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我讀書少,你別騙我!


    “我等乃冀州牧韓將軍的部曲,你們連官軍都敢打劫,難道不怕王法嗎?”有人高聲喊道。


    一旁的嚴綱一臉的苦相,臭小子,就是打劫你也別這麽道貌岸然,煞有介事啊,他急忙縱馬而出,高聲喊道:“我等乃幽州官軍,今征剿青州黃巾得勝迴來,特奉幽州牧、太傅劉公之令,前來接收此批糧草,諸位莫要誤會!”


    大旗下的耿武被眼前的這片如雲似雪的騎影耀花了眼,如此精悍的騎兵,他們區區數千多步兵想要反抗簡直就是找死,聽到嚴綱的喊聲,心中瞬間明白了。


    耿武也在侍衛的簇擁下,縱馬飛奔而出,迎著嚴綱高聲喊道:“來的可是薊侯部下的白馬義從?”


    “正是!”


    耿武得到肯定的答複之後,倒也幹脆,迎著嚴綱一抱拳,高聲喊道:“既然如此,此批糧草就交給諸位將軍了。”


    說完,轉身喝道:“吹號,撤兵!“


    嗚嗚嗚~


    隨著號角聲衝天而起,過萬冀州軍和民夫隨著耿武的大旗,向西麵散去,隻留下滿地的糧車。


    嗬嗬嗬!


    三千白馬義從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歡唿聲。


    足足二十萬斛糧草,足夠兩萬人的部隊吃上數月了,不過接下來眾人便發愁了,上千輛糧車,該如何拉走?總不能讓這些百裏挑一的戰馬來拉糧草吧。


    嚴綱一邊急令幾名斥候飛報公孫瓚,一邊喝令眾白馬義從在糧車隊列最前麵集結起來,以防有變。


    遠處,冀州軍正緩緩西行而去。


    大旗下,一名冀州軍司馬不解的問道:“耿將軍,這二十萬斛糧草就這樣送給公孫瓚了?”


    耿武淡淡一笑道:“不交給他們還能如何?難道還和他們廝殺不成?我想兩位太守自會處置妥當的。”


    對於他來說,送給袁紹也是送,送給公孫瓚也是送,反正都是要送出去的。若是兩家因糧草而爭執起來,才正中他下懷,這樣也就減少了主公韓馥的威脅。


    ************


    南皮城,袁府,後花園。


    此時已接近九月,正是菊花綻放的季節,後花園中團花錦簇,一名華服中年人正在一片空地上練劍。


    劍光閃閃,衣袂飄飄。劍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風,又如遊龍穿梭,行走四身,時而輕盈如燕,點劍而起,時而驟如閃電,落葉紛崩。


    劍光越舞越急,他的眉頭的眉頭越皺越緊,心頭的愁緒也越來越濃。


    “朝綱失常,天下擾攘,群賊並起,國將不國。我袁氏四世三公,天下所望,袁某豈可埋沒於渤海一郡之地,仰韓馥鼻息,為公孫所鄙?好男兒,當提三尺青鋒,蕩淨天下群賊,方不負平生!”


    劍光急,豪情起,鏗鏘激昂的語聲,嘶嘶的破空之聲,彌漫在花叢之中。


    原本聽從逢紀之計,想讓公孫瓚與黃巾賊軍鬥個兩敗俱傷,自己再去撿個現成的便宜,想不到公孫瓚居然於十天之內,大敗十倍兵力之敵,又破了東光城,俘虜賊兵近二十萬。


    這一戰,注定將讓公孫瓚將名震朝野,天下矚目。最令他不可接受的是,這一戰卻是在他的轄地內發生的,而他隻不過擊退了八萬黃巾的進攻而已,其餘功勞,全被公孫瓚一人所占。


    “太守,大事不好!”一名心腹小校疾奔而來,遠遠的就高聲喊道。


    袁紹眉頭微皺,收劍而立,急聲問道:“何事驚慌?”


    那小校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喘著粗氣道:“糧草,糧草……”


    袁紹臉色大變:“糧草怎麽了?”


    “冀州所運來的糧草被人奪走了!”


    “什麽!”袁紹驚得差點跳了起來,急聲道,“何人如此大膽,竟敢在渤海境內奪我糧草?”


    “是白馬義從,公孫瓚的白馬義從,朱靈將軍正在交涉。”


    “公孫瓚匹夫,安敢如此欺我!氣死老夫也!”


    袁紹氣得咆哮起來了,雙目盡赤,怒聲喝道:“傳我命令,速令顏良、文醜兩位將軍,點兵馬萬人,追迴糧草,絕不容一顆糧草落入公孫瓚手中!”


    “喏!”


    那小校飛身而去。


    袁紹怒氣衝衝的奔迴廂房,披上衣甲,提起寶劍奔出屋外,高聲喊道:“取我馬來!”


    家將急忙牽來一匹火紅色的八尺高的良駒,袁紹一拉韁繩,翻身上馬,就要催馬而出,卻見一人迎麵急匆匆而來,高聲喊道“袁公,袁公……”


    袁紹急忙勒住馬韁,下得馬來,迎向那人問道:“元圖,何事如此緊急?”


