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城上,黃蓉等人依舊在原地翹首以盼,等著郭靖和楊過平安歸來。


    武氏兄弟則被武三通勒令跪在城牆之上,郭靖等人不迴來,就不許他起來,還揚言稱若是郭靖和楊過有何意外,非要他兩的項上人頭來賠罪不可。


    時至正午,烈陽高照,將城外的窪地烤的像熱浪一般滾燙,隨著兩道人影遠遠的浮現,眾人不禁歡唿喝彩,黃蓉和小龍女更是喜極而泣,一直懸著的心也終於沉了下來。


    呂文煥看清了來人後,當即高聲喝到:“快開城門,放郭大俠和張少俠進來!”在他的印象裏,楊過依舊是張無忌,一直以來,便這般喚道。


    城牆上的將士得令,趕忙去開城門,其餘士兵也知道了郭靖安然迴城的消息,紛紛高興的齊聲歡唿,聲勢之大,哪怕隔著數裏外的郭靖和楊過也能聽得真切。


    “哈哈哈!郭伯伯在襄陽城的人氣不低啊!”楊過心情舒暢,不由開著玩笑道,雖未斬了那忽必烈,但也不必氣餒,他隻是想試驗一番罷了,其實殺了忽必烈,還有別的蒙古王子會繼承大統,平滅宋國,這是曆史,是無法改變的事,他無論做什麽,也不過是將這時間稍微推遲或者提前罷了。


    郭靖不敢居功,笑道:“此行若沒你相助,怕是難以從蒙古軍營中全身而退,不說那赤丹法王,就是瀟湘子三人和金輪國師連手,我就對付不了,更何況數以萬計的蒙古士兵,郭伯伯又欠了你一條命啊!”


    七年前,楊過也曾在襄陽城下救他一命,今日又是如此,他真不知該要如何報答。早知如此,當年說什麽也不將其送走,讓這孩子與芙兒一同長大,二人青梅竹馬,喜結連理成為一家人,該有多好,真是悔不該當初。


    楊過自是不知他心中所想,說道:“郭伯伯跟我就不用這麽客氣了,對啦,郭伯母肚裏的弟弟妹妹,您取名字了嗎?”


    他雖已經知道了郭襄和郭破虜的姓名,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要先詢問一番。


    郭靖聽楊過談及此事,也是來了興趣,笑道:“你郭伯母老早就在問了,芙兒的名字是她娘取的,取自芙蓉花,這樣以來,她們母女名中各占一字,倒也頗有意喻。隻是這肚裏的孩子她非要讓我給取名,你也知道的,郭伯伯我沒讀過什麽書,哪會取出像她那花兒般的美名,可是難住我了!”


    楊過不由啞然失笑,合著他還沒想出來啊,於是說道:“郭伯伯何必妄自菲薄,這等大事,理應是你這個當爹的來取才是,否則日後豈不留有遺憾?”


    郭靖沉吟了片刻,點頭道:“倒也有禮,本來還想讓過兒你幫我出出主意,看樣子隻能我自個想啦!”


    “自是甚好!”楊過哈哈大笑,韁繩一揚,就駕著白馬朝襄陽城下疾馳而去。


    受到楊過的鼓舞,郭靖心中歡暢,也是策馬追了去。


    還未至襄陽城下,便看到城門為二人大開,當即不做停頓,向著城內狂奔而去。城門後,黃蓉等人皆是圍在一起等待著郭靖二人。


    “靖哥哥!”


    “過兒!”


    “公子!”


    眾女唿喚道,二人勒韁下馬,迎了上去,場麵好不熱鬧融洽,郭靖拉著黃蓉的手,對著眾人說道:“諸位,咱們先迴府中再敘。”旁人一一應道,朝著郭府趕了去。


    ……


    郭府大廳


    武三通拎著武氏兄弟跪倒郭靖麵前,說道:“兩個混賬,還不跪下!”


    二武當即跪在地上,哭道:“師父,是我們害了您……”他們兄弟二人心中也悔恨不已,隻想著著急立功,卻不經意間害了師父,不需武三通說,他們自己都想以死謝罪了,萬幸的是郭靖並無大礙,否則某人當真要一輩子都不理他們了。


    郭靖緩緩搖頭,說道:“算了,武師兄!你們兩個切記,若想成大事,方要自省,不可冒進貪功,否則隻會害了自己,知道嗎?”


    兩兄弟當即俯首拜道:“師父,我們知道了!”


    “好了,起來吧!希望經曆了這一番挫折,你們能有所成長。”郭靖聽出了他們話中的誠懇,不由欣慰道。


    這時,一旁的黃蓉突然開口說道:“儒兒,文兒,你們兩個向來聽話,怎的這次突然反妖,竟想的去蒙古軍營下毒,當真隻是聽了過兒說的話,急著立功麽?”


    聽聞此話,兩兄弟身軀不禁一顫,站於黃蓉身後的郭芙也不由麵露懼色,一雙小手緊握不放,極為緊張。


    隔了半響,兩兄弟才齊齊應道:“是我們自己貪功!”


    “砰”的一聲,黃蓉氣得一掌拍在茶案之上,怒道:“到了此刻還要包庇不成?你們眼裏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師娘?芙兒,你自己來說,還是等著大武小武幫你說?”


