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性情淳厚,你若有什麽想不明白的煩心事,不妨對他直言,以他的為人,你又是發妻,他必是會放在心上。」


    「我都曉得了,舅母放心。」梁毓嫣乖巧地應下。


    可靖國公夫人卻知道她隻不過是隨口答應,根本不曾往心裏去。


    這個孩子是她看著長大的,她又如何會不知道她的性子?她聽話、懂事,也孝順,可卻有一點不好,那就是什麽話都隻會憋在心裏,從來不肯對人言。


    她想,這大概是與她自小便沒有在父母身邊,故而缺乏安全感有關。


    她歎了口氣,輕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早些迴去吧!」


    梁毓嫣應了聲,又吩咐了侍女們好生侍候,這才與神情已隱隱有幾分不耐的梁夫人離開靖國公府。


    「要我說,今日就不應該給那姓唐的小丫頭作臉。」迴去的路上,梁夫人低聲道。


    「舅母作為正賓,五公主為讚者,太子殿下又特意囑咐過,我能不來麽?」梁毓嫣麵無表情地道。


    「太子殿下還特意囑咐過?他囑咐了什麽?難不成囑咐你一定要來?」梁夫人一下子便警覺起來,連聲問。


    「倒是不曾明言要讓我一定來,隻是特意囑咐了要給她準備賀禮。」


    梁夫人皺起了眉頭:「太子殿下對她丫頭未免上心了些,難不成……」


    梁毓嫣心中一緊,下意識地揪緊了帕子,又聽梁夫人搖頭道:「不會不會,若他當真有此心,當年那親事便成了。必定是因為他不同意,先皇後才改了主意。」


    她這般一說,便愈發覺得事實必是如此,精神頓時一震,又道:「那姓唐的丫頭與五公主交好,常往鳳藻宮去,先皇後要為豫王選妃,自然便想到了年紀相仿的她。可是因為當時的豫王不同意,這樁親事便作罷。」


    「此番她舉辦及笄禮,於情於理,再加上她的父親又是唐鬆年,太子都不可能不有所表示,故而才會特意提了你準備賀禮,這不值什麽。」


    梁毓嫣聽了她這話,心裏便也覺得好受了些。


    隻是再一想到早前從那許汀琬口中聽來的話,心裏總還是有點疙瘩。


    當年她嫁入王府前,殿下曾讓人徹查王府,從王府趕走將近十名侍女仆從,豫王殿下性情溫厚,待下人也多有寬和,似那迴那般一下子驅走這般多人,實屬罕見。


    也是早前她才意外從侍妾許汀琬口中得知,殿下當年那番舉動,是在宮中遇到唐筠瑤後迴府才突然決定的,焉知不是那唐筠瑤對殿下說了什麽話。


    據聞那許汀琬原名為許汀若,也是殿下在見了唐筠瑤之後才給她改的名字。


    還有殿下書房內掛著的那兩幅畫像,他親手畫下的那一幅,畫中女子的笑容與那唐筠瑤卻又有幾分相像。


    還有許多其他零零散散之事,雖然不能證明殿下與唐筠瑤之間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殿下待唐筠瑤與待其他女子確是不同,這一點卻是可以肯定的。


    唐筠瑤雖然知道太子妃對自己的態度有點轉變,但是卻沒有往這方麵上想,畢竟自從當年確定了賀紹廷的心意後,她便再不曾對趙元佑有什麽想法,準確來說,是對皇後之位有什麽想法。


    加之這幾年她與趙元佑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且多數場合還是與五公主一起。尤其是自滿十五歲以來,她更是多被阮氏困在家中哪裏也不能去。


    不過此刻她卻有點分身乏術了,一會兒是唐淮周讓小廝過來提醒她答應過之事,一會兒又是唐淮勉從不知哪處角落向她射來幽怨的眼神。


    這兩人,一個是衝著她身邊的韋映竹而來,一個是衝著與她焦不離孟的五公主而來,讓她又是好笑又是好氣。


    嚴小五拉著她的手,好奇地在韋映竹與五公主身上來迴看。


    五公主臉皮素來便厚,而且此番出宮的另一層目的也是唐淮勉,方才對梁毓嫣說留下來的原因也是為此,此刻直接便低聲問:「你三哥呢?」


    端莊秀美的韋映竹倒是沒有說什麽,可卻偷偷地往四周望望,似乎是找著什麽人。


    唐筠瑤正想打趣幾句,可已經發現唐淮勉身影的五公主幹脆利落地扔下她追了上去,讓她一陣無語。


    側頭一望韋映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她促狹地問:「竹姐姐是在問我哥哥麽?」


    韋映竹俏臉一紅,有幾分扭捏地把手中的帕子絞啊絞的,直看得唐筠瑤掩嘴直樂。


    「日後有你的時候。」韋映竹嗔道。


    唐筠瑤摟著她悶聲直笑,卻聽韋映竹突然有幾分遲疑地輕聲道:「瑤妹妹,我有幾句話想問問你。」


    唐筠瑤見她似乎連眉間都帶了憂色,想了想,便帶著她迴了屋。怕她不自在,又吩咐藍淳先帶著嚴小五到外頭坐會兒,這才朝著韋映竹道:「姐姐請問,我必定知無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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