    逢紀氣喘籲籲的跑近袁紹麵前,擦了一把汗水,問道:“袁公欲何往?”


    袁紹怒道:“公孫瓚小兒欺我,奪我糧草,我已先派顏良文醜前去奪取,正欲找公孫瓚去當麵討個公道。”


    逢紀跺腳急聲道:“袁公差矣,何苦為區區二十萬斛糧草誤了大計!”


    袁紹神色一愣,疑惑的問道:“元圖何出此言?”


    逢紀道:“公孫瓚既有心奪糧草,又豈會輕易歸還?如今他大勝歸來,士氣高漲,風頭正旺,又有劉備、關羽和張飛在軍中,更兼白馬義從精悍無雙,即便是顏、文兩位將軍,也未必能占得便宜,若是因此交戰,卻是兩敗俱傷,袁公何不舍魚而取熊掌耳?”


    袁紹神色一動,不解的問道:“二十萬斛糧草既為魚,何為熊掌?”


    逢紀哈哈一笑,向前走了兩步,揮手示意身旁的家將退下,這才附在袁紹耳邊輕聲道:“熊掌者,小則為冀州,大則為天下,隻看袁公雄心耳。”


    袁紹神色微變,楞了一會,才低聲道:“若為冀州,計將安出?”


    逢紀附在他耳邊,如此這般輕聲細語一番,隻聽得袁紹眉頭逐漸舒展開來,臉上的喜色越來越濃,哈哈笑道:“吾得元圖,如魚得水,如虎添翼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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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陽西下,秋風蕭瑟。


    三千白馬義從整齊的排列在糧車隊之前,手中的雪刀銀槍直刺蒼穹,人人神情如鐵,一副蓄勢待發,隨時出擊的陣勢。


    然而站在陣前的不是嚴綱,而是他們英俊瀟灑、玉樹臨風的五公子公孫白。


    對麵,袁紹部將朱靈領著三千兵馬和上萬名民夫正與白馬義從對峙。


    經過一番交涉,朱靈已得知麵前這個十五六歲的小將正是公孫家的五公子,神態自是比較客氣。


    “五公子,此批糧草乃是冀州牧韓將軍送給我家太守的軍糧,還請交還於末將,免得傷了兩家的和氣。”朱靈的語氣顯得十分誠懇。


    公孫白嘿嘿笑道:“朱將軍,我年紀小,讀書不多,你可別騙我。這批糧草可是耿將軍親手交給我的,說是韓州牧念家父破黃巾有功,送給家父的,如何就成了送給袁公的了?不信,可問我身後的將士們作證。”


    說完,便迴頭問道:“耿武言此批糧草是送給薊侯的,是與不是?”


    “公子所言屬實!”


    背後傳來如雷般的響應聲。


    公孫白得意洋洋的笑道:“朱將軍,你讀書多,我可不敢騙你,此批糧草的確是韓州牧送給家父的,你可別欺負小孩子,不然我哭給你看。”


    朱靈滿頭黑線,一陣無語,不再糾纏,而是抬起頭來,揚聲喊道:“嚴將軍何在?”


    嚴綱根本就躲在後麵的大軍叢中裝死,置若罔聞。


    公孫白瞬間拉下臉來,刷的手中長槍一抖,直指朱靈,眼露兇光,厲聲喝道:“姓朱的,你安敢欺我年幼,你喚嚴將軍何意?難道本公子還做不得主嗎?來來來……本公子就和你大戰三百迴合,不死不休!”


    “朱靈,統率74,武力73,智力55,政治50,健康91,對袁紹忠誠度80。”


    公孫白如今武力已66,再加上雙馬鐙,自信對上武力73的朱靈,五十迴合之內是不會分勝負的,更何況身後還有一個武力98的猛將在虎視眈眈呢。


    問題是,朱靈根本就不可能撕破臉皮和公孫家的五公子動手。兩軍交戰,這事他可做不得主,再說要打,他這點軍馬如何與白馬義從為敵?他要做的隻是拖延時間,等稟報袁紹來做決定而已。


    一見公孫白這無賴陣勢,朱靈隻好軟了下來,依舊繞來繞去的那幾句話和公孫白糾纏著。


    他在等袁紹的決定,公孫白也在等公孫瓚大軍的到來,兩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瞎扯著,奈何朱靈鬥嘴根本就和公孫白不是一個等級段的,時不時的被公孫白說得張口結舌,無言以對,隻聽得公訴白身後的將領們偷笑不已。


    “朱將軍,你如此無賴,你家裏人知道嗎?”


    “朱將軍,你這樣胡攪蠻纏,咱們兩家還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


    “朱將軍,你這是左邊一根拐,右邊一個筐,能拐就拐,能誆就誆,欺負小孩子啊。”


    ……


    就在兩人糾纏不休,一句句裝逼的台詞從公孫白口中脫口而出,說得朱靈欲哭無淚時,突然背後馬蹄聲和腳步聲大起。


    眾人抬眼望去,隻見南皮城方向,塵頭大起,一彪人馬飛奔而來。


    眼看那彪人馬越奔越近,隻聽驀地一聲暴雷般的聲音傳來:“嚴綱休走,放下糧草!”


    眾北平軍將士不禁臉色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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