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郃雖然仍是在袁紹跟前恭恭敬敬,可是心裏的想法卻不為人知了。


    終於,袁紹等到了脫去衣甲,丟掉兵器的顏良,並且還得到了數千人馬全部葬送、大將文醜陣亡的不幸消息。


    也幸虧袁紹心性薄涼,不然恐怕還未撤離便要被氣得一命嗚唿了。


    袁紹也不停留,衝破了孔伷的攔阻,揚長而去。


    當劉虞終於迴到自己大營,派出將士去請各路兵馬的時候,整個關東聯軍的營帳內幾乎都已經人去樓空。


    “報!渤海太守袁本初已然離去……”


    “報!北海太守帶著人前去追擊袁本初去了……”


    “報!長沙太守孫文台已然撤離……”


    “報!……”


    ……


    一連串的稟報聲,讓劉虞的心情更是跌入低穀。


    “伯安公……”隨著一陣腳步聲,卻是陶謙帶著廣陵太守張超前來。


    “恭祖……”劉虞看到陶謙仍在總算有了點安慰。歎息之間,已然是老淚縱橫。


    “大勢已去……伯安公還是想想後路吧!”陶謙見劉虞的模樣,一時間也找不到言語相勸。


    “公山去了……”劉虞低聲喃喃了一句,蒼老的身子再度佝僂了幾分。


    “劉兗州?”陶謙驚訝問道。


    “正是……”


    “袁紹這廝為禍甚深!”陶謙沒想到劉岱這個幾路諸侯中兵將算得上最多的一位竟然會身死在袁紹一個小小的陰謀之上。


    “逝者已矣……伯安公節哀,接下來如何麵對虎牢關的反撲才是重中之重,如今我等大亂,呂奉先和曹孟德他們必然將遭受更為嚴重的打擊,眼下大漢實在經不起任何損傷了……”陶謙整了整思路,沉吟了一番,緩緩說道。


    “我已命劉玄德帶人去了,公孫伯圭的白馬義從也是馬不停蹄的前往助陣,如今獲勝無望,能退下來多少便是多少吧……”


    “還望恭祖能為社稷著想,盡起大軍,為大漢多保留一份生機……”劉虞說到此處,對著陶謙深深作了一稽。


    “伯安公嚴重了,陶某必然會盡力而為!”陶謙連忙快步上前,將劉虞扶了起來。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陶謙便整備大軍往虎牢關方向奔去。


    卻說喬瑁曾任河東太守,更是在郡守任上和劉表相識,與其結為至交。


    討伐劉焉的矯文下達之後,劉表突然遣人送來了一份密案。


    約定了一份玩弄天下人於鼓掌之中的驚天之謀。


    劉表更是答應事成之後,喬瑁可以高居司空一職。


    喬瑁對此非常上心,然而卻一直被兗州刺史劉岱這個名義上的上司所壓製,甚至一度被發現了和劉表交往的證據。


    大驚之下,不得不又尋了個盟友,那就是同樣沒有什麽框扶漢室之心的袁紹袁本初。


    終於在關東聯軍和劉焉軍在虎牢關膠著的最後關頭,按著劉表的指示,尋到了火燒糧草的機會。而且一舉成功。


    喬瑁火燒糧草之後,按著約定,直奔呂布和曹操在虎牢關下安柵的臨時大營衝去。


    隻要再放火燒了正全力攻關的兩方大營,喬瑁便功成圓滿,可以從容退走,靜候劉表的佳音了。


    喬瑁的近萬人馬雖不算精銳,可也氣勢逼人,衝到呂布營陣的時候,呂布大軍正在攻關,營地之中僅僅有千餘人留守。


    而喬瑁雖不是個武將,卻也知道兵貴神速的道理,大軍一到,也不顧上前來詢問的並州軍守衛,立刻開始揮軍進攻!


    並州軍人少,又沒有防備來自背後的攻擊,不過片刻,便被喬瑁大軍殺入營帳之內。


    一時間幾千人同時放火,整個大營陷入了一片火海當中。


    雖然有人立刻去前線給呂布報信,可遠水解不了近渴,喬瑁肆無忌憚的行動仍沒有人可以阻止。


    火勢蔓延中,喬瑁狂笑數聲,神情頗為興奮,然而正在他準備撤離的時刻,一直長箭突然穿透了他的胸口,喬瑁抽搐了幾下,倒地氣絕。


    “無恥小人!該死!”一個威武的大漢吐了口唾沫,收起了手中長弓。


    漫天火光中,可以清晰地看見他的剛毅麵孔,這射殺了喬瑁的大漢竟是是黃忠黃漢升。


    黃忠自從那日和呂布交戰,昏迷在戰場上被張遼帶迴,便一直呆在了呂布營帳之中。


    黃忠本就已經對劉表一方不再留戀,此番戰敗,更是連對劉磐的承諾都無須再遵守,早已決定退隱山林孤獨終老的黃忠,並沒有鬧著要生要死,呂布等人既然不讓他離開,他也樂得清閑,並沒有決定投靠呂布的他,如同一個吃白食的民夫一般住在了呂布的營帳之中。


    混吃混喝了四天之後,卻是遇到了喬瑁的突然襲擊。


    黃忠看著滿營大火,雖然想要對招待自己還不錯的並州軍救助一番,然而打量了一番來敵的人數,不得不放棄了這個想法,畢竟他一個人哪怕是再過勇猛,也無法扭轉一場上萬人交戰的戰爭。


    就在黃忠想要借此機會悄悄離去的時候,卻是發現了被一群人圍在中間的喬瑁。


    喬瑁的名字,黃忠並不知道,然而黃忠卻認識他。


    當初黃忠派人襲擊中牟城外的平民之時,便是這個人提供的豫州軍衣甲,甚至連方位、時間都是他派人告知。


    黃忠那次襲擊平民乃是大半輩子以來做過的最有違良心之事,更是因此離開了效命的荊州劉表。


    此刻見到喬瑁,無數平民淒慘的臉孔突然出現在了黃忠眼前,讓黃忠的心都是顫抖了一番。


    既然在無法反抗的命令之下,做了一番錯事……那麽便用你的血來稍稍彌補一下!


    在深深的愧疚感之中,黃忠發出了必殺的一箭,將沉浸在對未來憧憬之中的喬瑁射殺當場。


    喬瑁一死,其麾下的將士們便轟然大亂起來,對營帳的破壞速度也慢了起來。


    而正在此時,呂布也是帶人趕了迴來。


    “呂奉先在此!並州兒郎何在?”呂布大喊一聲,胯下赤菟騰躍間跨過了幾座燒著的低矮營帳,整個人如同火焰中的精靈一般,殺入了混亂中的喬瑁軍陣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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