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也是因為沒有了這些出色的將領,在武帝晚年中原各地飽受欺壓的百姓揭竿而起時,朝中竟然無將可用,待武帝駕崩,末帝登基時,中原戰火早就徹底蔓延,最終使得前朝荀氏勢力迅速被各地義軍所瓜分,荀氏皇廷名存實亡。


    如今聽這位魯將軍說來,難不成當時那位楚大將軍並沒有死,而是詐死遠離了紛爭?


    賀紹廷不敢相信。


    魯存毅的眼神有幾分懷念:「你外祖當時雖在幾名心腹副將的拚死相護下保得性命,可身心卻是遭受重創,沒幾年便病故了。可那個時候中原已經大亂,你娘親便是在那個時候在戰亂中失去了蹤跡的。」


    「我原以為她已經不在了,沒有想到她後來還會有那樣的經曆。」


    想到那明明應該是天之驕女的故人之女,竟然被人那般作踐,以致一生淒苦,他便恨不得殺了那杜誠忠。


    賀紹廷沉默不語。


    良久,他低低地道:「如此,紹廷的親事便拜托……魯老將軍了。」


    唐筠瑤心不在焉地整理著棉線,不時抬頭望望窗外,豎起耳朵聽著外頭的動靜,完全沒有注意到手中卷著的棉線已經從籃子裏掉了出去,在地上滾了幾圈,頓時變得髒兮兮。


    韋映竹瞧得分明,拉著嚴小五咬耳朵:「你的瑤瑤這是怎麽迴事?一大早到現在都是魂不守舍的。」


    嚴小五皺著彎彎的雙眉,苦惱地道:「不知道呢!方才在屋裏我跟她說話,她也是總跑神,不知在想什麽。」


    邁步進來的唐淮周一見妹妹這般模樣便明白了,冷笑一聲,而後再重重地咳一下,總算讓唐筠瑤迴過神來。


    「哥哥。」唐筠瑤對著他了然的眼神,有點心虛地喚。


    「我就沒有見過像你這樣的姑娘,真是、真是要氣死人!」唐淮周恨鐵不成鋼,恨不得把她拎出去訓一頓,好教她懂得什麽叫姑娘家的矜持!


    「嫂嫂,你瞧哥哥,他又罵人。」唐筠瑤立即調頭找救兵,抱著韋映竹的手臂委屈地告起狀來。


    韋映竹失笑,嗔了夫君一眼:「哪有你這樣當哥哥的,怎能罵妹妹呢?」


    唐淮周恨恨地道:「你問問她昨晚做了什麽?這會兒又巴巴地盼著什麽?」


    唐筠瑤愈發心虛了。


    韋映竹好笑,正想問她,一旁的嚴小五猛地一拍手掌,脆聲道:「我知道,瑤瑤在想廷……唔唔唔。」


    唐筠瑤撲過去捂著她的嘴不讓她再說。


    小丫頭知道得太多了!


    「你捂著她做什麽,有本事你讓她把話說完啊!」唐淮周輕哼一聲。


    韋映竹略一思忖也明白了,低著頭掩飾臉上的笑意。


    唐筠瑤被他們笑得俏臉泛紅,可很快便又鎮定了下來,揚著一臉無辜的表情,水汪汪的眼睛忽閃忽閃的,瞧得韋映竹懷疑自己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倒是功力深厚的唐淮周給了她一記白眼:「裝,你繼續給我裝!」


    「姑娘,來了來了,提親的人上門來了!!!」藍淳突然衝了進來,一臉激動地道。


    唐筠瑤眼睛一亮,恨不得便衝出去看究竟,可看到唐淮周冷笑著的表情時,又訥訥地收迴了邁出去的腳步。


    「藍淳姐姐,夫人拒了親事……」正在此時,又有一名小丫頭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叫著,明顯就是藍淳吩咐了要注意情況及時報信的。


    「拒了?!」唐筠瑤大吃一驚,一下子便蹦了起來。


    「咳!!」唐淮周重重地咳了一聲。


    死丫頭,生怕別人不知道你的心思是吧?!矜持!矜持!


    可唐筠瑤整個人卻已經懵了,不願意相信娘親居然拒了親事,明明她一直很喜歡廷哥兒這個女婿人選的啊!


    唐淮周見向來聰明的她,這會兒居然跟個傻瓜似的,隻覺得頭都疼了。


    還是韋映竹似乎瞧出點什麽來,笑著問:「夫人拒了哪戶人家?」


    「好像是什麽夏大人府上公子,我也聽不大真切。」那小丫頭懵懵懂懂地迴答。


    姓夏的公子?唐筠瑤先是一怔,隨即便鬆了口氣,看著唐淮周恨恨的表情,韋映竹一臉的揶揄,訕訕地撓了撓臉蛋,假裝什麽也沒有發生地坐了迴去,看也不看便隨手拿過一團棉線對嚴小五道:「阿嫵,這種顏色用來繡花兒最好看了。」


    「可是瑤瑤,這是黑色的呢!黑色的花兒不好看呀!」嚴小五皺著小眉頭,為難地道。


    唐筠瑤低頭一看,果然見自己手上抓著的是一團黑色的棉線。


    她的嘴角抽了抽,還是強行挽尊順口胡謅:「你是沒有見過黑色的花兒,可好看了!常說紅得發紫,紫得發黑,可見紅到深處自然黑,黑就是紅的最高境界,自然是最好的!」


    「真的麽?」嚴小五有點兒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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