九勝的門下,學的則是披甲門的功夫。


    披甲功,是一種類似於少林金鍾罩的硬功,練成之後,刀槍不入,極為剛猛。


    功夫無好壞之分,人有善惡之別。


    老惡鬼陳九勝,雖然外號叫“老惡鬼”,但其一生從未行過惡事,更沒有吃過人。


    隻可惜他收了三個不成器的徒弟,最終被三人合力,暗算害死。


    祁連惡鬼將那女孩兒穿在一根竹竿子上,生起了火,在火堆上熏考。


    最後,她已沒了人的樣子,有點像羔羊。


    三個人,分食著她的身體。而那個沒成型的嬰兒,竟也被他們生吃。


    次日傍晚,惡鬼帶著黑白無常,將路口上的石碑推倒,又立了一塊新碑,上寫道:“惡鬼已除。”


    果然,沒用幾天,就又有人打這裏經過。他們還是用著一樣的套路,將那一夥人殺死,然後吃掉。


    又過了幾天,他們又將路口的石碑推倒,立了另一塊石碑。


    這條路上的白骨日漸增加,可他們卻從沒有半點迴過之心。他們還將在這條路上為惡,直到這裏不在有人行走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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