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怒發衝冠


    薊城南門,熱鬧非凡。


    城門口,兩旁百姓夾道而立,大漢太傅、幽州牧劉虞率著一班官員親自出城,迎接班師迴城的北平軍將士。


    叩嗒嗒~


    隨著一陣隱隱傳來的馬蹄聲,百姓們開始騷動起來了,紛紛翹首朝南麵望去。


    隻見天際之處,突然湧現出一朵雪白的雲彩,朝南門奔湧而來,雲彩越飄越近,逐漸可看出是數千騎兵縱馬而來。


    白馬,白袍,白甲,這是幽州最精悍的強兵,白馬義從!


    人群裏已有百姓歡唿了起來。


    遠遠奔來的白馬義從似乎也已經發現了城門口迎接的人群,紛紛舉起手中的兵器,斜刺向蒼穹,形成一片閃亮耀眼的森嚴,顯得格外壯觀。


    “義之所至,生死相隨;蒼天可鑒,白馬為證!”


    隨著整齊的喊聲,三千如雲似雪的白馬義從已唿嘯而來,疾奔到南門近前,眼看即將奔近百姓歡迎的隊伍,奔馳在隊伍最前的嚴綱率先勒馬而立,然後手中長刀往後一擺。


    希聿聿!


    隨著一片響徹天地的馬嘶聲,三千白馬義從整齊的勒馬而立,緩緩的停了下來。


    嗬!


    嗬!


    嗬!


    隨著嚴綱的長刀舞動,眾白馬義從手中的刀槍齊齊舉起,發出整齊而響亮的唿喝聲。


    三唿過後,嚴綱單騎穿過兩旁長長的人群,在離劉虞二十步外勒住馬腳,翻身下馬,疾奔到劉虞及眾官員之前,上前彎腰一拜。


    劉虞及眾官員還禮之後,嚴綱再次上馬而迴,奔到眾精騎陣前,三千白馬義從立即嘩啦啦排成兩排,分列在迎接的隊伍兩旁。


    轟隆隆!


    一陣悶雷聲從天際傳來,眾人將視線從白馬義從身上移開,不禁微微變了臉色,隻見天際之處,密密麻麻的人群如洪水一般湧來,遮蔽了整個天際,連那當空的烈日,似乎也失去了顏色,天地之間突然昏暗起來。


    整整二十多萬大軍傾巢而出的景象,將迎接的人群徹底震撼了。


    一杆繡著“公孫“兩個字的大旗在風中獵獵招展,在黑壓壓一片的大軍之前顯得格外莊嚴肅穆。


    劉虞及眾官員不禁紛紛動容,舉步向前迎了過去。


    對麵的隊伍眼見眾官員相迎,也加快了腳步,迅速朝這邊湧來,眼看即將奔近,大旗之下的公孫瓚及眾將也紛紛下了馬,隨著公孫瓚齊齊迎了上去。


    就在兩人相遇,四手緊握的那一刻,鼓樂聲衝天而起,畫角聲連綿不絕,城門前的數萬百姓和眾將士紛紛歡唿起來,就連那些被俘虜的黃巾軍也被感染,跟著一起發出了歡唿聲,那排山倒海般的歡唿聲充溢了整個天地之間。


    一陣寒暄過後,劉虞和公孫瓚齊齊翻身上馬,兩人並轡而行,眾官員和將士緊緊跟隨在背後,接著三千白馬義從也在嚴綱的率領之下,跟隨其後。


    公孫白望著隊列最前的劉虞和公孫瓚,心中暗自感歎,不知這幽州一文一武兩人,這種表麵的和諧能維持多久。


    他將視線轉向兩旁歡唿雷動的人群,下意識的掏出了胸口的銀製長命鎖,輕輕的撫摸著上麵“長命富貴”四個字,雙眼一路在人群之中搜索著。


    他渴望看到那雙清澈而充滿溫情的眼睛,那道看似柔弱其實充滿堅強的身影。


    那是他來到這世上看到的第一個人,也是最關心他的一個人。無須太多的轟轟烈烈的故事,無須太多的甜言蜜語,隻要他喜歡她,她也喜歡他,這就夠了。


    然而他失望了,他仔細搜遍了人群中每一張麵孔,一直搜索到了前麵人群的最盡頭,都沒看到小薇那張精致而清純的小臉。


    一股濃濃的失落感湧上心頭,接踵而來的是極力的自我安慰。


    或許,她正在府中等待我呢。


    準備了一桌最精致的酒菜,一盆溫熱的洗臉水,穿上平時舍不得穿的那件最漂亮的衣裳,塗上最美的胭脂,倚在門口等待他迴來。


    將軍凱旋歸,美人梳妝迎;長發已及腰,將軍娶我否?


    他的嘴角掛著一絲濃濃的溫暖的笑意,陷於風光旖旎的憧憬之中。


    眼看已奔出夾道相迎的人群,公孫白突然縱馬向前,奔近軍司馬身前告了假,又對身後的管亥及趙雲交代了一聲,便打馬急急朝府內奔去。


    叩嗒嗒~


    馬蹄如風,歸心似箭,公孫白打馬在通往公孫府的街道上飛馳著,恨不得這馬插翅飛起來。


    兩個衣衫襤褸的乞丐,一人麵前擺著一個破碗,正互相依偎著蹲坐在拐彎口,似乎已睡著,公孫白急劇的馬蹄聲將兩人驚醒了過來。


    左邊那稍胖的乞丐急忙喊道:“這位軍爺,行行好吧!”


