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得,袁譚會率數萬並州狼騎自北而來,公孫白沒想到,郭嘉也沒想到,就算是智力100的謀士也會有失算的時候,郭嘉也一樣。


    公孫白的所有兵力都集中在幽州南麵和西麵,事實上他的兵力也勉強隻能守住西麵和南麵,而且曆史上的袁紹占領並州之後也一直與公孫瓚在幽州之南和冀州之北的交界處廝殺不休,隻是他沒想到的是,曆史上此時鮮卑仍然是一個統一的國度,若要從並州北部率大軍而出,必然會遭到鮮卑人的阻擊,而此時的鮮卑已被公孫白殺得四分五裂,無法組織大麵積的阻擊和抵抗,所以鮮卑人隻能聽任數萬並州狼騎跨境而過。


    馬城原本就是一座小城,城低牆薄,而且守軍不過四五百人,在數萬如雲的並州狼騎突襲之下,根本沒辦法進行抵抗,不過半個時辰便被攻上了城頭,城池告破。


    這一夜,馬城令戰死,馬城縣庫裏的糧草被搜刮一空,城內的女性十二歲到四十歲的幾乎全部被強暴。強暴女人和殺人都是用來刺激士氣的辦法在這個年代,不屠城不殺人,已算是仁慈的了。這還是袁譚顧及袁氏四世三公的名聲的原因。


    不過袁譚隻在馬城呆了兩天,得到休息和補給的並州軍一路並沒有循序漸進的摧城拔寨,而是一路南下,中間全力攻襲了涿鹿縣再次補給一次糧草之後,便直奔薊城。


    薊城,才是袁譚的目標地。


    薊城不但是幽州最大的城市,財富的中心,而且城中還有督六州政務的太傅劉虞。劉虞就是公孫白的政治籌碼,其作用僅次於漢傀儡天子劉協,卻沒有劉協那種副作用。公孫白借助劉虞的名望獲得了遼西三郡的百姓和士族的支持,如今接手原來公孫瓚的全部地盤,也同樣借助了劉虞的聲望,同時攻公孫度、進擊袁紹都打著劉虞的名義。一旦劉虞被袁譚所擒,公孫白將失去這最大的政治籌碼,將是最沉重的打擊,其損失遠遠甚於失去公孫瓚的庇護。


    同樣一旦薊城被破。公孫白便將腹背受敵,屆時袁紹再率大軍北上,兩軍齊攻,公孫白的騎兵再精良,也隻有被敗的份。


    ***************


    薊城北。四萬並州狼騎正滾滾而來,無窮無盡的並州騎兵正從幾個方向蜂擁而來,一時之間,大草原上再看不到別的顏色,再見不到別的東西,除了並州騎兵還是並州騎兵,除了灰色還是灰色,仿佛,整個世界都隻剩下了灰樸樸的並州騎兵。


    離薊城城還有兩三裏遠時,跨騎在八尺駿馬上的袁譚便悠然揚起了右手。


    霎那之間。低沉蒼涼的號角聲便已經衝霄而起,綿綿不息的號角聲中,滾滾向前的並州兵馬便紛紛停下了前進的步伐,開始整齊而有序的整理隊列。


    不過半柱香的功夫,四萬狼騎已然陣列如山,殺氣衝天。頭頂上,是密集如同森林一般的矛戟,極目望過去空中除了一杆杆斜刺入雲的鋒刃,再也看不到別的東西;腳底下,十數萬條馬腿遮蔽了整個草原。一眼望去,除了馬腿還是馬腿,密不透風。


    袁譚滿意的望了望身後的並州騎兵,露出誌得意滿的神色。並州狼騎,勇悍並不下於西涼騎兵,若論整體戰力,其實還遠在幽州騎兵之上,如此多的騎兵就算是白馬義從再精銳,也隻能不堪一擊!


    袁譚再次揮了揮手。身後便響起了山唿海嘯般的呐喊聲,隨即又響起了排山倒海般的馬蹄聲,猶如驚濤駭浪般的馬蹄聲中,黑壓壓的並州騎兵已經朝薊城衝殺而來。


    薊城北門,饒是守城的幽州士兵也算是身經百戰,也驚慌起來,因為前來攻襲的可是十數倍之敵,薊城之中不過三千守軍而已。


    嗚嗚嗚~


    急劇而蒼涼的號角聲瞬間如同颶風一般在薊城的上空激蕩而起。


    天哪~


    他們不過前兩天才收到北地而來的急報,劉虞已派人向代侯公孫白求救,想不到不過兩天時間,敵軍就已兵臨城下,如此巨大的兵力差距,這一仗怎麽打?


