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穀城,烏孫國都城,座落在天山之下,三麵環山,隻有南門之前一片通途。


    三萬公孫鐵騎緊隨烏孫軍和西涼騎的聯軍,一直追到赤穀城下,在南門之前駐紮,設下數裏連營。


    城樓上,馬超親自率軍把守,四麵站滿了士兵,牆頭布滿了強弓硬弩,堆滿了礌石和一應守城之物。


    他帶著趙雲、太史慈、馬岱等人,在一幫手持大盾的親衛的簇擁之下,策馬緩緩奔往城樓之下。


    突然,馬岱縱馬疾馳向前,奔到城樓之下二十餘步之外才停了下來,然後緩緩的仰起頭來,迎著城頭上高聲喊道:“大兄!”


    馬超呆呆的望著馬岱,嘴角抽搐了一下,隨即又恢複了冷酷的神色,沉聲道:“你我已恩斷義絕,從此大道朝天,各走各邊,互不往來!西涼馬家,各分兩支,你那一支任你開枝散葉,與我這一支無關!”


    遠處的公孫白不覺微微歎息,很顯然馬超終究還是想著西涼馬家的香火能夠延續,這麽說來倒並非完全是想要恩斷義絕,而是知道自己已經身敗名裂,想要馬岱與自己撇清關係,將來跟著公孫白重振西涼馬家的聲威。


    馬岱依舊滿臉的不舍和不甘,高聲喊道:“大兄,此刻迴頭還來得及,大兄若是就此開門投降,投於燕王麾下,將來跟著燕王建功立業,或許可洗刷罪孽,重振我們西涼馬家!”


    馬超突然狂怒起來,雙目盡赤,厲聲罵道:“公孫白小兒,殺我父親和兄弟三人,我與他不共戴天,豈可折腰供他驅遣?你若再胡言亂語,休怪我翻臉無情,亂箭射殺你!”


    馬岱還想說什麽,卻聽到馬超聲嘶力竭的大吼:“滾!”


    公孫白終究聽不下去了,縱馬上前厲聲怒斥道:“你不過死了父親和兄弟三人而已,可是因為你死了多少無辜生靈?孤勸你立即打開城門,或許可免你一死,否則必將你碎屍萬段!”


    馬超咬牙切齒的吼道:“奸王,你殺我父和兄弟,還想我開門投降,簡直就是妄想!給我放箭,射死這奸王!”


    城上箭下如雨,公孫白等人打馬急退。


    退迴本陣之後,公孫白往前一伸手,前頭立即出現數十架高聳入雲的井闌。


    眾西涼騎有人已見識過公孫白的手段,而烏孫人一直以來都隻是與公孫白野戰,而且西域之地一向手工業技術落後,非但是第一次見到公孫白展現“仙術”,連井闌都是第一次見到。


    “天哪,那是什麽東西?”


    “我的娘啊,那漢王真會仙術,一甩手就出了這麽多怪物!”


    就在赤穀城上一片驚慌失措之時,一隊隊精悍的甲士縱馬奔到井闌之前,然後翻身下馬,登上井闌。


    “放火箭!”一名烏孫翕侯高聲喊道。


    咻咻咻~


    一道道火光直奔井闌而去,又噗噗噗的落在地上,滿地都是火光,卻離那井闌的距離還差得遠。那井闌離城牆足足有兩百步遠,普通的弓箭手也就射到八九十步遠,強悍一點的能射到百餘步外,但是能射到兩百步距離的弓箭手幾乎沒有。


    數百名精兵已然登上了井闌的塔頂,隨著趙雲的一聲令下,立即箭雨傾瀉而下。神臂弩那強悍的勁道,在兩百步之內足以摧毀一切,甚至包括鐵甲,在箭雨的壓製之下,眾守軍紛紛躲在垛堞之下,舉著大盾抵擋來箭。


    幾個漢軍懷中抱著裝滿火藥的木桶衝到城門下,迅速用火石點燃引線,然後急忙撒腿狂奔而逃。


    轟!轟!轟!


    幾聲地動山搖的爆炸聲震得城上城下的士兵鼓膜發疼,兩耳轟鳴。


    城樓上的公孫軍剛剛從爆炸聲中反應過來,隨即就聽到城內大喊:“城門破了!城門破了!”


    馬超瞬間臉色大變,提起虎頭鏨金槍就往城樓下跑。


    赤穀城南門那厚實的城門被炸得四分五裂,躺在城門口,無數的漢軍已經呐喊著衝殺了進來。


    門口的守軍剛想舉起兵器阻擋,無數的弩箭已經飛來,射倒一片。


    趙雲催動照夜玉獅子,提著龍膽亮銀槍飛奔而入,手中一抖,一片槍影罩向迎麵而來的敵軍,數名敵軍慘叫著翻身落馬,後麵的鐵騎緊緊的跟了進來。


    隻聽一聲大喝,勢如瘋虎的馬超舞著虎頭鏨金槍殺了過來。


    雙槍糾纏在一起,奮力廝殺。


    後麵衝進來的漢軍對著敵軍一陣亂射,原本就士氣大減的烏孫軍被射的四麵逃竄,根本無心應戰,許多人直接繳械投降,舉著空手站在道邊。倒是數千名西涼騎兵卻依舊緊緊的圍在他四周,頑強的抵抗著。


    這一次公孫白已下定決心要滅了馬超,一揮手,趙雲、顏良、文醜和太史慈四人將他四麵團團圍了起來。


    四人騎的都是千裏良駒,武力又都在94之上,馬超剛開始還能抵擋一番,不過五六招之後便是險象環生,身上不時的中槍,卻不致命,四將未得公孫白的命令,自然不敢痛下殺手,再說馬岱也在軍中,終究是要給點麵子。


    馬超像頭籠中的困獸一般,四處竄來竄去,卻無路可逃,身上血流如注。


    “停!”


