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走了啊。”


    “走了。”


    鬆林裏鑽出來一個漢子,身後背著弓,腰間懸掛砍刀,手裏麵提著野雞野兔等野物。


    小廝從他手裏麵拿過野雞野兔,漢子說道:“今天估計也沒有什麽客人了,做臘肉吧。”


    “好嘞。”


    漢子坐在了李清欄對麵的桌子上,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將身後的弓和砍刀卸下來放在桌子上。


    “三哥,今天收獲不錯啊。”


    坐在外麵的青年漢子跟剛打完獵迴來的漢子打了個招唿。


    被稱為三哥的人,看向青年漢子。


    “誒,還行吧,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要不兄弟給你整個野雞野兔?”


    “別別別,一會吃不完。”


    李清欄將最後一塊肉吃完,放下散碎銀子,從鬆林旁邊牽過自己的馬。


    “誒,姑娘,找你錢。”


    “不用。”


    李清欄已經走過鬆林,看不見身影了。


    青年漢子笑著說道:“要不,把我的賬算在她的銀子上?”


    “行,沒問題。”


    青年漢子起身,趁著日暮夕陽,往李清欄走的方向走。


    直到走過了這片鬆林,來到一處山崖,山崖下是滾滾江水,江水湍流,拍打兩岸,那唿嘯聲李清欄聽得很清楚。


    她看著河水,等著青年漢子。


    “你為什麽要跟著我?”


    “這。”


    青年漢子有些遲鈍,看著李清欄問自己,不知該如何迴答。


    “此去隻有一條路,避免不了同行。”


    “是嘛?”


    李清欄手中的劍出鞘三分,劍氣激蕩,震得兩人身後的鬆林嘩嘩作響。


    “高手。”


    劍氣雖然將鬆林震得作響,可青年漢子並沒有任何動靜。


    “這劍是葉家的劍吧。”


    “半金半玉,看來葉家下了血本。姑娘應當是豪門貴族。”


    青年漢子笑著說話,


    手指輕輕一劃,兩人山崖下湍急的河流,露出河底。


    他一指讓河流斷流。


    隨後那夾雜著兩岸碎石的河水被掀了上來,高過兩人,如同海嘯。河水在兩人不遠處激蕩,卻不曾露出一滴水來。


    青年漢子鬆了手指,河水轟的一下掉下河穀,如同炸雷一樣在李清欄的耳邊炸響。


    “你到底是誰!”


    李清欄徹底將半劍拔了出來,劍指青年。


    他沒有多說什麽,隻是笑著說道:“我真的隻是也要往這邊去。”


    隨後,他繞開了李清欄,繼續往前走。


    李清欄將半劍入鞘。


    “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獨孤午山。”


    青年報上了他的名字,繼續往上前走。


    “姑娘,你再往前走,就要入山河穀裏,那裏可不好走,要走就得趁著天亮的時候走。山河穀裏蟲獸甚多,還有瘴氣。”


    “獨孤午山。”


    “你是天下第一劍!”


    青年迴頭看著李清欄,笑著說道:“你知道我?”


    “知道,天下第一劍。”


    “不對,是曾經的天下第一劍,現在的第一劍應當是衣寒雪。”


    “衣勝雪吧?他是我師兄。”


    “衣勝雪?”


    獨孤午山停下了腳步,看著李清欄道:“你是書院的先生?”


    “今年剛拜入夫子門下,七十四先生。”


    獨孤午山轉過身來,對著李清欄行了一禮。


    “先生往吐蕃去?”


    “是。”


    “那同行吧,我也往吐蕃去。此時吐蕃大雪封山,你若第一次來,難以尋路。”


    李清欄點頭,便與獨孤午山同行。


    “先生,方才你說道衣勝雪先生,不知他近況如何?”


    “近況還好。”


    ······


    吳鉤坐在椅子上,在庭院聽著隔壁傳來的歌聲。


    唐唐唐和念子佩不好意思在林國公府久呆,畢竟是不相熟的客人,沒有熟人處著尷尬。


    他們兩個搬著椅子坐在吳鉤旁邊,身前都擺著一些瓜果蔬菜。


    “吳鉤啊,你身上的傷還有多久才好,好了才好帶我們在京城逛逛。”


    “大夫說還得有個七八天才能拆開繃帶。”


    “那就好,我想著,再跟你借點錢,住在國公府裏畢竟是客,還是不相熟的客。”


    “你想在外麵住客棧?”


    “子佩,你可不能在外麵住客棧。師母知道你和飲歌的指腹為婚的事,又有師父的親筆家書,你可不好在外麵住。”


    “這個我知道,隻是在那裏,閑的悶的慌。”


    “對了,方才卓長立讓他弟子來傳話,說就是明天。”


    “那好,明天你們兩個背著我去吧,我腿上也是傷,行的多了,容易奔現。”


    “這可沒事。我還沒有看過砍頭嘞。”


    “這幾天國公府裏有麽有什麽事?”


    “今天倒是太子和李祺都來拜訪了一次,不過國公夫人,都隻以姑侄相稱。”


    “看來他們兩個都對漠北動了心思。還是我師母聰明,這兩個小王八蛋,想趁著漠北軍傷了元氣,補兵的時候插手漠北。”


    “無知。”


    吳鉤對他們兩人的行徑頗為不屑。


    “往年,凡是皇子到了及冠之年,都的去戍邊,這兩位可好從未去過邊關不說,還想插手邊關事宜。”


    “若是他們插手成功了,我倒是要懷疑呢不勒奇和他們其中有勾結。呢不勒奇來到京城時,可是拜訪了不計其數的官員。”


    “你莫子說了,我反正不曉得這些事,我還是喜歡做我的江湖人,你們這些朝堂上的事我想著都頭疼。”


    “對,子佩該多想想,萬一你和飲歌的事真的成了,你可是大女婿。依著我師兄的性子,對這些事決然是束手無策的,也想不出個什麽法子。他的性子疲懶的很。倒是你,得多學學。”


    “好的。”


    念子佩聽到和林飲歌有關,直接答應了下來。


    “又在說我壞話呢?”


    素十二從旁邊的門走進了院子,說道:“夫子讓我來看看,看你還得傷多久。”


    “看我?”


    “對啊,似乎是夫子有事讓你去做。”


    “又是我?我才從金帳王庭九死一生迴來。”


    “沒辦法啊,清欄是女子,而且還在外遊曆,你最小,隻能你去做了,你看看你能把斷客的雙臂給廢掉,說明很厲害了。斷客,可真的是那片大山裏數一數二的刀客,夫子曾經見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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