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的問題都有答案。


    遲青山搖搖頭,先不去想那些,也許日後的某一天,答案自己便呈現出來。


    把注意力從新轉到身前的獨孤聖神上,遲青山覺得這是他了解西部仙域的好機會。


    “獨孤兄果然是信守承諾之人,不瞞獨孤兄,我們所在宗門叫做古墓派,因為戰事才遷移到貴寶地,還沒來得及拜訪貴宗,才鬧出今日之誤會。


    不過,咱們也算不打不相識,是不是啊,獨孤兄!”


    遲青山似笑非笑的看著獨孤聖,那眼神似乎要看到他的心底一般。


    獨孤聖心中暗道,果然是搬山來此,真的是,不是猛龍不過江啊。


    於是他笑著拱拱手,對於自己斷掉的手掌絲毫不以為意,反而笑容滿麵,似乎和遲青山相見恨晚一樣。


    “青山兄說的及是,我們可不就是不打不相識麽!不瞞遲兄,我一見你,就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你放心這次絕對是誤會,以後的日子還長,我們慢慢相處,你就知道我的為人!


    貴宗搬山至此,我們就是相互守望的鄰居,以後但凡有什麽用得上我們天陰宗的,你盡管開口就是,我一定竭盡全力。


    說來慚愧,貴宗新遷,我還沒準備好拜山之禮,實在是汗顏啊,等這次迴去,我一定派人送來一份大禮才行!”


    獨孤聖說的情真意切,看不出作偽,遲青山也判斷不出他是話裏有話,還是真心實意。


    不過在如此被動的形勢下,還能侃侃而談,絲毫沒有表現出報複之心,這份忍耐,卻是常人難及。


    遲青山實在有些好奇,便好似開玩笑一樣的問他。


    “獨孤兄,說真的,今天你和貴手下遭此劫難,難道你就一點不想報複我們?”


    聽到遲青山如此問話,獨孤聖呆呆一愣,隨後便裂開嘴笑出聲來。


    “我說不恨,你肯定不信,我也不信,所以恨是恨的。但是今天我們所受之傷,都是我自己動手,也是我咎由自取,我又如何怪得了遲兄呢?


    當然這隻是表麵的說辭。真正的原因也是遲兄很強,我擔心貿然報複不是對手,反倒損兵折將,影響我在宗內的地位。


    我這個人最是現實,我們打的過你,我就往死裏整你,打不過你,我就敬你,等有一天你弱了,不行了,我在對付你!


    我這麽說,遲兄可相信我了?”


    獨孤聖說話的神態才是真正的他,那股真小人的氣質,深入人心。


    葉一落聽到他這一番言辭,被驚的直掩住小口。


    夜風行等人也互相看了看,輕笑起來,更加覺得這個獨孤聖有點意思。


    遲青山則哈哈大笑起來,他雖然極不喜歡眼前這個獨孤聖,但是也不得不佩服他的敢說敢做,反而不會動他,不是怕他,而是信他。


    有的時候相信一個真小人,也比相信一個偽君子要強。


    “獨孤兄真是一個妙人,我信你!不過,你怎麽知道我們的實力如何?怎麽就確定我們實力不弱?”


    “遲兄這就有點不地道了,明人之前不說暗話,他們都叫你大師兄,說明你們門派之上還有長輩。你都實力堪比金仙,你的長輩想必定是金仙無疑,我猜最少都是金仙中期,這樣的實力,我這個姿態和表示,足夠尊重了吧!”


    獨孤聖邪邪一笑,仿佛在說著極為簡單的事情。其實他心裏還有花沒說,遲青山聽到天陰宗的實力絲毫不放在眼裏,那份自信才是他最為顧忌的,他十分懷疑,這個所謂的古墓派有金仙後期的絕對實力!


    聽他這麽分析武羅侯才恍然大悟,開始的時候,他以為獨孤聖貪生怕死,拿他們頂罪,現在才知道,這是救了所有人的命,心中更加佩服。


    遲青山意味深長的看著孤獨聖,沒有說他猜的對與不對。


    “獨孤兄,在下還有一事請教。”


    “遲兄客氣,盡管講來就是,我定知無不言。”


    “一來到西部仙域就聽到火焰山參悟火之本源,我等也頗為好奇,想要參悟一二,不知該如何做呢?”