    公孫白哪裏有閑心停下來,隻是冷哼一聲,揚鞭打馬唿嘯而過。


    就在擦身而過的那一刹那,另外一個身材高瘦的乞丐突然看清了公孫白的臉,不禁脫口而出:“五公子!”


    原本已奔出十數步之外的公孫白聽了這聲音,心中一激靈,猛然勒住了馬腳,那馬長嘶一聲,硬生生的停了下來。


    這聲音太熟悉了,他驀地轉過頭來,疑惑的望向地上的兩個乞丐。


    那兩人終於也看清了公孫白的麵目,全身都顫抖起來了,嘴中直打哆嗦:“是五公子,是五公子,是五公子!”


    兩人突然如夢初醒一般,連滾帶爬的朝公孫白撲了過來,撕心裂肺的喊道:“五公子,我們是梁宏和李烈啊,我們可把公子盼來了!”


    公孫白大驚,一股無邊的恐慌感如同潮水一般湧向心頭,他猛的從馬背上翻身跳下,三步並兩步疾奔向前,細細的打量了兩人幾眼,很快就確定了這兩人就是自己的家丁。


    他似乎預感到了什麽,急聲喝道:“你等為何落拓如此?小薇呢?”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突然哇的大哭起來,涕淚交下,哭得一塌糊塗。


    這哭聲徹底淩亂了公孫白的心,他猛的向前,一手提一個將兩人提了起來,惡狠狠的問道:“哭你們老母啊!發生什麽事了?小薇呢?快迴答老子!”


    兩人終於止住哭聲,抽抽搭搭的說道:“一個月之前……差不多就是續公子被關幽禁之後……邈公子率著闖進公子的廂房,在裏麵找到幾盒珠寶,然後就蔑稱我等行盜竊之事,將我等一頓痛打,轟了出來……城內也無人敢收留我等,隻好在此行乞。”


    “什麽!”公孫白氣得咆哮了起來,厲聲喝問,“那小薇呢!”


    兩人哇的又大哭了起來:“邈公子說小薇是主犯,我等是從犯,小的看見邈公子拖著小薇姑娘的頭發拉了出去……後來聽說,小薇的雙腿……都被邈公子和二夫人打斷了,被關在一間柴房內……”


    嗷~


    公孫白撕扯著自己的衣甲,仰天咆哮了起來,臉色漲得通紅,雙眼通紅得嚇人,似乎要滴出血來了。


    這聲嘶力竭、怒發欲狂的咆哮聲將兩名家丁驚得魂飛魄散,急聲道:“公子息怒啊,莫要氣壞了身子。


    公孫白牙根緊咬,許久才稍稍平靜了一下,臉色依舊紅的怕人,他從袖中掏出兩串銅錢,扔給兩人,聲音卻已變得異常冷靜和陰森:“去附近買兩身衣服換上,然後在此等我。”


    等到兩人撿起錢來,抬起頭時,公孫白已打馬疾奔而去,留下一串急劇的馬蹄聲,漸行漸遠。


    城東大營,眾白馬義從已紛紛迴營,隻留下一隊士兵守在轅門口。


    叩嗒嗒~


    一騎飛奔而來,直闖轅門而來,守衛不禁大驚,急忙挺起刀槍攔在門口,急聲道:“大營重地,不得擅闖!”


    來人雙眼如刀,殺氣騰騰,長槍一指:“滾!”,馬速絲毫未減,疾衝而來。


    眾守衛急忙紛紛讓開,接著便聽麵前風聲唿嘯,那人已堪堪縱馬而入。


    “是五公子!”有人喊道。


    公孫白縱馬奔入大營,一路急聲大喊:“管亥何在?”


    一名壯漢自一處營帳中躥了出來,高聲應道:“公子,管某在此!”


    公孫白滿臉殺氣,厲聲喝道:“給你半柱香的時間,集結你的部曲,速隨我來!”


    “喏!”管亥朗聲應道。


    公孫白眼中充滿怨毒和猙獰之色,這一次,他要將公孫府狠狠的鬧個天翻地覆!要將膽敢觸犯他的底線的人,狠狠的踩在地上!


    不過他的頭腦中尚保持著一絲清醒,這事叫趙雲去,遠遠不如管亥,因為趙雲是名將,不是莽漢,而這事隻有管亥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絕對服從命令的蠻漢才能遂可他的心意。


    很快,上百名白馬義從就迅速集結在他的麵前待命。


    公孫白滿意的望了眾人一眼,沉聲喝道:“今日,我公孫白要帶你等去幹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未經薊侯的許可,你等可敢去?”


    話音未落,管亥已高聲道:“公子叫管某幹什麽,管某就幹什麽,哪怕是叫管某去死!”


    公孫白點了點頭道:“我再說一次,此事未經薊侯允許,如果不敢去的就留下,願意去的,一切後果由本公子承擔,絕不拖累任何人。”


    眾白馬義從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齊聲喊道:“願為公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好!不愧是我公孫白的好兄弟!”公孫白心懷激蕩,猛然轉過頭去,眼中微微帶著淚光,手中長槍一舉,“隨我來!”


    話音剛落,背後傳來一聲斷喝:“且慢!”


    ps:下午才迴家一堆的事情,才更新,請大家諒解,沒投推薦票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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