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正聽吳鉤說自己和母親從小生活在井田村,心中有疑,天下兵馬副元帥怎麽可能是從貧瘠之地而來的毛頭百姓,而且這個人甚是年輕。


    他試探問道:“元帥是南江縣人?”


    “南江縣井田村人。”


    吳鉤點頭,他帶著眾人開始往迴走,五柳鎮並沒有什麽好逛的。


    “噢,那元帥可是我們南江縣之榮耀啊,我得去讓人稟告縣令,以全縣之百姓迎接元帥。”


    裏正稍稍抬頭,想看吳鉤的神色。


    吳鉤迴過頭來,看著裏正道:“去稟告吧,但迎接一事罷了,不可擾民。你告訴南江縣令,我不過現場,直接從你五柳鎮過井田村。”


    裏正點頭,心中懷疑稍減,他讓村裏唯一一個會騎馬的人去稟報縣令。


    “吼!”


    吳鉤還沒走迴營地,附近的山中就傳出一聲獸吼。


    “這是?”


    吳鉤眉頭一皺,他打獵了很多年,從來沒有聽見過這樣的獸吼。


    五百餘匹戰馬不安。


    附近的山林傳出樹木倒塌的聲音。


    幾名禁衛軍從山上滾落下來。


    “怎麽迴事!”


    那幾名禁衛軍,鎧甲沾滿了泥土,十分狼狽。


    “稟元帥,末等發現這五柳鎮外一時間聚集了狼、虎、豹、野豬等猛獸。林將軍斬殺兩隻老虎和一頭野豬後,林中衝出來一個猛獸,十分兇猛,我等被衝散,林將軍與之纏鬥起來了。”


    話音落,五柳鎮後山中衝出一大群猛獸,它們向著吳鉤等人衝來。


    那些百姓,從未見過如此多的猛獸,嚇得驚慌失措。


    那些猛獸卻無暇管人們,隻顧逃命。


    “保護元帥!”


    禁衛軍拔刀列陣,將吳鉤護在陣中。


    吳鉤意念一動,刀氣縱橫,將踏入五柳鎮的猛獸盡數斬下頭顱。


    血氣滿鎮。


    禁衛軍收了刀,吳鉤對裏正說道:“你將剩下的猛獸分給大家。”


    禁衛軍抬走了兩隻野豬和一頭猛虎,剩下的裏正正叫人全部集合在一起。


    吳鉤對陳大家說道:“南江縣背靠十萬獸山,時常有猛獸出沒。”


    “元帥。”


    林冷月趕了過來。


    “你在這等著,若有不對自行行事。”


    吳鉤他要去看看林飲歌發生了什麽事,林飲歌的實力他十分清楚,絕對不會有一頭猛獸在她手中活過一擊。


    五柳鎮身後不斷地傳來獸吼和炸裂聲,吳鉤擔心出意外,他和陳大家說的南江縣背靠十萬獸山,獸山之中有什麽他不清楚。可今日大批猛獸出現在獸山外圍,讓他覺得不尋常。


    在五柳鎮村民驚駭的眼神中,吳鉤淩空而起,飛掠入五柳鎮身後群山之中。


    林冷月下令道:“五十人起灶,其餘人戒備,弓箭手占據五柳鎮各處高點,若有不對,即刻示警。”


    “是!”


    吳鉤在林中狂奔,向著塵囂四起的那處奔去。


    “好厲害!”


    吳鉤暗叫一聲,塵囂四周猛獸屍體遍地,周圍皆被夷為平地。


    在塵囂之中,可以看見林飲歌的碩大的大戟。


    “砰!”


    一聲巨響,震耳欲聾,強勁的勁風將吳鉤吹得麵目生疼。


    吳鉤一刀斬開了遮人的塵囂。


    隻見,林飲歌穿著粗氣。


    在她身前,一個似虎又似獅子,背披有甲,身子粗壯,齜牙咧嘴,兇橫非常的猛獸對著林飲歌低吼。


    吳鉤向前再走幾步,發現那個猛獸尖牙外露,頭上有幾個圓疙瘩,毛發將毛疙瘩後麵給蓋住。


    “嗷。”


    那猛獸比吳鉤的汗血寶馬還要高,林飲歌的大戟壓在它的頭上,它不斷的低下身子,吼聲漸低。


    等猛獸頭顱徹底貼在地上,林飲歌嘿嘿一笑,向前走了幾步。


    那猛獸又發出幾聲低吼,林飲歌一巴掌扇在它的頭上,它哀嚎幾聲,不敢做聲。


    “哈哈,不錯,不錯。”


    林飲歌拍著猛獸的頭,哈哈大笑。


    吳鉤剛要靠近,那猛獸就要抬起頭來,兇猛的要衝過來。


    “停。”


    林飲歌直接拽住猛獸的頭,然後一腳踹了過去。


    這猛獸的頭都快有林飲歌半個身子大了,它被林飲歌一腳踹倒在地。


    “乖乖。”


    林飲歌笑著拍了拍猛獸的頭。


    “這是什麽!”


    吳鉤手握橫二刀,小心的靠近。


    “這是我的寶馬!”


    林飲歌對吳鉤的那匹汗血寶馬喜歡的緊,可是這馬是秦知武送給吳鉤的,林飲歌不好意思和吳鉤要。


    現在她降服了這頭兇猛的猛獸,瞬間覺得吳鉤的那匹戰馬掉價了。


    吳鉤砸吧砸吧嘴,說道:“這是什麽猛獸?”


