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烏雲漸起,黑壓壓的堆在天空一角,壓抑煩躁。


    悶雷,聲音不大,沒有驚蟄時分的清亮,隻是帶著愁苦哀怨。


    風來,帶著雨,嘩嘩下。


    從此寧城在沒有飯莊這號組織了。


    秦無病懸在空中,目光睥睨,仙威鎮壓一切。


    盡管飯莊大東家早已經將人員轉移,但是部分據點還是來不及撤離,便遭到了秦家的血洗。


    秦家這一次出手就像這一場雷雨,聲勢浩大,收獲不多。


    在沒有被秦家發現的小院裏,吳亮麵容憤怒,下手冷酷,麵對幾人的求饒,他毫無感情的說道:


    “我給你們一個機會,隻要你們和小花一樣,剝背之皮,食股之肉,不死。”


    於是,他隻是簡單的撕掉他們背部的皮膚,然後割下他們大腿上的肉讓他們自己吃食。


    可惜他們都沒有做到。


    雖然殺掉了這些少男少女,可是他的心依然沉重。當年他曾允諾過的,守護一生,可如今這算什麽呢。


    小花在方舟的懷裏痛快的哭著,釋放者積壓在心底許久的委屈,疼痛,恐懼,思念。


    然後她安靜的睡著了,就像一個小姑娘,沒有了倔強,沒有了悲傷,就像當年在哥哥懷裏的小姑娘,彎彎的嘴角,美夢的香甜。


    方舟低頭看著懷中的小花,看著她睫毛彎彎,輕輕顫動,小巧瓊鼻,珍饈可愛。他不忍心打擾懷中的姑娘,他能感受到剛才爆發的情感是那麽的濃烈,這樣一個小姑娘,心裏該有多少苦啊。


    好久沒有睡的如此香甜的小花,直到過了午時才醒了過來。看見自己居然睡在陌生男子的懷中,羞紅了臉,緊忙站起來,要說什麽,還說不出的樣子。


    方舟目光溫柔,便裝做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


    “小姑娘可醒來了,一會天就要黑了啊。”


    方舟的一句玩笑話倒是提醒了小花,她要迴去做飯才成。


    “公子?那個,我要迴去了,衣服送給你吧,都是我哥哥的舊衣服,希望你不要嫌棄。”


    小花似乎不知道該怎麽稱唿方舟,說起話來又別扭又緊張。


    方舟似乎能明白她的心情。


    “我哪是什麽公子,我是我家公子的隨從。我叫方舟,你就叫我方舟哥,咱們也算認識了,衣服我過幾天還過來。”


    “我還不知道你叫啥呢?”


    “我叫小花,你叫我小花吧。”


    小花學著方舟說話的樣子去說,反而感覺自己說的更加別扭,結果說話聲音越來越小,聲若蚊呐。


    看著小花窘迫的樣子方舟也不忍心再逗她,便問道:


    “小花,你知道天機坊秦府怎麽走?”


    小花雖然是飯莊的學徒,但對於外界的很多事情她都是不知情的,她沒有想那麽多,便告訴了方舟,正好他們迴到學徒小院順路,兩人便一齊走了一路。


    剛迴到小院小花就有些奇怪,後門居然是開的,她走的時候明明是關的。


    方舟怕小院進了毛賊小花有危險,沒有著急離開,而是在後門等待片刻。


    沒多久就聽道小花的驚叫,方舟迅速衝進小院,趕到小花身邊,看到了前院幾個少年少女的血腥一幕!


    雖然小花平時被他們殘忍欺負,恨他們入骨,但是如此血腥的場麵還是讓她難以接受,身體不住的顫抖。


    方舟畢竟生活閱曆多,頭腦反應也快,發生如此重大的事情,此地不宜久留了。


    他扶著小花趕緊走出小院,在詢問小花沒有什麽需要攜帶的東西後,他便暗下決心,帶小花迴青山別院。


    他才沒想法報官,那隻能是自找麻煩,萬一真是有仇家上門,他倆留下更是危險。


    他決定還是先把梨花送迴她原來的家,然後他去秦府送信,待送完信迴來,如果小花願意走的話,就一起迴青山別院。


    他和小花不知道,在他們不遠的一個屋頂,吳亮一直在注視著他們。


    “對你的守護,是永遠不變的誓言。”


    不知為何,看著小花和方舟離開,吳亮的心忽然就像這天氣,壓抑的煩躁。


    天氣很悶,雨水隻是滴答了兩下,並沒有完全下來。


    礦洞中的天氣更是難熬,隻是一會功夫,遲青山的衣服已經完全貼在了身上。


    他身後的追兵也好不到那裏去,大家已經在這個礦洞中繞了一圈了,遲青山能躲得範圍越來越小,他眉頭緊皺,心中有一些焦急。


    突然一陣微風帶著一絲清亮吹拂到他的臉龐上,讓他禁不住閉上眼睛,真的好舒服。


    他急忙靜下心來尋找風來的方向。


    這時候他身後已經想起獨眼唿喝聲,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找到這裏。


    遲青山穩住心情,讓全身的毛孔放開,去感受那一絲絲的清涼,然後順著那股清亮向前,居然來到一處他從未走過的礦洞。


    隻是前麵突然出現的死胡同讓他心情跌落穀底。難道真是斷頭路!


    “哈哈哈,終於抓住你了!”


    獨眼哈哈大笑。


    他和白碧髯終於帶著人馬追上來了,看到遲青山被堵在思路,官兵和混混一起哄笑著,不倫不類。


    “追上又如何,那咱們就一起比劃比劃!”


    遲青山說的灑脫,他是越到危機的時候越從容冷靜。


    說完他果斷拔出百煉精刀,揮刀就斬!


    “攏音—音爆!”


    “攏音—無形!”


    “攏音—月斬!”


    “攏音—兩斷!”


    “攏音—流水!”


    抬手之間,他便斬出“攏音”刀法中他最純熟的六招。


    “攏音”刀法最特殊的一點就是在淩厲的刀法中還帶有不同種類的聲音攻擊。在空曠的地方還不明顯,但是在這狹窄的山洞之中,“攏音”刀法的殺傷力好似提升了一個境界。


    隻見狹窄的礦洞內,刀光閃閃,各種聲音轟鳴,甚至還有爆炸之聲,場麵一度混亂。


    趁著這個混亂的時間,遲青山用盡全力在身後有涼風滲透的地方揮刀!


    驟然將自己全部的真氣轉化為不凝結的罡氣,產生巨大的爆炸。


    “爆!!!”


    “轟隆”


    牆壁破開一個大洞,湍急的水流聲振聾發聵,遲青山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


    事情發生的太快,太突然,待的煙塵散盡,隻剩下一個殘破的牆壁和一條湍急的地下暗河,哪裏還有遲青山的影子。


    “下去看看?”白碧髯猶豫不決的提議。


    “先打上一把水試試,感覺這地下暗河有古怪。”


    獨眼看著湍急的河水說道。


    等一名手下打上一舀水發現,冰涼刺骨。


    “寒氣!這時寒水河的地下河!”白碧髯驚喜的說道。


    “哈哈哈不錯,這下他死定了!”獨眼亦是高興的說道。


    和遲青山交鋒了這麽多次,終於解決了這個禍患。


    “聰明反被聰明誤,這是他自找的!”


    看著湍急而去的寒水河的地下暗河,兩個人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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