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焱知道抵不過他,所以在腳上加勁。


    鄭遊龍此刻卻怕,他忙的向後退,不再與他鬥力。


    對付卑鄙無恥的人,就要用些卑鄙無恥的手段。


    獨孤焱不愧為“大惡人”三個字,他知道此刻自己內力不足,所以就用那本書來要挾他。


    鄭遊龍當然是怕那本醫書被毀,如果獨孤焱的腳上再加上幾重力道,那書頃刻便會化為粉末。


    麵具似乎已掩蓋不了獨孤焱的冷笑。


    鄭遊龍道:“你聽說過煉獄嗎?這裏就是人間煉獄,進了這裏的人,沒一個能活著出去。”


    獨孤焱乃然沒有說話。


    紅玉道:“鄭大俠,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你不想放我爹爹嗎?”


    鄭遊龍冷笑一聲,“放?那要看你們有沒有誠意。”


    紅玉道:“何為誠意?”


    鄭遊龍道:“你們必須將那本醫書先借我看看,讓辨別真偽之後,再做決定。”


    紅子華喘著粗氣,他現在已虛弱的連說話都很吃力,斷斷續續的道:“不……不能交,那是害人的東西,不能交給他。”


    紅玉、紅霞都驚訝的看著父親。


    紅子華繼續道:“這‘凱旋’是害人的方子。”


    紅霞問道:“爹,咱們醫閣裏怎麽會有害人的方子呢?”


    紅子華長出了一口氣,歎道:“當年,當年咱們老祖宗紅拂女,之所以創建醫閣,解救天下蒼生,是為了……”他說著忽然停住,像是欲言又止。


    鄭遊龍道:“怎麽?你不想說呀?原來你們家的晚輩人還不知道呀!你不說也沒關係,他們不知道,但我知道。”


    他得意的笑著,隨後接著道:“當年紅拂女創建紅拂醫閣,治病救難的不收分文費用,這不是為了積德行善,這是為了穩固大唐的人心,是為了贖他們所犯下的罪過。”


    “你胡說!”紅玉、紅霞齊聲道。


    鄭遊龍冷笑道:“我胡說!哼哼,那你幹嘛不問問你們的父親,看看我到底有沒有胡說!”


    二人的目光再次投向紅子華,紅子華歎了口氣,道:“嗨!孩子,這事兒本不該隱瞞,但此時大唐已亡故多年,說來也無妨。”


    他斷斷續續的接著道:“當年輔公祏在江南地帶起兵謀反,唐王李世民率軍圍剿,輕敵冒進,被輔公袥十萬大軍圍困當中。那時我們先祖李靖與紅拂在江北練兵,聽聞唐王被圍,便起兵前去救援。”


    他緩了口氣,繼續道:“常言道:‘救人如救火’江南江北,雖隻有一江之遙,但稍一遲緩,唐王便有性命之憂。我先祖李靖與紅拂,率領三千精銳,跋山涉水,趕來江南救援,怎奈兵微將寡,不是低手,後來……”


    那鄭遊龍嫌棄他說的磨嘰,接道:“後來你先祖紅拂女,給士兵的飯菜裏下了藥,士兵們吃後各個以一敵百,與唐王軍裏應外合,一鼓作氣消滅了鋪公袥。”


    紅子華聽後垂下了頭。


    鄭遊龍道:“那藥的名字就叫‘凱旋’。有一句成語叫:‘凱旋而歸’,但這藥卻恰恰省去了‘而歸’二字,也就是說服用了這藥後,確實可以凱旋,但卻不能歸來。不能歸來的意思就是死。”


    “嘿嘿!”鄭遊龍冷笑一聲,又道:“據我所知,服用了這藥以後,人體的力量和速度都會猛增十倍,並且受傷之後沒有痛感,除非是腦袋被直接砍掉,否則任何傷口都會在極短的時間內恢複。隻不過七日之後,服藥之人就會燈枯油盡而亡。”


    紅子華微微點了點頭,道:“你說的不錯,這是害人的藥。此藥汲人一生之力,在七日內爆發,用完之後,死相淒慘。”


    他說著又不住的長歎,“嗨!後人隻知我先祖用兵如神,卻忘記了戰爭的殘酷。


    “醫閣中有一部兵書,是先祖的親筆,他在尾頁上寫道:‘我這一生最對不起的,就是那三千士卒。他們朝朝暮暮的跟著我,從未有一絲懷疑與顧慮,卻不想我以神藥害之。他們至死都不相信,是我害了他們,為此我感到十分的自責。我本想揮劍自刎,隨弟兄們同去,怎奈塵緣未盡,我終是舍不下紅拂。我贖不了罪,就讓我的後人代我贖罪。望子孫世世代代行醫救人,切勿再行兵戈之事。’


    “當年哪些士兵不知實情,視此藥為神藥,還笑稱先祖為‘李藥師’,這是何等的悲哀呀!


    “悲歌當盡,長歌當哭,我勸鄭大俠還是放棄不切實際的理想吧!”


    鄭遊龍冷笑了兩聲,道:“嗬,嗬嗬……要我放棄,你配嗎?你們李家假仁假義,建什麽醫閣,救什麽蒼生,到最後不還是唐王出的腰包?唐王的錢是誰的錢?不還是百姓的錢?歸根結底,不還是老百姓拿著自己的錢,去你們哪兒看病就醫?”


    紅子華眉頭緊皺,反問道:“那現在呢?我們醫閣不會還是指望著大唐吧?你不要把人心想的都和你一樣險惡。”


    “呸”鄭遊龍氣力倒好,隔著籠子,一口痰吐在紅子華臉上,道:“我險惡?我就險惡了又怎樣?唐既然已經過去了,那我就來建立下一個唐。”


    獨孤焱這時已在旁邊忍了很久,他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冷冷的說道:“江湖人,行江湖事,帝王人,有帝王智。你不配做帝王,連江湖人都算不上。”


    他對什麽藥什麽帝王的,一點也不感興趣。他現在最放在心上的隻有兩個,一個是人,她叫“紅玉”,另一個就是劍,他要把天下所有的劍譜都找到,然後看看當年害死父親的,到底是哪門哪派。


    他本不想和鄭遊龍說話,但此刻他已無法忍受。他隻想痛痛快快的和鄭遊龍鬥一場,結束這漫無盡頭的遊戲。


    鄭遊龍此刻笑的很狂,獨孤焱雖帶著麵具,但他依舊知道獨孤焱便是那日在紅拂醫閣裏,一劍殺死自己十幾名手下的人,隻是還不知道他就是“三惡”之一的獨孤焱。


    鄭遊龍衝著獨孤焱笑道:“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你說我做不了帝王,我卻不相信。來時的路上你也看見了,那麽多的金銀,足夠養二十幾萬的軍隊十年,十年怎麽樣?說不準用不上十年,我就已一統天下了,哈哈哈……”


    獨孤焱冷笑著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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