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門外牽製陸展元的公孫綠萼見突然有道人影竄了出來,便忍不住的朝後退了數步,避開了去。


    陸展元見是崔神使,心中大驚之下,也是跟著他遠遠地跑了去。


    小龍女立時從柴房中追了出來,迎著日光瞧了瞧手中的淑女劍,發現其劍身上已是有了個半寸長的豁口,若不是在感覺到劍身突然一滯,似是被什麽利刃切割壞了時向後撤了力道,否則這把淑女劍當真要敗在對方的手中。


    “龍姐姐,你沒事吧?”公孫綠萼見小龍女看著手中的長劍微微有些發愣,不由關心的問道。


    小龍女思緒被公孫綠萼的唿喊聲拉了迴來,淡淡笑道:“沒事,倒是你,可有受傷?”


    她起初冒險讓公孫綠萼攔住陸展元,已是頗有些不負責任,想到楊過昨日說她習的事鐵掌幫幫主的鐵掌功,雖是一介女流,但這掌力可當真是威猛絕倫,非一般人可擋,這才勉力一試,事後卻是頗為後悔,若是讓她因此受傷,小龍女當真不知該怎麽與楊過交代,這才問道。


    “沒事,那個人打不贏我,嘻嘻!”公孫綠萼莞爾笑道,語氣中頗為自得。


    小龍女心中稍稍放心,摸了摸她的小腦袋,誇獎了幾番後,就朝著崔神使的離去的方向追了去。對方已是強弩之末,必然逃不出她的手掌心,否則也不會這般愜意的與公孫綠萼在這閑談了。


    隻見崔神使所逃路徑並非是遠處,反而是朝著楊過等人的方向跑去,陸展元並不知情,隻是跟在他身後跑著。


    突然聽到院前傳來數道兵刃碰撞之聲,心中也是又驚又惑,待來到院內後,發現場中一片混亂,嶽神使被洪七公和一隻半人高矮的金毛小猴打得連連吐血,就連臉上的麵具都被打爛,露出了一張頜留短須,方方正正,並不算多出眾的臉來。


    而一旁的馮神使則是手持長鞭與兩位女子戰在一起,其中一位就是他們此刻的目標,陸無雙,另一位女子則不得而知,隻瞧得她武功很是不凡,也是位用拳腳的高手,手中的拂塵反倒是一件隨手可置的兵刃而已。


    楊過自是又重新對上了這幾人中的季神使,對方手中的軟劍當真是件利器,竟是扛了楊過數十輪斬擊而不見損毀。


    隻見他此刻並未沮喪,劍眉微顰,凝神與著對方纏鬥,重劍擊出的頻率越來越快,劍法顯有精進,剛中帶柔,纏綿而密,對方已是漸漸招架不住。


    “我自與雕兄練劍,熟掌這千五百斤之沉的重劍,再與山洪之中領會出‘劈擊挑削’之重劍真理,本以為這已是劍中極境,為曾想今日若非重劍之利,保不準便要敗在他人手中,不過經此明悟,又領會了纏字劍理。


    似對方使用軟兵刃克敵時,亦是以柔克剛,對方實力相差懸殊,自可以力破之,若是對方功力相差無幾,當為大敵之難,即便是以柔力粘附住對方的兵刃,對方也可以無上的內力與之抗衡破之,並無甚作用,即便像自己適才取巧,攻敵不備或許能勝之,可這終究不是劍法所妙,說是邪門歪道也不為過。


    似他適才所領悟的纏字真理,當是這重劍對軟兵武器之克星,是為劍法之精奧,是以重劍極速擊出,在對方所擊出的軟劍或是長鞭軟槍之類的兵刃上斜劈而出,改變其軌跡,前招為畢,後招又至,將其跟自己所擊出的招式軌跡來施展,將對方的兵刃指向牢牢的控製在自己的劍下,是為纏。


    在對方眼中看來,就像是手中的兵刃被吸住一般,但施展內力相抵抗時,卻發現內力如石沉大海一般,無從所抗。”


    季神使隻見楊過的重劍纏繞這自己手中的軟劍不停地挽著劍花,前攻不得,後撤亦是不得,還當是被對方的內力所縛,當運起內力相抵時,發現並未是對方所製。


    隨著楊過手上的速度越來越快,他竟有些招架不住,手中的長劍越轉越快,馬上便要脫手而出,若是他沒了手中的兵刃,今日怕是喊破天也逃不出此地,念及於此,背上已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一旁的陸無雙與柳姓女子則正在一同對付那馮神使,二人初次見麵,武功在同輩中雖是一等一的高,但互相並不了解,武功招式也是不甚清楚,在眾人中也是最為吃力的兩個。


    馮神使在五位使者中排行老二,武功自是高於嶽神使等人,陸柳二人武功是高,卻也頂多是不施展雙劍的小龍女一般,加上彼此並不是十分默契,已漸入敗相。


    崔神使遙遙趕來,見到場中的情況,想也不想的前去支援馮神使,隻要助他奪下陸無雙潛走,這任務便算是完成了,即便死了他們也可安心。


    陸展元如今渾渾噩噩的,見崔神使往哪去,他就往哪跟,隻聽對方朝著他喝道:“陸展元,別忘了你的一切都是誰給的,快去相助馮神使,把你女兒帶走。”


    聽聞此話,陸展元想也沒想的就朝著陸無雙抓去,崔神使亦是從柳姓女子身後突襲,想打她個措手不及。


    柳姓女子突聞背後一冷,當即揮出拂塵將馮神使纏來的鐵鞭擋去,隨後頭也不迴的朝著身後幾出一掌,正好與那崔神使手中的兵刃對在一起,隻聽“嗤”的一聲,她的手心立時被兵刃直接刺穿,鮮血直流。


