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錯了。”影陌糾正君煜,“我們三人去才是最安全的。”


    君煜皺著眉頭,眼神沉沉的看著他,一言不發。


    影陌:“我們是暗衛出身,擅長隱匿,且武功都不弱,極好脫身。”


    “我們在被派到各王府中之前,也曾執行過任務,不比這個簡單。”


    說著,他抓住了君煜的手,“所以阿煜,不必擔心我們。”


    雖然君煜還是不讚同,但卻不得不承認,影陌說的是對的。


    “……好吧。”


    君煜還是妥協了,“你準備何時動身?”


    影陌轉頭看著外麵漸晚的天色,“明日一早便混進城去。”


    “好。”


    君煜點頭,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城門酉時落鑰,我會讓人在未時於城門前叫陣,屆時你們可趁亂燒毀糧草,再趁亂混出城。”


    “好,依你所言。”


    當夜,影陌找到了影淵和影魅兩人,告知了他們此行任務,兩人沒有意見。


    次日清晨,軍營裏少了三人,而與此同時,北韓的城門口排隊入城的人多了一名頭發花白,脊背佝僂的老頭,以及一名同樣佝僂的老婆婆。


    當然,在他們中間還站著一名其貌不揚,臉上長了一顆黑痣的中年人。


    中年人又黑又糙,扶著兩位老人緩慢的向前挪步。


    走到城門口時,守門的將士對他們進行例行詢問,“你們是幹什麽的?”


    那長其貌不揚的中年人對著守門將士點頭哈腰,操著一口北韓口音說,“軍爺,家母身上長了瘡,所有的大夫都說治不好了,但是俺聽說小神醫在這黎城,您看……”


    中年人偷偷往那將士的手裏塞了些銀子,“您給行個方便?”


    守門的將士收下銀子,卻又對這人生的瘡感到好奇,“什麽瘡?真有這般邪乎嗎?”


    說著他就走到那老太太跟前,“你,把你的臉抬起來。”


    老太太緩緩的抬起臉,隻見她的臉已經爛掉了一半,好似還有些血肉正在慢慢潰爛。


    “啊——”


    周圍的人紛紛朝兩邊退去,害怕的驚叫。


    守門的將士也被嚇得往後退了兩步,“你們這病不會傳染吧。”


    中年人上前幾步,“軍爺盡管放心,大夫說了,隻要不碰到就不會傳染。”


    門將士本準備去搜身,見此他也不敢再碰,視線轉到了那個老頭身上,“你!那個老頭,過來,本將要搜身。”


    老頭依言走上前,顫顫巍巍的抬起手讓守門將士搜身,但就在他抬手之際,他的手腕上露出了一大片已經爛掉的皮肉。


    那守門的將士再次後退好幾步,“你怎麽也有!”


    中年人急忙上前,“軍爺,我父親和母親觸碰時間太長,所以才會染上病症,小的暫時沒有染上,不然軍爺搜我吧。 ”


    “罷了,你們走吧!”


    守門將士暗自吐了口唾沫,在背後狠狠地說,“誰知道你有沒有染上呢,老子才不幹那蠢事。”


    三人進到城內後,在一處隱秘的角落裏搖身一變,再不見佝僂的老人,取而代之的是三個青年。


    若是那守門的將士對他們搜身的話,定能發現他們的衣服之下,是健碩的軀體,而非老邁。


    但那人太過害怕,這才讓他們輕而易舉的混了進來。


    影陌看了眼影魅撕掉的假臉,心裏一陣惡寒,別說那守門將士了,他看到都覺得膈應。


    隨後看了影淵一眼,“北韓話說的不錯。”


    影淵垂首,“多謝主君讚譽。”


    “此時為時尚早,我們先去他們軍營附近看看。”影陌說,“等他們吃完午飯午休時,我們可以潛入,然後等殿下那邊的動靜。”


    “是!”


    ——


    邊境正處在你來我往焦灼之際,淏都的人卻開始不安分了。


    君翊自私炮房一事後已漸失聖心,或者也可以說,君臨天此時滿心滿眼都是君煜。


    這讓君翊的不甘之心逐漸滋生,愈來愈大。


    這一日,他依照慣例進宮向他的母妃請安,午膳過後他卻並沒有要走的意思。


    韓貴妃看出了他有話要說,屏退左右後獨剩他們母子二人。


    “翊兒,你可是有話要同本宮說?”


    君翊從桌前起身,掀起衣袍跪在韓貴妃的身邊,“母妃,兒臣有一事相求。”


    韓貴妃去扶他,“你我母子二人何須說求,你想要什麽母妃都會給你。”


    君翊抓住了韓貴妃的胳膊,“母妃,兒臣要做皇帝!”


    “你——放肆!”


    韓貴妃被驚到了,抬手便是一耳光。


    君翊的臉被打偏到一邊,但他沒有退縮,反而眼神堅定的看著韓貴妃,“母妃難道不想做太後嗎?”


    “父皇心裏隻有那個死人,母妃難道甘心嗎?”


    “你父皇還在位呢,你要如何做皇帝?”韓貴妃壓下自己的心驚,“且不說你此時連儲君都不是,單說現在你父皇對你的態度,你當如何做?”


    君翊眼神一狠,“若父皇此時就不在世了呢?”


    “你——你想……弑父?”韓貴妃震驚,臉色都白了幾分,仿佛從未認識自己的兒子一般。


    “既然父皇不仁,那便不能怪我們不義。”君翊眼神陰沉,“君煜此刻不在淏都,單憑老大和老五那兩個廢物,誰能阻我。”


    “謀反……你何來兵將?”


    “母妃放心,早些年那同城軍就已經效忠於兒臣了,此時淏都隻有三萬虎賁軍和兩萬禁軍,隻要父皇不在了,他們都不足為懼。”


    韓貴妃靜下心,隻要君翊起事,那她怎麽都是逃不掉的,不如破釜沉舟賭一把。


    “你意已決?”


    君翊:“兒臣意已決!”


    韓貴妃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時已然是豁出所有,“你需要本宮做什麽。”


    君翊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白瓶,遞給韓貴妃,“這瓶藥是慢性毒,母妃將藥下在父王的吃食當中,最多一月,父皇必定暴斃身亡,且查不出任何痕跡。”


    “屆時,我們便可起兵。”


    韓貴妃收下藥,隨後說,“禁軍中有一將領曾受恩於本宮,你且拿著信物去與他聯絡,或可助你成事。”


    韓貴妃遞給君翊一枚玉佩,君翊收好後給她磕頭,“謝母妃,兒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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