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化聽得斥候急報,不禁神色大驚。魏公自出道以來,連折損上千的戰鬥都很少,這要是一次性一萬餘軍馬被圍殲覆沒,恐怕自己和周倉都得提頭去見魏公了。


    當下廖化來不及思索,當即留下兩千兵馬守城,率著八千兵馬轟然出城,向荊州軍大營殺去。


    夜色之下,廖化率著兵馬一路急行,唯恐救援晚了,周倉吃了大虧。


    宛城距敵軍大營不過三四裏,不過一炷香功夫的急行軍,便已靠近荊州軍大營數百步之外。就在此時,迎麵一片火光激湧而來,馬嘶聲和腳步聲如雷,氣勢洶洶的向廖化大軍撲來。


    廖化心頭不禁一沉,手中長槍一舉:“列陣,迎敵!”


    身後原本狂奔而行的解憂軍,霎時間急急停住腳步,如同波浪翻滾一般,一波接一波的緩緩的停了下來,然後迅速排列開陣型,刀槍高舉,弩箭林立。


    對麵的軍馬也急停了下來,和廖化的軍馬一樣,排列好陣型,準備決一死戰。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廖化突然驚覺不對,急聲道:“無我命令,不得出戰!”


    話音未落,一催胯下白馬,如電直奔對方軍馬而去。


    迎麵的軍馬,陣列如山,刀戟如林,戰意滔天,正在緩緩而動,準備向己方發動進攻,就在那一刹那間,廖化見到了火光之中那杆高高飄揚的“周”字大旗。


    那是周倉的兵馬!


    廖化瞬間驚出了一身冷汗,心中已知上當,當下來不及多想,急忙解下身後的雪白大氅,高高的挑在槍尖,一路揮舞著向敵軍疾衝了過去。


    “元福(周倉字),休得出戰!”


    對麵的敵軍,已然滾滾奔湧而來,眼看就殺到廖化百餘步內,無數的弩箭已然瞄準了疾奔而來的一人一馬,隨時準備****而出。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廖化的白馬、白袍和高高在空中揮舞的白色大氅在夜色中顯得格外顯然,很快便映入了周倉的眼簾,驚得周倉急忙長刀一攔,高聲喝道:“停!”


    千軍萬馬狂奔而來,等到層層軍令傳遞下去,最終停下來之時,已然距廖化不過五十步之遠。廖化這才長長的籲了一口氣,背後已然出了一身冷汗,總算避免了一場自相殘殺。


    周倉縱馬直奔廖化,定眼確定是廖化之後,急聲問道:“元儉,怎麽迴事,為何出城?”


    此刻,終於平靜下來的廖化,這才想起當時的斥候雖然穿著己方的衣甲,但是緊急之下並未確認身份,便已匆匆率軍出城。


    一股不祥的預感如同驚濤駭浪一般湧向廖化的心頭,驚得他差點從馬背上跌落下來,嘶聲吼道:“我等上當了,速速迴城!”


    說完一催胯下白馬,朝前方的軍馬狂奔而去。


    等到廖化率軍奔近宛城南門之時,一麵“劉”字大旗高高的豎立在城頭,在夜風之中獵獵招展,這一刻,廖化徹底絕望了。


    從頭到尾,這都隻是一個陷阱而已,他和周倉徹底被人耍了。


    無數的殘兵敗將從四麵洶湧而來。


    “將軍大軍剛剛出城,賊軍便自西北角殺來。城內空虛,眾守城將士又極其疲累,未能及時發現敵情,而賊軍卻是有備而來,兼之賊將關羽、張飛有萬夫不擋之勇,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北門兵馬便已不敵,被關羽率先殺上城樓……”


    這一刻,廖化隻覺一陣天旋地轉,啊的大叫一聲,從馬背上摔落於馬下,驚得身旁的將士急忙一把將他扶起。


    爬起身來之時,廖化已是淚流滿麵:“承蒙主公看重,將宛城重地交於我等,想不到竟然誤中賊軍奸計,導致宛城失守,廖某實在是死罪啊……”


    一旁的周倉,也是頓首捶胸,懊悔不已,然而終究悔之已晚。


    “也罷……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區區三萬賊軍,待得主公援軍達到,再做計較。”


    兩人當即收集殘兵敗將,清點人數。無憂軍終究是公孫軍精銳,城內的兩千守軍,雖然被敵軍突襲破城,但是卻隻折損了三四百人,餘者全部逃迴,隻是城內的輜重和錢糧,便盡皆失陷了。


    兩人整頓好兵馬,已是天亮時分,便又有斥候來報:“啟稟兩位將軍,太史將軍率墨雲騎前來馳援,正在橫渡淯水河,即將到達城下。”


    廖化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欲哭無淚。


    一夜,隻要堅守一夜,荊州軍便是神仙也隻能丟盔棄甲而逃!一萬三千名精騎,對決不到三萬人的荊州步卒,再以兩萬解憂軍為輔,在野戰之中,隻需來迴幾個衝鋒,便可將其陣列撕得粉碎,潰不成軍,甚至全軍覆沒。絕對實力之下,再強的智謀,也隻是兒戲而已!