    公孫白縱馬奔來,高聲喊道。


    四人停止攻擊,手中的武器仍然指著馬超,四周的白馬義從和西涼騎兵也齊齊停止了攻擊。


    “孤最後一次問你,可願降否?”


    公孫白冷冷的問道。


    馬岱也縱馬向前,哭聲喊道:“大兄,不要再執迷不悟了,你身後的這些西涼勇士們,他們跟隨你出生入死,不離不棄,你豈忍讓他等均跟隨你而死,又背負千古罵名?”


    馬超全身鮮血淋漓,雙眼充滿怨毒的望著公孫白,又扭過頭望了望馬岱,再迴頭朝身後的眾西涼騎兵望去。


    隻見這些跟隨他多年的西涼勇士們,雖然一路顛沛流露、背井離鄉,卻絲毫沒有怨言,一個個露出視死如歸的神情,不覺心中湧起一股難言的苦澀。


    他緩緩的迴過頭來,慘然一笑道“也罷,也罷……”


    他念叨了這兩個字後,突然迴頭喝道:“所有西涼騎聽令!”


    嗬~


    身後的數千西涼騎兵齊齊舉起兵器,如雷般響應,驚得眾白馬義從紛紛橫刀準備應戰。


    馬超大吼道:“從即刻起,你等歸四公子(馬岱)統轄,見他如見我,他令如我令,違令者斬!”


    身後的西涼騎兵霎時間寂靜無聲。


    馬超勃然大怒:“你等都聾了嗎?”


    “遵令!”


    如雷的響應聲終於響起。


    馬超緩緩的扭過頭來,望向公孫白,慢慢的說道:“聽聞燕王之戟法天下無敵,馬某願死於燕王之戟下,不知可否?”


    若是往日,公孫白自然會拒絕這個要求,堂堂大漢燕王,豈會與人單挑決鬥?但是馬超剛剛這個舉動卻令他頗為讚賞,心裏已應允了這個荒唐的要求。


    公孫白緩緩的取下遊龍戟,長戟一指,大笑道:“好!”


    四周沒人阻攔,就算是巔峰狀態的馬超也不是燕王的對手,何況此刻馬超已精疲力竭,全身帶傷。


    然而,就在刹那間,那些猛將們的神色不禁大變,他們看到馬超突然變得精神抖擻了起來,身上的傷口也不再流血,見多識廣的他們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馬超自然也感覺到了這種異變,臉上的神色已多了幾分敬重,橫抱長槍一拜:“燕王果然是磊落之人,來世若再能與燕王相見,必不為敵!”


    這或許是曆來目空一切的馬超,第一次如此尊重一位對手。


    四周的將士已讓開了一大片空地,兩人各自勒馬後退了十數步,然後大吼一聲,齊齊縱馬衝向對方,槍影和戟光如同兩道流星一般攻向對方。


    二十餘招後,公孫白一招“遊龍不悔”透穿了馬超胸口的銀甲,鮮血噴湧而出。


    當啷~


    馬超手中的銀槍掉落在地,口中鮮血狂噴,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威震西涼的“神威天將軍”,就此殞命。


    “大兄!”馬岱悲唿一聲,縱馬向前,抱住從馬背上跌落下來的馬超的身軀。


    嘩啦啦~


    當啷當啷~


    身後的數千西涼騎兵,齊齊翻身下馬,扔下兵器跪倒在地。


    公孫白微微歎了一口氣,率著眾將士繞開眾西涼騎,浩浩蕩蕩的向烏孫王宮進發。


    王宮的宮牆上,已然豎起了無數的白旗。


    王宮門口,烏孫昆莫天雲靡,相大祿青雲靡、五個翕侯和一幫文武官員正齊齊肅然而立,見到公孫白率眾而來,當下齊齊拜倒在地,屋裏哇啦的說了一大通。


    一名精通漢語的烏孫官員,疾步向前拜道:“我們烏孫昆莫和文武官員恭迎大漢燕王殿下,烏孫國不慎冒犯了大漢帝國的威嚴,還請燕王殿下見諒,烏孫國願世代稱臣,年年納貢,絕不敢再犯……”


    在大漢的曆史上,曆來的規矩是戰勝番國之後,隻要對方投降服軟,便會興高采烈的接受對手的投降,甚至一高興還可能送個公主來和親。烏孫王自然是知道這個規矩的,所以滿臉的平靜。


    公孫白笑了,笑得很燦爛,很詭異:“犯強漢者必誅,放箭!”


    咻咻咻~


    亂箭齊發,一枝枝強勁的弩箭自神臂弩中射出,那恐怖的勁道瞬間將天雲靡射成了一團模糊的血肉,與此同時那些烏孫官員也滿臉驚恐之色的倒在了弩箭之下。


    烏孫國王族和文武重臣,刹那間被清除得幹幹淨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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