    獨孤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早已經猜到了遲青山早晚會說到這個問題,畢竟事關本源,又有誰不感興趣呢?


    隻是他心中一直泛著嘀咕,他有一個想法,還不夠成熟,有風險,也有好處,甚至做的好也許能夠借刀殺人,幹掉遲青山!


    “獨孤兄隻笑不說話,不知是何意思,莫不是在算計我等不成?”


    遲青山的語氣透著絲絲寒意和不耐煩。


    獨孤聖一下反應過來自己如今的身份,他趕緊放低姿態的解釋道:


    “遲兄千萬不要誤會,隻是這個事情有些麻煩,我先說與遲兄知道,然後我再努力運作下一步。”


    獨孤聖心中卻暗想,事到如今那就順水推舟,如果真成了,對他們天陰宗也有益處。


    他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繼續說道:


    “每次整個西部仙域進入火神山的名額是有限的,總人數四百人,由八個州分配。


    到時候西域八州會組成八支隊伍進行比試,第一名的可以擁有一百個名額,第二名可以八十,第三名六十,第四名五十,第五名五十,第六名三十,第七名二十,第八名十個名額。


    決出名次後,各州在根據自己的實際情況分配名額。”


    “原來如此!”


    遲青山點點頭,還好他們沒有貿然前往火焰山,想要進入火焰山果然是需要一定條件的。


    “各州如何進行比試呢?”


    “那就簡單了,每州出一隻五人隊伍,修為不可超過玄仙,抽簽比試!”


    遲青山細細一想,那想要進火焰山的名額豈不是還要和天陰宗商量?


    他抬眼一看,發現獨孤聖一直在看著他。


    “獨孤兄剛才可是想讓我參加比試?”


    “遲兄料事如神!不錯,剛才我就在想這件事,如果遲兄想要進入火焰山的名額,恐怕不出些力氣是不行的。而且就算是遲兄想要參加比試,也要我迴去和宗主匯報,由他和其他幾家商議才行,畢竟,現在參加比試的名單已經確定,所以我剛才沒有貿然答應。”


    遲青山理解的點點頭,畢竟獨孤聖隻是一個少宗主。


    “那就勞煩少宗主迴去幫我古墓派說項一二,如有必要,我可以親自前去天陰宗拜會!”


    獨孤聖連說不用,就在他剛要在說話時,桃花穀外忽然想起一陣劇烈的轟鳴聲。


    隨後一陣陣雷音一般的聲音在天空迴蕩。


    “天陰宗馮九錫在此!誰人擄走我家獨孤少主,速速放人,不然別怪老夫血洗這桃花穀!”


    原來當初在桃穀交戰之時,獨孤聖捏爆了傳訊警符,於是天陰宗大長老馮九錫追蹤來此。


    聽到馮九錫的聲音,武羅侯和地上跪著的一眾天陰宗弟子臉上都露出了雀躍,驚喜的表情,反而獨孤聖卻蹙著眉頭。


    “遲兄,想必是宗門長老有些誤會,且讓我出去解釋一二。”


    獨孤聖說的真摯,遲青山卻搖了搖頭。


    還沒用遲青山說話,一股更加強大的氣勢從桃花穀中升起。


    “何人在此放肆!我不管你是誰,趕緊給我滾!”


    龍庭並未現身,隻是折了身前一隻桃花,扔了出去。


    “大膽!老子……”


    聽到龍庭的話,馮九錫大怒,隻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眼前突兀的出現了一隻梅花!


    雖然隻是一隻剛折的梅花,但是其上居然蘊含了多種法則的力量,其力量之大,讓他神色大變,竭盡全身之力,居然還被這一枝梅花擊飛出桃花穀外!


    這短暫的交手雖然眾人沒看見,但馮九錫隻說了一半話便沒了聲息,結果不言而喻。


    包括獨孤聖在內所有的天陰宗之人都被震驚的說不出話來,現場一陣沉默。


    雖然早有猜測,但是當得知桃花穀真的有一位實力高深莫測的金仙之時,天陰宗眾人神經都緊張了起來。


    這就證明,這個桃穀有了和他們天陰宗叫板的實力,而他們的生死就懸了起來。


    看到獨孤聖有些僵硬的臉龐,遲青山微微一笑,打出一道靈氣,將天陰宗眾人身上的封禁,盡數解開。


    身上的禁止突然解開,獨孤聖更是愣住,他看向遲青山,不知其是何意。


    武羅侯等人確實一臉驚喜,迫不及待的站了起來。


    “獨孤兄,既然你們天陰宗的長輩找了來,那我也就不留諸位了,還請迴到宗門,與貴宗主提一下我們剛才所談之事,如有可能,我也會到天陰宗拜訪!”


