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娘娘掛念,三嫂她如今胃口卻是極好,多虧了娘娘體恤。」唐筠瑤笑著迴答,神情語氣盡是感激之意。


    「如此本宮與陛下也就放心了。」


    胡麗妃假裝酸溜溜地道:「都說皇後娘娘與靜安五公主殿下姑嫂情深,如今看來果真如此,真真是讓人羨慕。」


    「五皇妹既喊了本宮一聲嫂嫂,本宮自然要把她當作親妹妹,倒是讓麗妃見笑了。」


    唐筠瑤端過茶盞坐在一邊,看著後宮中位份最高的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句句俱是綿裏藏針一般,隻當是看了一場好戲。


    「許些日子不見,筠瑤妹妹還是那般明豔動人。」嘉平縣主不知什麽時候走到了她的身邊,皮笑肉不笑地道。


    「勞縣主惦記。許些日子不見,縣主的腰板似乎直了不少。」唐筠瑤笑盈盈地迴了句。


    嘉平縣主臉色一僵,頓時大怒,恨恨地瞪著她,隻是到底有所顧忌不敢拿她怎樣。


    「縣主與其在此平添惱怒,不如到皇後娘娘身邊好生侍候,我瞧著娘娘似乎對縣主有些不滿,縣主若是不抓緊這根浮木,隻怕日後日子更不好過了。」唐筠瑤好心地提醒。


    嘉平縣主臉色愈發難看,可想到方才梁毓嫣突然對她的冷淡,到底不敢耽擱,遂急急又朝著正與一名婦人說話的梁毓嫣走去。


    唐筠瑤啜飲了一口茶水,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這滿園的衣香鬢影,最後將視線落在均是笑不及眼底,針鋒相對不肯退讓的梁毓嫣與胡燕儀身上,又想到不知采取了什麽自救措施逃過一劫的許汀琬,突然覺得頗為無趣。


    上輩子,她也是後宮當中這些針鋒相對的女子中的一員,為著各種目的,不惜一切代價鏟除欲阻礙自己往上爬的對手,費盡心思爭奪龍椅上那人的注意。


    曾經她覺得那些日子並無甚不好,她享受將敵手踩入泥裏的快感,享受後宮眾女又恨又怕的表情,享受皇帝在她刻意的引誘下逐漸迷戀的眼神。


    可如今想來,一切都是那樣的無趣。


    她想,或許這輩子她真的被唐府的蜜罐養廢了,養得毫無進取之心,養得隻想享受被人嗬護在懷的幸福。


    走出宮門那一刻,她看到馬車旁正說著話的兩道熟悉身影,臉上瞬間便揚起了笑容。


    那兩人聽到腳步聲望了過來,她快走幾步,看著唐鬆年微揚的眉梢,想到日前從兄長處聽來的話,突然起了促狹心思:「原來是爹爹,許些日子不見,我瞧著爹爹仿佛清減了些許,雖說書房清冷,可一應之物俱全,想來不致於孤枕難眠,爹爹又何必憂心呢!」


    唐鬆年麵不改色:「勞寶丫惦記。」


    頓了頓,又一臉關切語重心長地道:「聽聞日前女婿突然腹痛,為父甚是掛慮,特意向宮中太醫求來一秘方,日後寶丫便能安心下廚,永無後顧之憂。」


    唐筠瑤臉上的笑容僵了僵,隻很快便掩飾了過去:「勞爹爹掛慮。」


    父女倆均是笑得一臉溫和,賀紹廷假裝不知,背著手望著湛藍的天。


    啊,今日天氣可真好啊!


    唐筠瑤臉上的笑容愈發明媚,心裏卻在吐槽著。


    老頭子就是死要麵子,這會兒笑得自在溫和又坦然,迴到家中還不定怎麽到娘親跟前裝可憐扮委屈呢!


    裝,讓你繼續裝!


    唐鬆年輕捊著短須,嘴角噙笑,望向她的眼神慈愛又溫和。


    壞丫頭就是壞丫頭,總是想要看當爹的笑話。隻不過,老子的笑話也是這般容易看到的?


    賀紹廷瞥一眼均是笑眯眯的父女倆,攏嘴佯咳一聲,勉強掩飾住臉上的笑意,提醒道:「嶽父,寶丫,時候不早了,該迴去了。」


    「我要去看望嫂嫂。」唐筠瑤率先便道。


    韋映竹和五公主如今都懷著唐府的新一輩,她心裏也是記掛得很。另一層,也是想要沾一沾孕婦的福氣,希望自己也能早日孕育孩兒。


    「如此也好,我也許久未見周哥兒和勉哥兒了。」賀紹廷接了話。


    春闈在即,唐淮周正專心備考,算起來他也確是有好一段日子不曾見過他了。


    至於唐淮勉,近段時間也不知又在忙著什麽生意,聽聞忙得腳不沾地,三天兩頭往外跑,輕易連個人影都見不著。


    也虧得五公主心寬,林氏等人對她又是關懷備至,故而縱是懷著身孕,對夫君總是不著家也並無半分怨言,讓林氏暗暗鬆口氣之餘,也慶幸自家此番當真是祖墳冒青煙了,這才娶得這麽一個尊貴無比卻又好性子的兒媳婦。


    既然都是迴唐府,自然順路,賀紹廷先把自家夫人扶上了馬車,又欲攙扶泰山大人上轎,卻被唐鬆年嫌棄地推開。


    「又不是七老八十走不動,哪裏需要人扶。」


    賀紹廷好脾氣地笑了笑,隻還是虛扶著他,一直看著他上了轎才翻身上了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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