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


    淳太牢大喊一聲,金帳王庭士卒齊喝一聲,他們能看見當先一騎的楊一麵貌了。


    兩翼的遊騎兵高舉弩箭,在頃刻間射出。


    箭雨如蝗,落在漠北軍兩翼,兩翼士卒中箭者倒下,被隨後衝上的戰馬踐踏而過。


    “將軍,他們試圖削弱我們的兩翼。”


    副將大喊一聲,楊一卻不離不顧,大喝一聲:“衝!”


    兩萬兵卒之力,堆屍堆都得堆到漠北城下。


    楊一此刻似乎知道了為何漠北城先是示警,隨後又讓自己速攻的原因了,要將劉照將軍帶出。


    這才合理。


    “衝!死也給我衝到漠北城下!”


    楊一的兩萬兵馬側翼不斷因為遊騎兵的弩箭而削弱。


    淳太牢囚龍棒一舉,金帳王庭步陣兩翼緩步收攏,此刻如同杯形,更如同陷阱。


    “豎!”


    下一刻,轟的一聲巨響,楊一帶兵直接撞在了金帳王庭的盾牌之上,刀盾手受不住這股巨力,口吐鮮血而亡。


    同時幾杆長槍捅出,楊一戰馬在嘶鳴中倒下。


    楊一借力躍起,漠北刀斬下,一刀斬斷長槍,落在地上,斜身一撞,撞開兩塊盾牌,其隨後的騎兵衝入,將盾陣衝開。


    “合!”


    金帳王庭步陣兩翼加緊收縮速度,長槍不斷探出刺向騎兵戰馬。


    “將軍!”


    楊一副將手持長刀劈開長槍,看見楊一在步戰,欲伸手將其拉上馬來。


    “不得停止,繼續前進!”


    步戰中的楊一十分威猛,卻也難在金帳王庭的步戰中支撐太久。


    隻不過數息時間,他便在盾陣中受了傷。


    副將催馬再行。


    金帳王庭此刻卻已經完成收縮,死死鉗製住騎兵兩翼,頓時騎兵攻勢大減。


    又有遊騎兵在兩翼不斷發射弩箭,騎兵一時所損甚大。


    “信號!”


    淳太牢喚了一聲,身旁千夫長舞動一杆大旗,大旗不斷向兩翼散開,直到兩翼百夫長一聲抽出手中煙火對天一射。


    城樓上,劉照看見城牆下楊一所率騎兵攻勢,再看金帳王庭兩翼發出的煙火,便知曉,此刻淳太牢的伏兵將要殺出。


    果不其然,自漠北城北麵和南麵殺出兩軍,這兩軍離漠北城不過六七裏之距,此刻兩隊自楊一騎軍兩翼早床。


    “散!”


    原本鉗製著漠北騎兵金帳王庭兩翼步陣各成三段,縮短兩翼長度,留有兩段缺口,每段留有十餘丈的距離。


    一名校尉見鉗製兩翼步兵散開,欲帶著身後騎兵衝出,隨後繞襲步陣側翼,誰成想兩翼衝來了大隊金帳王庭騎兵,兩向衝擊,校尉被金帳王庭士卒斬下頭顱。


    “衝!”


    兩段缺口被金帳王庭騎兵一衝而入,漠北騎兵側翼受到衝擊,一時難以招架,在短時間內便被金帳王庭的騎兵鑿穿。


    “圍!”


    兩翼最後的盾牌手,在淳太牢大旗的指揮下,向後奔去,直接鎖住漠北騎兵後路。


    金帳王庭騎兵鑿穿之後,隊形一繞,北麵騎軍和南麵騎軍,方向互換,再次鑿穿漠北騎軍。


    此刻,漠北騎軍被截斷的後麵兩部,已淪為困獸。


    戰馬再無迴旋奔馳餘地,騎兵戰力必定大減。


    隻有最前部的漠北騎兵約五千餘人可以繼續向前衝刺。


    可縱然如此,也是如入泥潭,艱難前行。


    而後兩部隻能在原地打轉時,奮力防止被斬殺。


    淳太牢見漠北騎軍五千人將要鑿穿自己的步陣,直接駕馬向前,舉起囚龍棒,一棒砸下,將當先一名校尉砸的骨斷筋裂。


    楊一在盾陣中艱難前行,躲開盾牌手的擠壓和長槍手偷襲,見敵方大將殺來,快步迎上前去。


    “我倒要看看林子無培養出來的騎兵大將是個什麽貨色!”淳太牢看得出楊一此刻滿腔怒火,提起囚龍棒也迎了上去。


    “當!”


    一聲脆響,楊一接不了淳太牢的一棒之力,手中漠北刀被砸飛。


    下一棒,直取楊一性命。


    “小心!”


    一聲疾唿,沈推之道劍已至,擋在楊一身前。


    李清欄一掌按在楊一胸膛,使得乃是巧勁,將楊一震飛,落在一匹無主戰馬上。


    “將軍!”


    楊一親衛遞來一柄長刀,幾人護在了楊一身旁。


    “衝!必須鑿穿他們的步陣!”


    楊一迴頭一望,見身後任人屠戮,也無可奈何,該放棄便放棄。他現在隻能帶著最前沿的五千騎兵向前衝刺。


    隻要能鑿穿,就能直入攻城步兵後軍!


    可他們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而淳太牢的步陣此刻已經穩穩的站住了腳跟。


    楊一心中哀歎,卻也隻能拚命向前衝,哪怕再走一丈。


    沈推之和李清欄兩人聯手圍攻淳太牢,淳太牢在麵對他們兩人的攻擊遊刃有餘,倒是他們兩人在淳太牢的囚龍棒下顯得抓襟見肘。


    “走!”


    “將軍怎麽辦?我們現在衝不出去。”


    楊一大喝一聲:“下馬,用馬作掩護!”


    一人一句,這句話傳到了所有漠北騎軍的耳朵裏。


    紛紛下馬,用戰馬來來躲避金帳王庭騎兵的衝殺。


    這是下下策,卻也是此刻的上上策。


    大唐牧場不多,多數集中在東北遼州和北境,每年產的戰馬有限,漠北軍積累下來的足夠裝備十萬人的騎兵的戰馬,是漠北好幾年的積蓄,且就算如此,這些戰馬素質也是良莠不齊。


    楊一此刻帶領的騎兵騎乘的乃是最好的戰馬,若在平時交戰,楊一哪怕要讓士兵去送死也不讓戰馬受損。


    “必須再向前走!就算是戰馬全部死在這!”


    兩萬的騎兵,兩萬的戰馬漠北騎軍的五分之一,最精銳的五分之一。


    此戰過後漠北軍騎軍元氣大傷。


    楊一無奈的歎了口氣,自己這個騎軍統帥上任不過數個月,就讓漠北軍騎兵損傷慘重,日後自己也無能再任了。


    “將軍衝不進去了,他們已經站穩了腳跟,我們戰馬無衝擊餘地了。”


    楊一看了一眼與淳太牢搏殺的李清欄和沈推之,他們兩人也無法抽出手來助自己一臂之力。


    這一戰,最終還是敗了下來。


    楊一固執的拿起漠北刀衝在了最前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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