    遲青山站起身來,伸出手,扶住了獨孤聖的肩膀。


    獨孤聖本欲躲開,卻最終僵硬的站在原地,剛才遲青山的一係列舉動讓他有些反應不及。


    不過他很快就調整了情緒。


    “遲兄放心,這件事包在我身上!”


    隨後他便帶著一群手下逃一般的離開了桃花穀。


    看著他們離去的身影,遲青山,夜風行,葉一落等人都笑出了聲。


    獨孤聖剛出了桃花穀就看到了坐在一塊大青石上調息的馮九錫。


    在他的腳下,有一枝剛折的梅花,嬌豔欲滴,卻綻放在大青石中,這景象頗為神奇!


    “你這次到底得罪了什麽人?穀中那個神秘人是什麽境界?”


    馮九錫並沒有關心獨孤聖等人的傷勢,而是神色凝重的問起了穀中的情況。


    剛才雖然他沒受傷,但是體內的靈氣震蕩也讓他十分不好受,梅花中傳來的力量感覺仍像是金仙中期,但是其內蘊含的法則信息卻恐怖的嚇人,就是金仙後期也不能達到,這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獨孤聖吃了一枚療傷丹藥,靈氣滋養之下,斷掉的手掌很快恢複如初,天陰宗的其餘之人也在忙著療傷。


    直到手掌恢複,獨孤聖才一邊擦著額頭的冷汗,一邊對馮九錫解釋。


    “稟馮叔,裏麵那位高手我們也沒見到,我們隻見到了他們的大師兄,也是玄仙修為,卻有著堪比金仙的實力!”


    獨孤聖苦笑著將他們是如何被遲青山打敗的經過詳細的說給馮九錫聽。


    在聽到遲青山也通曉幾種屬性的法術後,馮九錫的臉色也凝重起來。


    “看來這個古墓派果然有些古怪,居然都能掌握多種屬性,這讓他們越是到後期,實力越強。


    你做的很對,沒有和他們交惡,不然我是沒辦法救你,而宗主願不願意出手救你就不得而知!”


    馮九錫的眼神似乎閃爍著更深層次的秘密。


    獨孤聖苦笑著點了點頭,似乎不願多說。


    “不過這個古墓派的到來也不一定是壞事,剛才他們說了,想要火焰山的名額,而且願意參加八州比試,我想如果我們讓他加入隊伍,也許今年能取得更好的名次!”


    “可是這樣的話,那豈不是要多分名額給他們,萬一我們的成績沒那麽好,還要分給他們,豈不是得不償失?”


    獨孤聖自信一笑。


    “師伯說的在理,但是咱們可以把自己摘出去,失敗的話就讓遲青山他們自己承擔不就行了,這樣就隻賺不賠,如果他們還是想要名額,就讓他們和其他幾家爭!這樣他們古墓派得罪了其他幾家,孤家寡人,也鬥不過咱們天陰宗!”


    馮九錫越聽越覺得有些道理,笑著點頭道:


    “這些事還是你來想吧,我可想不過來那麽多彎彎繞,迴去你和宗主說,想必他會同意的。”


    “嗯,但是還請師伯如實說出古墓派神秘金仙的情況,這樣宗門才會重視,以免做出誤判,我覺得和他們打交道,咱們還是不適合明麵起爭端,他們的底牌,我還是沒看透!”


    聽他這麽說,馮九錫露出了慎重的表情。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還有更厲害的後手?金仙後期?那不太可能吧?”


    “不知道,我隻是覺得那個遲青山太過自信了,他一定有著可怕的後手!


    所以對付他們,我們最好的手段就是借刀殺人!希望宗主能夠聽取我的建議吧!”


    說完獨孤聖和馮九錫各自沉默了一會,隨後便帶著手下往天陰宗飛去。


    數天後,遲青山他們果然收到了天陰宗的邀請函,邀他們往天陰宗一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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