    很快,劉虞便在薊城守將吳明和嚴飛的隨同下,匆匆登上了城樓,當他們看到城下黑壓壓的並州騎兵時,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袁譚猶如鶴立雞群,但見他身披白袍、胯下白馬、手執銀槍、頭頂束發紫金冠,長得更是劍眉星目、麵如傅粉,尤其難得的是,袁譚雖然不及顏良和文醜這樣的猛將一般身材魁梧,卻也是身高七尺五的彪形大漢了。


    “大公子威武!”


    “大公子威武!”


    “大公子威武!”


    那排山倒海般的怒吼聲激蕩在城外的上空,隻見數萬並州狼騎正在袁譚的號令下,整齊劃一地以戟撩天,或者以劍擊盾,一邊還極有節奏地高喊著大公子威武的口號,其情其狀,猶如猛虎正在傲嘯山林,一股濃烈的昂揚之氣頃刻間撲麵而來。


    尤其是那些幽州將是深深的感到了敵軍的勇猛,很顯然,自和袁氏交戰以來,他們第一次遇到這樣悍勇的軍隊。


    袁譚望著身後的部曲,心懷激蕩,豪氣大增,隻覺普天之下,恐怕再也無一隻軍隊能與麾下的並州狼騎一戰。雖然他貴為嫡長子,但是袁紹似乎更親睞三子袁尚,使得袁譚心中憂心忡忡,擔心第一繼承人的位置不穩固,但是如今有這隻天下精騎在手,隻要擊敗父親的宿敵公孫白,他還怕什麽袁尚爭寵?


    袁譚得意洋洋的揮了揮手,身後如同大海唿嘯般的吼聲立即停歇了下來,刹那間寂靜無聲。


    袁譚在部將呂曠和呂翔兄弟和一幹侍衛的陪同下,換換的策馬奔往城下,抬起頭來,見到城樓上的劉虞正不怒自威,雙眼惡狠狠的朝自己瞪來,不禁心中一寒,急忙朝城樓上一拱手,高聲喊道:“並州刺史袁譚。拜見太傅!”


    城樓上的劉虞怒聲喝道:“袁譚,你既知本官在此,也知本官乃幽州牧,為何還敢攻襲幽州北地。覬覦薊城?”


    袁譚高聲道:“太傅,你數年前險些被公孫瓚所害,近年來又被公孫白所挾持,末將正是為解救太傅而來,還請太傅勿慌!”


    劉虞勃然大怒。指著他吼道:“胡言亂語,還不速速撤兵,否則以叛亂之罪處之!”


    袁譚哈哈大笑:“太傅被公孫白小兒挾持已久,早已身不由己,末將知太傅乃言不由衷,故不敢從命!”


    咻!


    一枝利箭從城頭之上****而出,如同流星一般直奔袁譚的前胸而來,袁譚大驚失色,急忙揮起長槍,恰恰擊擋住那隻又快又急的弩箭。


    隻聽砰的一聲。武力70的袁譚一槍擊飛了那隻弩箭,卻也被震得雙臂酸麻,驚得連連後退。


    城頭上,吳明手執一把七石大黃弩,眼見偷襲未能奏效,忍不住狠狠的惡罵了一聲。


    退迴大旗下的袁譚不禁惱羞成怒,手中長槍一抖,嘶聲吼道:“攻,給老子攻!”


    “嗚嗚嗚……”綿綿不息的號角聲中,數以千計的並州軍手持鐵盾在前。在他們身後的並州軍喊著整齊劃一的號子,拖拽著幾十架投石車向著薊城緩緩碾壓了過來,望著一架架龐然大物般投石車,城頭上的幽州守軍頓時騷動了起來。


    令人窒息的等待中。時間一點點地流逝。


    距離城牆還有兩百步遠時,幾十架投石車終於停了下來。


    咻咻咻~


    城樓上弩箭如雨,隨著一張張強勁的大黃弩****而出,直奔城下,可是這個距離實在太遠了,弩箭射到敵軍那保護投石機的牛皮大盾之上時已是強弩之末。並不能給敵軍帶來有效致命的傷害。


    隨著整齊劃一的號子聲中,一隊隊的並州軍力士猛然發力,使勁下拽,霎那之間,十幾根巨大的甩臂已經向著空中彈起,通過鐵索連在甩臂遠端的吊籃頓時唿嘯著拋起空中,在上升到最高點之後,裝在吊籃裏的巨石便向著前方猛然拋送了出去。