    “我不知道,反正我看它挺兇猛的,個子比你的汗血寶馬還高,身子有粗壯,你看,它的尾巴都有你手臂粗,四條大腿和象腿一樣。”


    林飲歌笑滋滋的到處打量這頭猛獸,然後看著猛獸身上被自己打出的傷,有些心疼了。


    “走走走。”


    林飲歌拽著猛獸的耳朵向山下走,猛獸比林飲歌可高上不少,隻能盡量把頭低著跟著林飲歌走。


    路上到處摔倒,看來它並不習慣低著頭走路。


    林飲歌繞了一段路,直接從鎮外下山。


    “將軍!”


    林冷月被叫過來,她順著禁衛軍指的方向一看,吸了口氣,快步迎了上去,高興的叫道:“姐姐,姐姐,你把它送給我好不好!”


    猛獸看見有人衝了過來,又要衝向林冷月。


    林飲歌收了大戟,高高的舉起自己的手掌,然後一拍。


    猛獸被拍飛,撞在山邊。


    林飲歌上去又拽著猛獸的耳朵,大聲道:“記住了,我是你主人,你不聽話,我就打,直到打死你。”


    猛獸隻能低嚎。


    林飲歌笑嘻嘻的將猛獸拽起來,而林冷月也聽到了林飲歌說的話,嘴巴一癟。


    林飲歌趕忙說道:“妹妹,別哭,它肯定有父母,既然它有父母那肯定有兄弟姐妹,到時候我們去把它全家給抓了。”


    吳鉤上來說道:“好了,你們別想著這頭猛獸了。剛才因為這頭猛獸弄得人心惶惶,天都快黑了,飯都還沒吃呢。”


    林飲歌這頭猛獸帶不進營地裏,吳鉤也不允許帶進去,誰知道這頭猛獸半夜會不會突然發狂。


    五柳鎮的人想要看看熱鬧,卻都被嚇退了。


    林飲歌時時刻刻都守在猛獸的旁邊,倒不是因為擔心它傷人,而是怕它給跑了。


    她還讓吳鉤去把給它帶了一塊野豬半邊大小的肉。


    “乖乖,快吃。”


    林飲歌抬著半扇野豬肉遞到野獸麵前,野獸嗅了嗅,小心翼翼抬頭看了一眼林飲歌。


    林飲歌則是笑眯眯的很和藹。


    野獸叼起豬肉,然後放在地上,開始大口大口的嚼。


    吳鉤和陳大家吃完飯,天已經黑了,叫上了林冷月走出營地。


    林飲歌輕輕的拍著野獸的腿,看著它在吃肉。


    “這頭猛獸到底是什麽來頭?”


    吳鉤看向林冷月,他搜腸刮肚想了半天,也沒想到有什麽記載和這頭猛獸一樣。


    “我也不知道。”


    林冷月搖頭。


    她對這頭猛獸也沒用任何影響。


    倒是陳大家說:“這頭猛獸,我曾聽人說過,叫做獸蠡。”


    “獸麗?”


    “嗯,說是在深山之中,平常很難見。你們書院裏麵還有它的畫像。”


    陳大家也隻知道長成這個樣子的猛獸叫什麽,但是具體什麽來曆背景,她都不知道。


    “獸麗,不好聽。”


    林飲歌說話,想了想獸麗這個名字,自己不喜歡。


    “這個名字是說他們都叫獸麗。”


    吳鉤說道,他對這頭猛獸也有些喜歡,兇猛的很,個字又高大,如果能夠衝鋒陷陣,那在戰場上必定是大殺器。


    “我叫它乖寶寶。”


    林飲也沒想出來什麽名字好,所以她覺得叫做乖寶寶好聽,為什麽呢,因為這樣顯得它很乖自己又喜歡它。


    “姐,你要不要再取一個?”


    林冷月也覺得自己姐姐取的名字不好聽。


    應該取個威猛的名字。


    “不取了,就這個,對不對,乖寶寶。”


    林飲歌心滿意足拍著身旁的獸麗,獸麗則有些稍稍往旁邊閃躲,似乎是害怕林飲歌又是一掌把自己打趴下。


    “要不,我們去祭奠之後,又迴到這裏去抓乖寶寶的弟弟姐姐什麽的?”


    林飲歌突發奇想,她說道:“我們一個人一頭乖寶寶,那該多威風啊!”


    “別。”


    吳鉤靠在了旁邊的樹上道:“我這次迴家祭奠母親之後,就得馬不停蹄的去金帳王庭。”


    “好吧。你去金帳王庭我們不跟你去了,我們去漠北看父親之後就在漠北從軍了。”


    “我知道,我已經遣人將書信寄往了長安和漠北城。”


    吳鉤知道他們兩姐妹的打算。


    “我乏了,你們幾個年輕人慢慢聊。”


    陳大家迴到了營地。


    就隻剩下了他們三個,還有一頭真正吃肉的獸麗。


    “這次你去金帳王庭可得小心,我一直想和你說一件事來著。書院祭告天下的第二天,呢不勒奇就走了。聽李祺說呢不勒奇臨走前說再見之日就要殺死你。”


    “這迴你可得小心,我們為了讓清欄和親的事真的是把呢不勒奇惹急了,聽說他那段時間連殺了好幾個使團裏的人,全是為了泄憤。”


    “不過,呢不勒奇也不想想,就憑他想跟我們鬥智呢,差遠了。也不看看我們是誰教出來的。”


    林飲歌一邊拍著乖寶寶一邊說話,可她的話,前後散亂,重點都沒說清楚。


    吳鉤從他的話,知道林飲歌是真的對這個呢不勒奇不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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