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飛簷關內,楊一將軍手扶漠北刀,身旁站的是林冷月。


    “報!”


    虛起山羊胡的楊一冷淡到:“說。”


    “將軍,上陽關被破,金帳王庭八千騎軍攻入,往漠北城前去。”


    “將軍,巨岩關被破,金帳王庭數千兵馬駐紮其內。”


    “將軍,驚蛇關被破,金帳王庭數千兵馬駐紮其內,七千騎軍往漠北城前去。”


    “將軍,西海關被破,金帳王庭三萬兵馬駐紮其內,五萬騎軍往漠北城而去。”


    楊一深吸一口氣,眉頭緊皺,說道:西線大關被破,北線三關被破,總計十萬餘的金帳王庭大軍攻入,大帥不在,隻有劉照將軍獨守漠北城,如何是好?”


    “如今我派出接應的八千騎軍尚未有消息,吳鉤安危不可知,漠北勢大,一時間難以應付這等局麵啊。”


    林冷月看了一眼楊一眉頭緊鎖的模樣,再聽的他言語,便說道:“以我所看,金帳王庭在巨岩關、驚蛇關、西海關屯兵,與以往不同。此次突然出兵,想來糧草供應有欠缺,這也是他們屯兵三關原因之一;其二隻怕他們此刻想要與我們打持久戰的準備。”


    “除卻是大關的西海關,巨岩關和驚蛇關都有數千兵馬駐紮,這說明了他們的決心。”


    “可唯獨讓我不明的是巨岩關和驚蛇關兩個關隘易守難攻,想要在短短時間內攻破兩關,非易事。其二,西海關為西線大關,原本是懷化將軍魚得功駐紮,憑借堅固高牆,以糧草所算,應當也能抵抗半月,卻也在短短時間被攻破。若說是偷襲,數萬人馬的偷襲,這樣的陣勢太大了罷。”


    楊一轉過身來,看著麵色冷肅的林冷月說道:“漠北邊境線太長,多數關隘屯兵隻為一伍,用以示敵所用。他們攻下關隘換膚易幟在夜色下我們也難以分辨敵我,他們往往借此攻打其他可屯兵數千的關隘。”


    頓了頓的楊一,沉聲道:“如今的南軍統帥是呢不勒奇,他曾在我大唐遊曆,又拜學書院,其智不低。吳鉤曾與大帥有言,聲稱呢不勒奇善謀全局,更善謀一隅,對軍勢掌控力非比常人。隻怕是,那些攻下數個關隘的騎兵手中有詳細的呢不勒奇調兵計劃。”


    林冷月聞言,心中大感棘手。


    “其他軍營未接到大帥軍令,此刻的漠北有統一調兵之難,現在唯獨能依靠的隻有我的騎兵了。”


    “那楊將軍你打算如何行事?”


    楊一走進林冷月,低聲說道:“漠北軍在沒有大帥軍令之時隻會聽四個人的命令,一來是劉照將軍,可他如今坐鎮漠北城難以脫身。二來是吳鉤,三來便是你們兩姐妹。”


    林冷月看著楊一的眼神說道:“楊一將軍的意思是,由我去整合各地駐軍?”


    “嗯,如今之計唯有如此。我能撥分給你的兵馬隻有五百,其餘騎兵除卻應對未來局勢變化之外,剩下的都將奔赴漠北,以防漠北被圍,難以破敵。”


    楊一語氣當中略有興奮,上次一戰自己加官,這次看能不能軍功累積而進爵。


    在漫天風沙當中,林冷月聲音清冷說道:“好,我去整合各地駐軍。待各軍整合之後,我會馳援各個關隘,斷掉金帳王庭繼續攻入漠北的路線,同時關住大門,作關門打狗。隨後兵分三路,一路馳援漠北,一路守住漠北通往大唐腹地要道,一路長驅直入金帳王庭用以接應我父和端掉金帳王庭軍需運輸。”


    一名校尉衝將上來,手中拿著一份軍報。


    楊一打開一看,然後遞給林冷月,說道:“兵貴神速,我先行一步。”


    林冷月抱拳,道了一聲珍重。


    此刻漠北情勢危急,果然應了那句,三軍不能一日無帥。


    原本漠北麵積廣袤,關隘眾多,地形複雜,五十萬大軍灑在這裏,也還是地廣人稀。


    更何況漠北身後的補給線長,大唐補給送往此地人力物力不知幾何。


    林冷月第一次正視這片和她林家曆代息息相關的土地,看著在風沙中駐守的漠北士卒,心中頹然。


    父親不在,姐姐不在,吳鉤也不在。莫大的漠北隻能自己一人支撐下來。


    “為何我林家世世代代要與這片沙漠戈壁分不開。”


    林冷月這番話是給自己問的也是給別人問的。


    最終,她還是下了城樓,翻身上馬,看著身後楊一調撥給自己的他的五百心腹,揮鞭喝道:“將士們,我乃林家二小姐,有我在,有林家旗幟在,這一戰我們絕不會輸!”


    南軍十五萬南下,自西海關、巨岩關衝入,兵分兩路,一路繼續攻占相鄰關隘,一路逼向漠北。


    這是方才那份軍報的內容。


    現在漠北已經被呢不勒奇撕開了一道口子,就意味著大唐被撕開了一道口子。


    無可奈何之下,一路的狼煙燒到了京城。


    李映生呆在了龍椅上,口中喃喃說道:“漠北被破,子無戰死了。子無戰死了!”


    他嘩的站起身來,怒吼道:“子無戰死沙場了!”


    “你們高興了!自詡為清流,認為林家在漠北功高蓋主,朕是天下的主人,朕未曾說過子無功高,你們卻將自己私欲當做天下之私欲,實則可笑!怪不得坊間說你們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太監是沒有了子孫根,你們連骨頭都沒有,有子孫也隻是蛇鼠一窩!”


    李映生破口大罵,罵完之後,手中禦筆親勾,定奪了不少官員生死!


    太子和三皇子默契的未發一言。


    他們兩人再爭,也隻是大唐自己的家事,金帳王庭是個外人,是個虎視眈眈的外人。


    當林國公府知曉漠北狼煙傳到京城時,李淑然趔趄幾步,倒在了椅子上。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漠北銅牆鐵壁,金帳王庭絕不可能攻破漠北!”


    李淑然一掌拍在桌子上,身旁的女婢勸慰幾句。李淑然激動的站起身來,她說道:“不可能,我在漠北留了這麽多高手,子無不可能就此戰死,絕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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