    在並州軍力士山唿海嘯般的號子聲中,幾十塊巨石從並州軍後陣唿嘯而起,又向著薊城頭翻翻滾滾地砸了下來,守在城頭上的守軍頓時騷亂了起來,一個個大唿小叫著四處走避,互相擁擠之下,好幾個守軍竟然被擠下女牆摔成了重傷。


    不過,這些守軍驚慌歸驚慌,卻沒一個溜下城頭逃跑。


    守城軍主將之一的嚴飛猛然抬頭,隻見一塊巨石正向著他的頭頂唿嘯而下。


    電光石火之間,嚴飛猛然一個閃身,一塊足有四五百斤重的巨石便狠狠砸落在了他的身邊,伴隨著“轟”的一聲巨響,幾個守軍頓時被震得飛起空中,又翻翻滾滾地摔落到了城牆外,遂即城頭上便騰起了濃烈的煙塵。


    片刻後煙塵消散,隻見城頭已經被砸出了一個巨大的缺口,原本守在嚴飛身邊的還有二十幾個守軍,不是震得直接摔下了城牆,就是灰頭土臉變成了土人,有兩個最倒黴的守軍的更是直接被巨石砸成了肉泥。


    不過,其餘的十幾塊巨石都偏了,不是落到了城內,就是砸在了城牆上。


    在並州軍力士一浪高過一浪的號子聲中,一排排的巨石被拋起空中,又翻翻滾滾地向著薊城頭砸落而下,不過,真正砸中城頭的巨石卻是少之又少,絕大多數石塊都落在了高聳的城牆上,在砸開包磚的同時,還在城牆上留下了一個個淺淺的凹坑。


    投石車的轟擊足足持續了半頓飯的功夫,直到數以萬計的並州軍接近城牆,才終於停止了發射。


    當並州軍投石車停止發射時,薊城頭早已經是一片狼藉了,落在城頭上的石塊雖然為數不多,可每一塊巨石都給守軍造成了極大的傷害,除了人員的殺傷,更毀壞了大量的滾木擂石以及猛火油,甚至大黃弩。但是,守軍的士氣和信心並未受到影響,當籠罩在城頭上的煙塵散盡之時,縮在垛堞後麵的守軍又昂然地站了起來,他們並沒有因為並州軍投石車的打擊而稍有懼色,更沒有因為並州軍的靠近而驚慌失措,他們隻是靜靜地守在城頭,等待著並州軍前來奪城。


    “並州軍中的工匠果然厲害,居然能製造出如此強勁的投石車!”城頭上的吳明和嚴飛齊齊讚歎道。


    嗬~


    城下的並州兵士氣如虹,人數的巨大優勢,使得他們士氣如虹,哪怕是棄馬為步,也無所畏懼,更何況戰前袁譚已說過,隻要攻下薊城,封賞、女人和官爵,要有盡有。


    無數的並州軍推著雲梯如同潮水一般朝城頭湧來。


    咻咻咻~


    城樓上弩箭如同傾盆大雨一般,一波接一波的弩箭傾瀉向那些悍不畏死的並州軍。


    “吼”。


    密集如雲的並州守軍頓時慘叫著一片片地倒了下來。


    “啊,我的眼睛,疼死我了……。”一個並州軍被羽箭射穿了眼睛,嚎叫著在城頭上狂奔亂跳,可過了沒片刻,便一頭倒在地上氣絕身亡。


    一個年僅十七八歲的並州兵哀哀慘叫著摔倒在城頭上,他的背上要害上豁然插著一支狼牙箭,隨著那年輕的並州兵的掙紮,箭尾的翎羽兀自還在輕輕地顫動。


    城頭的一千五百名守軍,分成三隊,一隊負責射箭,一隊負責裝填弩箭,一隊負責傳遞,這種田豫發明的三段擊式的****已被薊城的守軍所熟悉,五六百張大黃弩向著北門城頭發起了幾乎毫無間隔的輪番攢射,一連串的箭雨侵襲下,越來越多的並州軍老兵倒在了血泊中,城下頓時沸反盈天、哀鴻遍地。


    等到那些冒死衝到城下的並州軍推著雲梯衝到城牆之下時,已被****得所剩無幾,接著又被城頭上滾滾的檑木和滾石擊退。


    “大公子,快快撤兵!騎兵如此攻城,純屬浪費,末將有一計,可輕鬆破的此城!”袁譚身旁的一名將領急聲喊道。


    袁譚迴頭一看,正是自己的心腹謀將郭圖,眼見他那信心滿滿的模樣,袁譚不再猶豫,高聲喊道:“吹號,撤兵!”


    ps:迴家掃墓,更新不穩,請見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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