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塹將所有的事由一一道清,那日她出手力敵擎陽嶂,結果他們兩人墮入無名之山懸崖下,待她醒來時,便在了天柱山下。


    休養生息了好幾日,卻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名喚大唐的地方,見得天柱山上衣寒雪在練劍,便想以戰為名,找到大唐修為最高的人。


    李塹與吳鉤遇見之後,他們一行六人不惜馬力急行。


    隻有衣勝雪知曉其間發生了什麽事,吳鉤踏入了苦境的事,雖從未對人說起,夫子和一些師兄都已經知曉了。


    待十一月十五,一行人趕到書院。


    “啊哈哈。”


    忽然書院門口竄出一條血色巨蟒,巨蟒上站著一個苗疆女子。


    “小心。”


    衣勝雪麵色一變,他手中的劍赫然出鞘。


    因為李塹的劍已經出鞘了,她的那一劍讓衣勝雪驚懼,這一劍落下,血色巨蟒必死無疑。


    當他們兩人的劍相遇時,平地起驚雷,瞬間的招式溢散出來的元氣,讓素十二等人迅速後退。


    “書院外,豈能,大動幹戈。”


    子康出現在書院門口,那元氣隨著子康的話語而消散。


    可此刻已經晚了,血色巨蟒和苗疆少女被震飛,落入書院旁邊的溝穀之中。


    “唉,鈴鐺總是喜歡胡鬧,現在一腳踢在了鐵板了。朝道師弟的教誨不聽,今日算是得了訓誡。”


    子康揮手一掃,那充斥方圓十裏的劍意被他這一揮,而歸於寂靜。


    “師兄。”


    “行了,去後山吧,夫子在那裏等的久了,再等些怕是要睡著了。”


    李塹看了一眼子康,子康迴看她一眼。


    吳鉤還從未去過書院後山,衣勝雪在前帶路。


    沿著溪流瀑布往上走,繞過竹林,便可以看見書院後山上的亭子。


    亭子那裏,夫子吃著曲長歌從杏花樓帶來的飯菜,聽著朝道對夫子的教誨。


    吳鉤心中激蕩不已,今日他便能看見夫子,看見天下第一的人。


    可偏偏他們六人來到亭子外時,夫子說話了:“吳鉤,你帶著唐唐唐和念子佩去找長歌,去歇息吧。”


    吳鉤一愣,欲言又止,卻還是行了一禮,說道:“是,夫子。”


    唐唐唐到顧不得夫子說了什麽話,隻顧看著夫子。待吳鉤領著他們往山下走,唐唐唐扯著吳鉤的袖子,壓著聲音激動的道:“那就是夫子,那就是夫子,我終於看見夫子了。”


    “天底下有幾個人能見過夫子?我見到了,我見到夫子了。”


    吳鉤不同唐唐唐,心中苦悶,陰鬱。


    “坐吧。”


    夫子呲溜的飲下一口酒,歎了口酒氣。


    李塹和衣勝雪坐在了夫子的對麵。


    “卿黃山,苦境。”


    夫子抿了一下嘴巴。


    “吳鉤能上苦境,這倒是拜人所賜。可你能下苦境,倒讓我難辦了。”


    李塹沒有接話,她淩天的劍意,在夫子麵前如同泥牛入海。


    “嗯?”


    夫子抬頭看李塹,李塹有些莫名其妙。


    “你怎麽不說話啊?”


    “我,不知道該說什麽。”


    “你不接我的話,我難說下去的。”


    朝道在一旁歎了口氣。


    “那,請問,怎麽難辦了。”


    “難辦之處便是難辦。”


    “那你這話說得和剛才有什麽區別嗎?又為何讓我接話呢?”


    夫子嘿嘿一笑,夾了一筷子菜吃了下去,再喝了一口酒。


    “美啊,美啊。”


    “這樣吧,你就在我書院待著,也許半年,也許一年,有一個機會能夠讓你迴到苦境。”


    夫子猶豫了一會兒,抬眼看李塹的神色,歎了口氣,將欲言又止的話說了出來。


    “其實我可以現在就能將你送迴苦境。”


    “那,先生為何不將我送迴苦境?”


    “說不得,說不得。”


    夫子沒有繼續說下去,李塹也不好多問。


    “夫子。”


    子康帶著鈴鐺走上後山,行了一禮,朝道、衣勝雪和素十二起身向子康行禮。


    “鈴鐺沒有什麽大事,皮外傷而已。至於這皮外傷倒也不為其他,隻是夫子平時多了些溺愛,朝道的教誨,鈴鐺是一字都未聽得進耳。因此,她的皮外傷怪不得李塹,也怪不得朝道,隻怪得夫子。”


    子康的神色很嚴肅很認真。


    夫子對於子康的話,也聽不進耳。


    子康歎了口氣,坐在了原先朝道的位置。


    “你那會說跟你來京城,你就隨便放我出去玩的。”


    鈴鐺對於一身黑衣的李塹,心有餘悸,方才李塹的那一劍隨被衣勝雪攔下,可她的劍中的殺意讓她冷汗直流、身子僵硬,險些當場被她的殺意給殺死。


    “再等我一年,或者半年,那會你就可以隨便出去玩了。”


    夫子提著酒壺晃了晃,發現酒壺裏沒酒了。


    “罷了,沒酒了,這飯菜也吃不下了。”


    夫子將筷子放下,起了身,摸了摸肚子,雙手往後一背,對子康說道:“你給李塹尋一住處,平日裏沒事便不要去打擾,至於日常飯菜嘛,十二不是迴來了嗎?讓十二繼續送飯菜。”


    “啊!”


    素十二原本以為這裏已經沒有自己的事了,想不到最後自己還得幹老本行。


    “是,夫子。”


    素十二心情低落的應了一聲。


    “行了,你們下去吧。”


    夫子自山頂往下看,看見了垂頭喪氣的吳鉤。


    “你小子是那小子的兒子,那小子也應該不在避著我了,你兒子都在我這,還要躲躲藏藏?”


    夫子自問自答。


    待吳鉤尋到曲長歌,曲長歌將他們三人安置在山下沿湖的茅屋時,夫子自山頂邁出一步,這一步就來到了吳鉤的近前。


    吳鉤坐在茅屋外,手中拿著一根茅草,在手指尖卷來卷去,心中頗多煩惱。


    他看到一雙鞋子後,抬頭一看,看見的確實夫子,他連忙起身行禮。


    “弟子見過夫子。”


    “你在問你,或者問我,你的功法為何會如此之弱?”


    吳鉤重重的一點頭。


    夫子眉毛一抬,轉過身,沿著石板路往前走。


    “你知道你的功法叫什麽名字?”


    “弟子知曉,初練之時,功法上有鎮壓兩字。”


    “說是鎮壓,實則是《八荒功》。什麽是八荒?八荒指的是天下。你子康師兄說的縱有千古,橫有八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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