    不過援軍到達,此刻雙方兵馬已過三萬,後麵應該還會有援軍陸續到達,宛城雖然失守,但是奪迴也是遲早的事情,雖然兩人難免被記過,甚至降職,但是總算沒釀成大錯。


    這天下,就沒有主公攻不破的城,更何況還是在絕對優勢的實力之下。


    兩人心頭稍安,急忙率著麾下兵馬,滾滾的向淯水湧去。


    ……


    此時的淯水,因為公孫白的橫空出世,使得那場慘烈的宛城大戰並未發生,依舊是籍籍無名。


    嚴冬集結,河內的水已不深了,最深的地方也不過深及馬腹,淺的地方才剛剛沒過馬膝,故一萬多精騎直接涉水過河,整個河麵黑壓壓的一片都是公孫軍騎兵,遮蔽了整個河麵。


    天氣雖然很冷,但是好在空中已是豔陽高照,曬得人身上暖暖的,那些涉水渡河的公孫軍騎兵,迅速在岸邊集結,見到前來迎接的己方步兵,紛紛歡唿起來,高高的揮著手,向同袍們打著招唿。


    而太史慈和管亥得到解憂軍相迎的消息之後,,也向廖化和周倉迎了上去。聽完廖化報告軍情之後,太史慈和管亥極為惋惜。很顯然,廖化和周倉兩人的確魯莽了,否則三萬多荊州軍步卒,一萬多鐵騎隻需幾個衝鋒便能將其碾壓。當然,兩人並未過多的責備,更多的是鼓勵和安慰。


    “元儉不必自責,勝敗乃兵家常事,萬幸的是兵馬折損不是很多,待得我等收複宛城之後,再將功折罪。”


    終於,一萬多鐵騎全部在淯水南岸集結完畢,迴合解憂軍合計三萬多兵馬,浩浩蕩蕩的向宛城殺去。


    三萬多兵馬,集結在宛城北門,由於缺乏攻城器械,並未急於攻城,而是立下營寨,就地駐紮下來,等候公孫白和後軍的到來。


    宛城雖然城高牆厚,但是比起許都來終究是差遠了,隻待公孫白一到,用仙術祭出雲梯、井闌和攻城車等器械,攻破宛城不過是覆手之間的事情而已。


    次日,清晨。


    太史慈剛剛睡醒,正要洗漱一番,突然帳外傳來管亥急匆匆而來的聲音:“子義,子義……”


    太史慈不覺搖頭苦笑,老管這家夥就是個風風火火的性子,一點都不夠鎮定和穩重。


    緊接著,管亥便已掀簾而入,高聲吼道:“子義,劉備那老賊不中用啊,未等我軍攻襲,便已嚇得逃之夭夭啊。”


    “什麽?”太史慈瞬間淩亂了。


    “宛城成了空城,劉備賊軍一夜之間全部撤離,如今城門大開,城內已無一名賊兵,元儉已然率親兵前往打探去了。”管亥哈哈笑道。


    太史慈滿臉的驚疑不信,當下和管亥策馬向宛城北門疾奔而去。


    宛城北門上的荊州軍大旗已然全部消失不見,城門大開,廖化和周倉兩人剛剛率著親兵從城內出來,見得太史慈和管亥奔來,急忙催馬疾奔到兩人近前。


    “城內通通搜索了一遍,確定沒有伏兵。”廖化肯定的說道。


    太史慈雖然疑惑,但是他們前來的目的就是奪迴和守住宛城,其次便是擊退敵軍,如今宛城已空,賊軍已退,豈有不入城之理。


    四人細細商議了一陣之後,雖然不知劉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是終究還是決定引兵入城,再做計較。


    作為進入中原和江南的咽喉之地,宛城就這樣神奇的易主兩次,雙方的兵力幾乎沒有什麽折損,如同兒戲一般。


    兩軍入城之後,在城內細細搜索了一番無果之後,又派斥候在四周打探一番,確認敵軍已然逃往三十裏之外,這才放心。


    不管如何,宛城終究失而複得,而且魏公的後援兵馬也即將到達,劉備就算是又通天的能耐,恐怕也難以掀起什麽浪花。


    經過一陣安頓之後,宛城很快就安靜了下來,畢竟無論是公孫軍,還是一向以仁義示人的劉備,都秉持著不擾民的原則,故宛城雖然兩次易主,但是對於城內的百姓卻沒什麽太大的影響。


    次日,帳外的喧鬧聲,將太史慈從睡夢中吵醒,驚得他從臥榻之上一躍而起。昨日荊州軍莫名其妙的撤退,他隱隱感覺到將有重大變故發生,此刻聽到喧鬧聲,更是臉色大變,迅速披上衣甲,提起兵器正要出帳。


    隻見一名親兵小校匆匆步入,連禮都不及施,便急聲道:“將軍,大事不好,劉備率軍圍城,宛城四麵都被賊軍團團圍住了。”


    太史慈臉色變得蒼白起來,問道:“賊軍有多少兵馬,敢圍我城池?”


    “至少有七八萬兵馬!”


    太史慈愈發驚駭,原本三萬荊州軍,突然兵力翻了近兩倍,很顯然這是一個巨大的陰謀和陷阱。


    當下,太史慈不及多想,急匆匆的率眾登上了南門城樓。


    饒是心中早有準備,看到城下的情景,太史慈依然心中暗暗倒吸了一口涼氣。


    連綿不息的號角聲中,遮天蔽日的旌旗如同茂密的森林一般,在旌旗之後出現的是密密麻麻而陣列嚴明的荊州軍甲士,從宛城城下一直延伸到視野盡頭,接地連天,無窮無盡。數以萬計的刀戟,匯成了一望延綿無際的金色森林,冰冷的肅殺之氣漫過虛空,在宛城城上無盡的彌漫開來。


    荊州軍陣旗之下,立著數名容貌俊偉者,其中桃園三基友顯得格外引人注目,而在三人身邊,更有一人,昂然屹立在一駕四輪車上,風華出眾。


    羽扇綸巾,白衣勝雪,風度翩翩,人潔如玉!


    (出場的這人雖然牛逼到智力100,但是公孫白身旁也有兩名智力99的謀士,諸位不必擔心……不說了,再去碼一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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