    三人皆是一驚,想不到黃蓉早有猜測,當著這麽多的前輩麵前被揭穿,一個個的不由麵露淒意,整個心沉了大半,愣在原地不敢發出絲毫聲響。


    一旁的楊過早知二武的事與郭芙有關,隻是沒想到她膽子竟這般大,出了這麽大的事還敢隱瞞不說,難怪黃蓉如此生氣了。


    黃蓉也是昨晚不經意間去看望女兒時,發現她一個人坐在床邊嘴裏不停念叨著什麽:保佑兩位武家哥哥不要有事,有事了也不要怪她,一切都是他們擅作主張之類的話。


    當時黃蓉心中已有猜想,隻是一直沒說,就是為了看她到底有沒有擔當,哪曾想到了此刻,竟還躲在自己身後要武家兄弟為其承擔。索性郭靖如今無事,若是他與楊過任何一人出了事,那這秘密是不是要瞞一輩子?


    一想到此,她就氣不打一處來,對自己這個女兒也是失望透頂。


    “還不快說?”黃蓉怒道。


    三人嚇得渾身一顫,隻好娓娓道來……


    前夜


    花園之中,郭芙靜坐思事,想起與楊過在一起的種種,總覺得他老是在欺負自己,思量了許久,也沒覺得自己有何處對不起他,為什麽他偏要如此待自己。


    越是這般想到,心中就越是委屈,不經意間濕紅了眼眶。一直躲在遠處偷偷看她的小武見到這一幕,不由心中氣憤,跳了出來說道:“不就一日不見,你就想那楊過想到哭了麽?”


    他是知道,郭芙此刻想的決計不是自己,也不是大哥,這天下,怕是除了楊過外,再無他人,念及於此,豈能不為之動怒。


    郭芙也是被這突然奇來的聲音嚇了一跳,趕緊伸手拭去了眼角的淚珠,怒道:“你幹什麽啊!要嚇死我不成?”


    “好啊,你現在與我說話都是這般口氣,在那楊過麵前還不知多溫柔,我……我看你就是喜歡楊過。”小武被她這麽一吼,心中委屈,但嘴上依舊氣憤道。


    郭芙俏臉不由一紅,反駁道:“我何時喜歡過他了,你休要胡說!”


    “哼,還說沒有,不然在他沒迴來時,你天天問魯幫主他的消息作甚,還無事就往品仙居跑,我看你就是想跟那般女子打好關係,給楊過做小老婆!”小武見郭芙狡辯,更是篤定,便將什麽難聽的話都說了出來。


    郭芙麵色一寒,當即伸出手在他臉上重重的扇了一巴掌,喝到:“你再說一遍?我告訴你,我郭芙這輩子永遠都不會喜歡楊過這麽花心的男人,哪怕是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也不會。


    他自持武功高強,在群雄麵前大大露麵,別人都高看他一眼,我郭芙偏就瞧他不上,爹爹疼他,要將我許配給他,我也寧死不從。我這一輩子誰都不嫁,你滿意了吧?”


    說到最後,郭芙心中的怒氣也消了大半,眼眶漸紅,不由傷心的蹲在地上大哭了起來。


    假山之後有道人影晃了晃,猶豫了半天,又躲了迴去。


    小武聽郭芙哭得傷心,還道是自己之前說的話太過難聽,傷了她的一番真心,當即蹲下身子道歉,道:“芙妹,你別哭了,是我不好,怪我多疑,我保證以後再也不這樣了,不然叫我不得好死,來生變個烏龜王蛋,可好?”


    哪知郭芙根本不領情,任他說得天花亂墜,也不為所動,這可將小武和假山後的人極了個半死。


    大概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後,也不知郭芙是哭得累了還是如何,緩緩起身走到一旁坐下,臉上盡是淚痕。


    小武看得心疼,想伸出手去為她擦擦,卻被郭芙打了開。紅著眼看了小武許久,郭芙心想:“那楊過說得也不錯,小武哥哥與我從小一起長大,對我好,又會事事順我,讓我,在我不開心了,也能逗我,陪我解悶,是真心喜歡我的,既然這樣,我為何還要三心二意呢!”


    想清楚了這些後,郭芙不禁柔聲說道:“小武哥哥,你對我好,已經說過千遍萬遍,我早已知道你的真心,大武哥哥不似你這般,將喜歡天天掛在嘴邊,但他的心意我也知曉,可你們皆不知我有多為難嗎?”


    頓了頓,郭芙又說道:“你若真喜歡我,就去找我爹娘提親吧!他們要是應允,我自當嫁你。”


    說罷,郭芙的眼眶又忍不住紅了紅,淚水不停的在眼珠子裏打轉,不由抬頭仰天,生生的止住沒讓它掉下來。


    小武一聽這話,頓時喜笑顏開,激動道:“芙妹你說的可是真話?要是師父師娘同意,你便嫁我?”


    郭芙怔了怔,應道:“是!”


    小武心思活絡,想了許久後,才說道:“師父心中是想將你許配給楊過的,就是看中了他武功高,在大勝關時立了大功,我人微言輕,若是就此去找師父師娘,他們未必會將你許配給我,唯有立戰功才可,我要有了戰功,師父定當欣喜,倒是我讓我爹去說媒,定能成!”


    郭芙此刻心亂如麻,對他的話也是聽一句,棄一句,隨意附和道:“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吧!”


    “好,有芙妹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日後,我……我定會一生一世對你好的。”小武險些激動的說不出話來,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迎娶郭芙的畫麵,心中就像打了雞血一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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