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


    一名白馬義從百夫長率先挺刀而出,一刀削向麵前的跪倒的一名匈奴人,刀光閃過,一顆鬥大的頭顱便已隨著骨肉碎裂之聲衝天而起,滾落在地上,鮮血如同噴泉一般從斷頸出狂噴而出。


    所有匈奴人驚呆了,斬殺俘虜的漢人,他們可是第一次聽說,就算殘忍如他們匈奴人,也不至於殺降,隻會將漢人俘虜收為奴隸,供其驅遣,而大漢曆史數百年來,對異族的戰爭打勝仗不計其數,從來沒聽說過殺降的,通常的劇本即便是打敗了他們,還得安撫一番,甚至還派個公主來和親,何曾見過如此殘暴的漢人將領?


    “我等願降,我等願……”


    一個精通漢語的匈奴人高聲喊道,在他的腦海裏,第一時間判斷出一定是這群漢人因為語言不通,不知他們已然投降了,所以特意站起來用漢語大聲解釋。


    可惜他話音未落,一枝利箭已然透穿了他的咽喉,第二個“降”字尚未說完便已栽倒在地。


    朔風吹拂著公孫白身後的大氅獵獵飛揚,也吹亂了他的鬢發,他高高的端坐在汗血寶馬之上,抖了抖手中的連弩,心中對自己能在十步之****中敵軍而感到滿意,嘴裏卻惡狠狠的罵道:“去你娘的,老子又不是白癡,需要你來解釋你們已投降,老子殺的就是胡虜降卒!”


    匈奴人終於徹底明白了,他們麵對的就是一個嗜血無情的魔鬼,他們無論如何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他們於心不甘的去撿地上的兵器,想做最後的拚死一搏。


    可惜,這一切都無濟於事,那一柄柄無堅不摧的繯首刀已然高高的揚起,然後狂暴的轟然而下,劈向他們的血肉之軀。


    或許,公孫白原本可選擇讓士兵使用弩箭射殺這些俘虜,那樣效率會快得很多,但是那樣就少了那份狂暴和震撼,少了幾分酣暢淋漓的感覺。那些南歸的漢人的慘景,徹底激發出了他心底的兇性和狠絕,他要的就是這種赤裸裸的屠殺才能排解他心中的鬱氣。


    公孫白如此,那些白馬義從何嚐不是如此?


    眾白馬義從毫不留情,殺紅了眼的他們,刀鋒無情的斬向那些求降的匈奴人。這些失去了抵抗意誌的野蠻人,以軟弱的牛羊一般,成百上千的被斬倒在血泊之中。


    半個時辰後,這場血腥的戰鬥,終於落下帷幕。


    遠處,燕雲等漢軍將領看得呆了,而那些漢人百姓更是驚得匍匐在地,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


    就在半個多時辰之前,這些匈奴騎兵還氣勢洶洶、不可一世,幾乎就成了他們的催命使者,想不到不過半個時辰之間,這些兇殘的匈奴人便被如同羔羊一般被他們的王師所斬,然後轉眼之間便成了一堆堆死屍橫在他們麵前,這巨大的反差和不可思議的逆轉,使得他們恍然如夢,目瞪口呆。


    “魔鬼,魔鬼,這是隻魔鬼……”被五花大綁的匈奴大當戶赫連勿祈喃喃的自語,眼中充滿無盡的恐懼。


    眼見地上已是血流成河,公孫白卻是心硬如鐵,他一把摘下頭上的帽盔,任朔風吹動著他的長發飄揚飛舞,然後翻身下馬,大步走到赫連勿祈身邊,滿眼殺氣騰騰的望著這個斷臂的匈奴將領。


    “誰他娘的會匈奴語?”他迴頭喝問道。


    “末將會!”不遠處的燕雲急忙奔馳而來,恭聲說道。


    “告訴這個狗雜種,叫他傳話給唿廚泉,老子是大漢的大將軍公孫白,此次揮師北上,就是來滅他們匈奴的。唿廚泉若是識相,便乖乖的洗趕緊屁股,率眾來降,否則殺他個雞犬不留!”


    燕雲神情一愣,他想不到這個看起來俊雅的大將軍說起話來會如此……直爽,更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麽叫唿廚泉來投降前還要洗幹淨屁股,難道大將軍竟然有潔癖,知道草原上的異族一年難得洗幾次澡,不願聞到他們身上的臭味?


    不過,他很快就翻譯了完畢。


    赫連勿祈眼中兇光一閃,嘰裏呱啦的說了一通,似乎很不服氣,燕雲翻譯過來的話語是:“我們匈奴人是草原的主人,我們還有十萬能善戰的兒郎,我們是不會輸的。”


    公孫白笑了,笑得很猙獰,他驀地拔劍而出,朝著赫連勿祈襠下一揮,幹起了老本行——閹割。


    隨著赫連勿祈的一聲痛唿,一團血肉從他襠下飛了出來,掉落在地。


    赫連勿祈當即痛暈了過去,等到他悠悠醒轉時,襠下和斷臂上的傷口已然愈合,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臉上還被刻上了幾個字——“犯強漢者,雖遠必誅”,因為命療術的效果,使得他已感覺不到了疼痛,因為那幾個字已然瞬間結疤。


    麵對冷酷的公孫白,求生的欲望使得他不得不低下了高昂的頭顱,匍匐請罪,公孫白嘿嘿一笑,賞給了他一匹戰馬,令其迴歸本營。


    文醜望著赫連勿祈遠去的背影,低聲對公孫白道:“匈奴人果然習得以繩圈為馬鐙之術,這些戰馬之上都結有繩圈,隻是敵軍太弱,兵力又不足,故未對我軍構成威脅。”