    陸無雙匆匆一瞥,見她如此,當即驚唿出聲來,經此一分神,瞬間便被陸展元給出手止住,再也動彈不得。


    柳姓女子對此並未露出半點慌張之色,秀美微顰,蓮步連退數長之遠,身法極迅極快,就連本來還想在刺出另一刀的崔神使都未曾反應過來。


    隻見她右手在左掌心上一拂,金色光芒陡閃而逝,本來寸許長的傷口竟然逐漸愈合,直至恢複如初,連一點疤痕都未留下,若非掌心還存留著些許血漬,誰能想到她的手掌就在剛剛還被一把兵刃給刺穿過。


    “你……你是佛門中人?”崔神使見此,當即驚唿出聲,心中驚駭無比。


    “留之禍患,快殺了她!”隻聽一旁的馮神使大喝一聲,便搶先上前朝柳姓女子攻了去。崔神使自知其中深淺,也是箭步朝著對方衝了去。


    柳姓女子隻是淡淡撇了二人一眼,麵容無悲無喜,雙手微微合十,口中誦著佛語,但見她周身金光大盛,雙手自身前緩緩張開,自手心處凝聚出一個“卍”字佛印,待二人攻至身前時,猛地將雙掌朝著前方退去。


    掌心處的佛印倒轉著逐漸變大,自她身前形成一麵泛著金光的屏障朝著二人砸去。


    崔馮二人麵露駭然,頓覺這佛光照在身上刺癢難耐,但此刻想跑已是來不及了,隻好奮起抵抗,但當佛印轟擊而來時,二使卻是如何也抵抗不住,頓時被掀飛了出去。


    隻見佛印在擊中二人後,便立時消散化為虛無,而柳姓女子則是口中急喘,額間細汗直流,麵色略顯蒼白,顯然此招對她的消耗也是極大。


    遠遠趕來的小龍女見此,亦是頗有些驚異,但未曾耽擱,趕忙順著那崔神使的方向追去。手中勁氣揮出,將漫天的塵土盡數吹散,隻見崔神使正披頭散發的暈倒在了地上,臉上的麵具也是損壞,露出了一掌奸詐狡猾的賊臉,不過他此刻臉上盡是紅點,就像是過敏一般,其上還冒著淡淡的白煙,極為詭異。


    “萼兒,將他製住看好,我去看看那人。”小龍女當即吩咐公孫綠萼看到此人,而自己則是朝著另一名黑袍人的方向趕去。


    楊過麵目微沉,撇眼見大家都未有事後,這才放下心來,手中重劍已將對方的軟劍打得“當啷”作響,見對方的手中的軟劍隱隱有脫手之勢,當即劍柄自下,劍尖朝上的迅擊而去。“錚”的一聲,季神使手中的長劍當即應聲脫手,被楊過的重劍挑飛至空中。


    季神使心中大驚,趕忙施展輕功高高躍起,準備接住長劍。楊過豈會讓他如意,這纏劍他適才剛理會,施展起來極耗時間,總不至於再跟對方纏鬥如此之久,當即緊隨而上,手中重劍猛地朝對方的腹中橫掃而去。


    自空中無處借力,季神使麵對楊過這一劍已是再難躲藏,頓時被拍飛了出去,感覺丹田就要被對方擊碎了一般,全身的內力真氣當即在周身的各大要穴中亂竄疾突,渾身的骨頭就像是要散架一般,再也提不起絲毫力氣,隨著視線的模糊,竟然暈了過去。


    楊過全力一擊,威力不可謂不猛,沒將對方直接拍死,已然算他命大,如今隻是暈了過去,也算全礙於對方身後的內力真氣護體,這才保其一死,不過他這一劍是打在對方丹田之上,即便不死,這身功力也算是廢了。


    待洪七公這邊,也是到了收尾階段,實在是這嶽神使兼修橫練功夫,一身銅皮鐵骨,著實能抗,被毛毛和洪七公打得全身淤青傷勢不下二十幾處,卻愣是能站起身來再戰。


    隻見毛毛一棒將對方遠遠擊飛了出去,順手奪去了他手上的大刀,覺得頗為有趣,不知這大刀是何金屬所製,挨了自己的如意棒近百下,卻還不見一絲損毀,自然是心喜異常,認為是件寶物。


    洪七公搶步衝了上來,毛毛頓時將這大刀護在懷裏,警惕的看著他,意思是說:“這寶刀是我搶的,便是我的,你不能搶”似的。


    見狀,洪七公不禁苦笑道:“沒人跟你搶,先解決了敵人要緊。”他當真覺得有些無語,想他活了老半輩子了,還犯得著與一毛猴搶東西不成,何況無論是他還是他的弟子們,都沒有一人是使刀的能手,這刀好是好,但拿來無用,總不至於當個擺設吧!


    聽洪七公這般說,毛毛才放下心來,當即將如意棒收迴耳朵,右手扛著大砍刀就朝著他追了去。


    嶽神使本就打不過洪七公和那小毛猴,如今又失了兵刃,這形勢自是火上澆油,不下數招,就被洪七公一掌拍在了天靈蓋上,給擊昏了過去。


    見毛毛掄起刀來還要朝著他的頭砍去,洪七公則是趕忙嚇得將之攔住,這些人來曆不明,目的不詳,還需留下來一一拷問,自然不能就輕易讓這小猴給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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