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唐唐唐升起了兩堆篝火,自己睡在篝火中間,前後都暖和,他想著吳鉤離開這幾天因當是自己睡的最安穩的幾天。


    與吳鉤一起便是趕路,自己還未醒就被叫了起來,已困卻還未躺下。


    “喂!醒醒。”


    吳鉤子時飛速趕了迴來,伸手來拍了拍唐唐唐。


    唐唐唐迷迷糊糊間看見了吳鉤的麵龐,喃喃道:“做夢會夢見你?”


    翻了個身睡了下去。


    吳鉤無奈之下,用力打了一下唐唐唐的麻經,一下將唐唐唐打醒。


    他蹦了起來,險些踏進了篝火堆裏。


    “醒了!”


    唐唐唐隻顧著揉著自己麻痹的左手,聽見吳鉤說話,才反應過來,見是吳鉤,他痛苦的說道:“你啷個迴來了?不去天葬池了?”


    “我拿到東西了,快走。那個老媼真的如同你說的找人來追殺我們。”


    吳鉤將唐唐唐的包裹拿起來,讓唐唐唐跟著他快跑,可唐唐唐不在乎的說道:“你急囊子嘛,該來的都迴來你再跑得快,也不可能一就跑到了漠北不是?先睡一覺再說吧。”


    說完,唐唐唐就又躺下了。


    無論吳鉤如何叫他,他硬是不起來,最後不耐煩的說道:“我要睡覺了嘛,不睡覺我哪來精神跑路?就算他們殺來了,也得讓我睡夠了再說!”


    最後唐唐唐捂住耳朵讓吳鉤無可奈何。


    吳鉤歎了口氣,猶豫不決,最後還是決定在這睡一晚上,到時還有個照應。


    趁著唐唐唐熟睡的空檔,吳鉤在靠著篝火旁的枯樹下挖了一個洞,將《廢土》和黑靈芝藏在其中。


    睡前,吳鉤再看了看四周,見並無動靜,稍稍安心的睡了下了。


    第二天,日頭高照,吳鉤和唐唐唐的雙眼被陽光照的受不了了,這才醒過來。


    “什麽味道啊。”


    唐唐唐打著哈欠,揉著眼睛坐了起來。


    原本也同樣迷糊的吳鉤聽到唐唐唐說到氣味,腦子一緊,一股血腥味充斥在他的鼻尖。


    人還未起,吳鉤就先拔刀,刀氣蕩開篝火,隻見遍地俯屍,殘肢斷臂散落一地。


    一個刀客坐在吳鉤他們對麵的枯樹下,他手裏卷著煙葉,嘴上叼著煙鬥。


    他將煙葉放入煙鬥上,用散落在自己一旁的火星點火。


    “你們終於算是醒了。”


    他吸了口煙,腦袋靠在了枯樹上,看著手持橫二刀的吳鉤說道:“我和你說過下次再見,必定分出勝負。可現在你得感謝我,沒有我替你殺了這群人,你和他已經死了。”


    唐唐唐看著那個刀客,說道:“你是刀窟?”


    刀窟抬眼看著唐唐唐說道:“你認識我?”


    “認識認識,還記得有一次你中了一把飛刀嘛?”


    “記得。”


    吳鉤低聲對唐唐唐說道:“這就是你和刀窟的交情?”


    唐唐唐訕笑道:“當時是誤會,誤會。”


    “你受傷了?”


    吳鉤眼見看見了刀窟身上的傷痕。


    “是啊,受傷了。有些虧,為了幫你殺來仲天曲瑪慫恿來的人,我中了四五刀,如果你和他到日落時還沒醒來,我就得血流幹而死!”


    刀窟吐出煙圈,他師父告訴過他,老煙葉的味道可以止痛,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吳鉤從懷中取出寬星河給他準備的傷藥,揭開刀窟胸口上的衣服,將藥粉灑在傷口上,隨後用元氣一催,藥勁散開。


    刀窟麵色一僵,他隻覺著傷口上螞蟻攀爬撕咬,奇癢難忍。


    “忍忍吧,這是我師兄給我準備的傷藥,雖然奇癢難忍,可效果奇佳。”


    唐唐唐在旁望了望日頭,說道:“這都正午了,我們不可能一直睡到正午啊。”


    刀窟踢了一腳篝火未燃盡的樹幹,說道:“這種樹叫做枯花術,其內用令人沉睡的迷香,就連普通彩蝶落在樹幹上也會被迷香迷倒,所以叫做枯花術。你們用了兩棵這麽大的枯花術來烤火,能夠活著就不錯了。”


    “這次多謝你了。”


    吳鉤將刀窟的衣服脫下,給他綁在了傷口上,隨後將藥粉送給了刀窟。


    他自己手臂上的肉坑已無大礙,正在漸漸愈合,嫩肉生出了大半,已不需要藥粉了。


    “你確實得多謝我,千劍穀一字快劍,楓葉山滿山紅,呢不勒十三鷹,飛龍穀雙刀等高手昨夜準備偷襲你們,若不是我出手,你們必定會死在他們手裏。”


    刀窟的煙味有些嗆,吳鉤往旁邊躲了躲。。


    “雖然都不是抱一境界,可也是專氣致柔,你是不是該報答我?你們兩個都欠我一個人情。”


    “你說。”


    吳鉤站起身,讓唐唐唐四周轉轉找些吃的來,倒不是他肚子餓了,而是看刀窟的模樣力戰眾多高手一夜,需要補充體力。


    “我想去見宗衍。”


    吳鉤聽到刀窟的要求,心中疑惑,問道:“你為什麽要去見宗衍師兄?”


    “宗衍的刀,是當世第一刀,他自從敗了我師父、殺了上一任大祭司之後就到書院閉關。我想要看看我和他還有多大差距。”


    “你不想為你師兄報仇嗎?”


    刀窟手中的煙熄滅了,他握著煙鬥在鞋跟上扣了扣,然後重新塞入煙葉。


    “秦危峰是我師兄不錯,可終究是他技不如人。修行一途,牽掛太多,妨礙太多,他牽掛他的高昌國,落敗是必然之事。”


    吳鉤幾掌將旁的枯樹打倒,他準備將地上的屍首燒了,以免被人看見。


    “這件事我答應你。日後你到了書院外,我會將你的願望告知我師兄,至於他見不見你,那與我無關,你看如何?”


    刀窟深深的吸了口煙,點頭道:“不枉費我昨夜拚命護住你們兩人。”


    他慢慢滑下枯樹,拿起一片枯葉遮住眼睛,他想睡一會。


    吳鉤見刀窟躺下,唐唐唐又不在,將《廢土》和黑靈芝從土裏挖了出來。


    “我迴來了。”


    吳鉤將東西背在身上,唐唐唐趕了迴來,手裏麵提著一隻野鹿。


    “你處理吧,我要把這些殘肢斷臂燒了,免得被人發現。”


    唐唐唐舉著野鹿,偏過頭去,伸手一摸,捏住了野鹿的脖子,一用力直接將野鹿的脖子給扯了下來。


    “你都敢把它的脖子活深深的扯了下來,你害怕看他的眼睛?”


    唐唐唐嘿嘿一笑,說道:“自欺欺人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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