    公孫白淡淡的說道:“馬鐙之術,過於簡單,遲早是要被泄露的,我們還有連弩和寶刀,匈奴人再勇,亦不足為懼。”


    ***************


    石鎮是西河郡北部的一個大村鎮,全鎮人口超過三千,幾乎比偏遠地區一個縣的人口都要多,尤其是鎮中心城,也是遠近貨物的集散地,極其繁華。


    自從並州被袁譚和匈奴人隔長城而治以後,這裏就顯得更為繁華了,因為這裏成了並州南北交接處的貿易中心,鹽、皮毛、棉花、鐵器和糧食成為交易的主要貨物,尤其是從幽州和冀州運來的棉花在這裏特別暢銷。


    不過現在,石鎮卻正在匈奴的鐵蹄下呻吟。


    “阿姆,阿姆……”一個剛剛學會走路的幼兒踉踉蹌蹌地走下台階,踉踉蹌蹌地撲向早已經倒在血泊中的婦人,然後輕輕地搖晃著婦人滿是鮮血的軀體,卻渾然不知,婦人早已經身死多時,她的脖子整利器整個給剌了開來。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突然間順著長街動地而來。


    幼兒茫然地抬起小腦袋,但見一道耀眼的寒芒疾掠而至,遂即整個世界便開始劇烈地翻滾起來……稽粥猛一伸手撈住了淩空拋飛的幼兒人頭,遂即高高擎起空中,仰天肆無忌憚地大笑起來,他的臉上充滿了無比的殘忍之色。


    “殺,給我殺,給我燒,給我搶,哈哈哈……”匈奴左穀蠡王沮渠安揮舞著幼兒的人頭,一邊順著長街縱馬飛奔,一邊向著正在大街小巷裏燒殺擄掠的匈奴騎兵嘶聲怒吼,跟左賢王劉豹以及右賢王,右穀蠡王等人相比,左穀蠡王沮渠安是匈奴四角之中最年輕,最兇殘、最嗜血的一個!


    沮渠安殺得雙眼通紅,狂性大發,什麽婦孺工匠他都顧不上了,這一刻,他隻想殺戮、殺戮、再殺戮,在他看來,匈奴是狼,而中原人就是羊,這些綿羊生來就該被匈奴人吞噬。


    石鎮的大街小巷裏,哀嚎聲已經響成一片。


    成千上萬的匈奴人就像是發了狂的野獸,他們瞪著血紅的、瘋狂的雙眸,操著滴血的長刀,破門撞戶、翻滾入院,他們見人就殺,見房子就燒,見東西就搶……還有那一個個年輕貌美的並州小娘,也紛紛慘遭蹂躪。


    匈奴人對石鎮的燒殺擄掠整整持續了一夜,直到第二天天亮,他們才終於心滿意足地離開,運著大車大車的搶來的糧食輜重,繼續南下。


    自得悉袁譚在公孫白的進攻下節節敗退時,匈奴單於唿廚泉也起了異心,他不但扣留了求助的使者辛毗,而且從辛毗及隨從的戰馬上習得了繩圈馬鐙的製作方法——原本也是個簡單的裝置而已,這兩個小小的繩圈卻讓唿廚泉如獲至寶,野心更是瞬間膨脹。


    就在公孫白攻破晉陽之時,唿廚泉已然盡招族內十六歲以上的男丁,組織起了十萬匈奴兵馬,準備大舉南下,占領並州全境。


    十萬配備馬鐙的騎兵,使得這群在馬背上長大的匈奴人,可以在馬背上任意廝殺和馳射,足可擋數十萬兵馬,令唿廚泉信心爆棚,莫說整個並州之地,就算是北麵的鮮卑人,他也有信心一決雌雄!


    左穀蠡王沮渠安部共兩萬餘人,成為了匈奴單於南下的先鋒軍。


    ……


    西河郡地界,黃河以南。


    晌午剛過,大地突然間開始微微顫動起來,遂即黑壓壓的騎兵便出現在了黃河東南的地平線上,從空中俯瞰,就像是浩浩蕩蕩正向北遷徙的野牛群,從石邑近處一直延伸到視野的盡頭,煙塵滾滾、無窮無盡。


    “籲……”沮渠安忽然輕輕喝住戰馬,然後揚起了右手。


    身後跟進的無窮無盡的匈奴騎兵便紛紛停了下來,數萬騎兵由極動到極靜僅隻用了片刻功夫,隻有漫天煙塵,越卷越高。


    遠遠的數騎疾馳而來,就在快奔近大軍的時候,其中的一騎轟然跌落於馬下。


    那數騎見得沮渠安的旗號,急忙勒馬在二十餘步外停下,翻身下馬,朝沮渠安行禮之後,便氣喘籲籲的喊道:“啟稟左穀蠡王,漢軍騎兵殺來了!”


    “漢軍騎兵?”沮渠安神色一愣,隨即問道,“難不成是袁譚的兵馬?”


    那名領頭的千夫長急聲道:“不是,袁譚恐怕已然被滅了,來得是漢人的大將軍公孫白的兵馬!”


    沮渠安神色一變:“莫非是公孫白?來了多少兵馬?”


    公孫白破烏桓,敗鮮卑,橫掃北地異族,匈奴人自然聽得他的威名。


    那千夫長道:“先鋒軍約五千精騎,中軍及後援尚不知。”


    沮渠安聽得漢軍前鋒不過五千騎,頓時料算漢軍兵馬不會太多,當即一揮長刀,高聲吼道:“漢人來得正好,隨老子去滅了他們!”


    兩萬餘騎兵大軍繼續氣焰囂張的朝南麵洶湧而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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