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鉤醒來時陽光熾烈,口中幹渴,喚道:“水。”


    “水。”


    背著吳鉤的沈推之向身旁唐唐唐的提醒一聲。


    唐唐唐扯開水囊瓶嘴,塞入吳鉤口中,高舉水囊。


    吳鉤偏過頭,水囊的水灑在了沈推之的背上。


    唐唐唐連忙將水囊瓶嘴堵上。


    “這是哪?”


    “我們在去瓜州的路上?”


    “誰在鎮守八章大營。”


    “楊一將軍和郭浮將軍。”


    吳鉤知曉昨日自己尚未說完的話,被他們推出,便沈推之保護著自己先行撤迴瓜州。


    沈推之和唐唐唐的速度不慢,行腳速度與不差幾分。


    唐唐唐對此顯得很輕鬆,這遠遠未到他浮光掠影的速度,倒是沈推之有些吃力了。


    “還有多遠?他們準備什麽時候遷營?”


    “約著這種速度,今日夜時便可趕到。楊一將軍和郭浮將軍兩日後遷營。”


    “罷了。”


    吳鉤如此一說,倒是沈推之有些不安。


    他道:“莫不是我等做錯了。”


    “這倒不是十分重要了,既然我已不在大營那便算了吧。他們此計也不得差錯,那便早些趕到瓜州吧,兵貴神速。”


    吳鉤不知的是,沈推之此刻的速度已經是他最快的速度了。


    唐唐唐到在旁說道:“要不我來背吧,這樣你會快點。”


    沈推之卻固執的搖了搖頭,他道:“你縱然行腳速度快,修為也不弱,可打起來你不是一些人的對手。”


    “一些人?”


    唐唐唐在旁嘟囔了一聲,沒有在說話。


    倒不是他修為差,隻是他所習練的功法修術威力都不大,可卻也有巧妙之處,那日吳鉤與馮子雲纏鬥,吳鉤難以近身,被馮子雲逼得隻得防禦。


    倒是唐唐唐擒龍控鶴手和玄玉手連使,差點傷到馮子雲。


    隻能說萬物相生相克。


    “對,一些人,萬物相生相克,你能打贏一些人,也有一些人能打贏你。”


    這番話倒是讓唐唐唐心中稍微好過。


    吳鉤見此刻自己暫無要事要處理,心中鬆懈,又昏睡了過去。


    “行行行,反正你是道門嘞人,說得對哦。”


    “誒,不過你既然是道門,為什麽會來這裏?我可在江湖上聽說了,道門和書院可是打死不相往來,你卻在這裏時是拚了命的保護他這個書院先生。”


    沈推之麵色未沉,並未說話。


    唐唐唐在心中猜測,有百來個故事在他心中已成。


    “這樣勒事情,我要是寫成傳奇,在江湖上豈不是大賣?”


    唐唐唐嘴裏嘟囔著,卻沒有想到沈推之聽見了。


    “你寫吧,隻是莫要讓道門找上門去。”


    唐唐唐砸吧砸吧嘴。


    想了想,卻還是忍住了自己的想法。


    要是被道門看見了,想來依著道門天上地下唯我獨尊性子,定然會找上唐門。


    至於書院嘛,大抵是以之為笑談,甚至自己寫得好還可以列入書院的天一閣藏書樓。


    想來想去,唐唐唐隻覺得十分可惜。


    ······


    大明宮內,李映生一夜未眠,程文簡靠著柱子睡了過去。


    太子和李祺早已被李映生遣了下去。


    而鎮遠侯羅萬年,輔國公程旗網,溫候李畢生,張齊大學士,新進雷萬鳴大學士。


    朝堂上並未有皇親國戚。


    羅萬年為禁軍大統領,掌管禁軍十五萬。


    輔國公程旗網為左右屯營統領,掌管長安城巡防,共十五萬。


    長安城內外共三十萬的兵力,此刻盡數擺在了李映生的麵前。


    至於溫候李畢生,張齊,雷萬鳴三人則是每人一份卷宗。


    “程文簡。”


    李映生大喊一聲。


    程文簡駭的跳起。


    “睡得可好?”


    程文簡擦拭掉自己的嘴角的口涎,行禮道:“臣在此。”


    “看的卷宗困乏了?朕可還一夜未睡啊。”


    李映生自己給自己端來茶水,俯視著程文簡,繼續說道:“怎麽,累了?”


    “臣不敢。”


    “諸位愛卿看得如何了?”


    “臣的已經看完了。”


    李畢生已經看完了卷宗,羅萬年和程旗網在沙盤推演已畢。


    “皇上,臣等沙盤推演已畢。”


    “嗯。”


    “此舉事關大唐安危,便要靠兩位將軍統軍了。”


    李映生放下茶杯,給他們兩人端上一杯茶,繼續說道:“若有藩鎮此刻借機叛逆,自有陳玄禮將軍在外聽從號令,為朕再平天下。可唯獨此刻朕最擔心的確實北境邊軍,朝中有人勾結,如果借此漠北此次機會,反攻長安。”


    接下來的話,李映生沒有說。


    可堂下眾人聽得已滿是汗水。


    有人勾結?


    何人勾結?


    依著朝堂江湖所言,太子與邊軍勾結。


    “前些日,朕斬了些人。威懾朝堂。今日宵禁之時,大軍入駐各坊,皆聽號令,由程旗網將軍統帥左右屯營,溫候李畢生為參軍軍師,明日黎明時,朕要在午門看斬首。”


    “這些年,朝中王族、士族與坊間幫派勾連,坊間烏煙瘴氣。秀樓等道門支脈藏身其中,危害百姓,這一次朕便要一舉將這些連藤竹一舉拔起。”


    “陛下,書院先生在外求見。”


    大殿外,太監總管高唿一聲。


    李映生快步走向大明宮門處,宮門被緩緩打開。


    宗衍、朝道、曲長歌三人走了進來。


    “拜見陛下。”


    三人齊齊施禮,卻見的李映生閃過一旁大叫道:“禮重了,禮重了。”


    李映生從一側撫過三人。


    繼續說道:“書院乃天下氣運所在,夫子與各位先生庇護天下、庇護大唐。我也為書院弟子,按禮,我也得向三位先生施禮。”


    說完,李映生便要施禮。


    宗衍乃是金帳王庭大祭司之子,卻也知禮儀之道,可為人卻不善處理人情世故。


    朝道則是立馬扶住了李映生。


    “陛下,請盡管吩咐。”


    李映生笑道:“三位先生請坐,靜等宵禁,那會兒便希望三位先生坐鎮長安,以防宵小之徒肆意妄為。”


    “陛下放心。”


    李映生喚來太監總管,準備了三張大椅。


    三人坐於其上閉目養神。


    待李映生與眾人相商完畢,李映生便迴到龍椅上,稍作歇息。


    這是難得一次李映生能夠清理長安城內毒瘤的時候,依著吳清遠所言,此時道門高手多數往了金帳王庭,意味道門現在在京城的實力最為薄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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