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子,你臉怎麽迴事?”臣臣摸了摸我臉,關切的問。


    溫柔的手指觸動著臉龐,“咦,怎麽綠光變紅光了,別不好意思呀,哈哈哈。”幾個混人嘲笑。


    “別起哄!”我白了一眼,旋即搖了搖頭,對臣臣無奈道:“慢慢和你說。”


    中午時分,持續了好多天的寒冷仿佛一下子消失了,天氣轉暖,雪化了很多。主峰邊緣不太高的山脈露出了嫩嫩的青色,新形成的小溪水逐漸滋養著幹涸的河道。


    六個人跋涉著,腳下泥濘不堪,一不小心就會滑上一跤。巴爾紮已經是渾身爛泥。


    漸漸走到了深處,是主峰邊上不知名的山群。


    “還有多遠?”我問道。


    “其實已經到了地圖上標注的區域了,隻是區域太大,一時間找不到。”打頭的老班迴道,我從他手裏接過地圖,是一張有些年代感的信紙,上麵用鉛筆草繪了一張簡圖。要不是保密局知道地點就在長白山,那溝壑不清的地形圖壓根不知道在哪。紅筆畫圈的區域,寫著三個字:“小天池”。然後就沒有然後了。臣臣他們也是尋找了幾天,從一些特征形貌上才最終確定該區域。任務上說明了,地圖所在地就是進入目的地的入口,入口處還有一個顯眼的特征,就是與徐福墓周圍一樣,有著很多的奇異石頭。


    臣臣與我並排走在最後,手裏正端詳著那顆看起來普普通通的拳頭大的石頭,若有所思道:“石頭裏麵封印著某個族群裏一名未知個體的記憶,滄海桑田,戰爭火海,掩埋了多少的真相。現在隻能通過窺探古人的記憶來了解那塵封於曆史長河中的秘密。”


    “忘石擊打頭部,能夠讓人忘記一段時間的記憶。夢石,好吧,這是我起的,能夠讓人做噩夢。而這石頭儲存著未知的信息,你試過沒有,能不能靠擊打頭部產生反應?”我問道。


    “我沒試,不過你倒可以試試看……”臣臣嬌笑,忽然一石頭砸過來,我反應夠快,連忙躲閃,叫道:“謀殺親夫啦!”


    “瞎說,誰嫁給你了。”她追著打我,我哈哈大笑:“早晚的事。”我們嘻嘻哈哈,更像是鬧著玩。見前麵幾人異樣的眼光看著我們,有點小尷尬,咳嗽一聲,抓起臣臣的手臂:“不開玩笑,說真的,你們試過沒?”


    臣臣收斂笑容,臉上有些紅暈。


    “和你說的一樣,這石頭能夠與人腦產生共鳴,進行一種類似電波或者磁場的信息傳遞。經過研究,這種石頭的特點有三個,一個是消耗性,也就是說裏麵的記憶會隨著使用次數的增加,越來越少。另一個特點就是隨機性,每一個人使用石頭後,獲得的記憶都是隨機的,可能是小時候玩耍的記憶,也可能是族群最核心的機密,得到什麽記憶就是什麽,事先沒法控製。”臣臣頓了頓,繼續道:“第三個特點那就是每個人隻能用一次。”


    我拿過石頭,猶豫要不要給自己來一下,想想現在荒郊野外的,萬一暈過去也是個麻煩。


    “臣臣,你帶隊?”我在臣臣耳邊悄悄問道,眼睛瞥向前頭開路的老班,後者應該聽不見。臣臣輕笑:“我的能耐和資曆你也知道,這麽重要的任務上頭不可能單獨交給我來辦。”


    我指著老班,臣臣搖了搖頭:“也不是他。帶隊的另有其人。”


    “誰?”我問道,看來還有大部隊沒有匯合。“這人你也認識,帶隊的是孫處。”臣臣話音剛落,我跳了起來,保密局姓孫的就隻有一個王八蛋:“孫逸飛!”


    其他人立馬迴頭看我,我冷哼一聲:“原來是他。”


    還要問,臣臣已經先一步用手指按住我嘴唇,道:“我知道你要問我們來這的目的,我隻能告訴你這是上一次徐福墓任務的延續。其他的,我不能多說,希望你理解。”


    我點了點頭,隻見臣臣暗中眨了下眼睛,我麵色一緩,瞬間明白了她的心思。她是在顧及同伴的老班,甚至我懷疑她對田文亮也是不放心。


    邊談邊走,漸漸來到一處高地,是一塊寬闊的平地。天色已經轉暗,我們找了個地方生火,搭起了帳篷。不過帳篷隻有兩個,臣臣一個女孩子自然要單獨占一個,我是不介意陪她的,可是人家一個瞪眼就把我頂迴去了。剩下的一個帳篷,除非大家疊羅漢,頂多睡兩個。


    “老田,你身上味道大,外麵吹吹風。”


    “老班,你皮厚,挨凍死不掉。”


    “姓盛的,你……長得像個娘們,睡裏麵不安全。”


    “東子……”眾人想不出我有什麽毛病,老班幽幽一句:“興東,興旺東方,這名字和澤被東方一樣,有通共嫌疑,不能睡裏麵。”


    “文字獄,虧你想得到。”我反正也睡不著,就一個人在空曠的高地上晃悠解悶,嘬著旱煙,權當巡視警戒。


    巴爾紮脫光衣服,自覺的站到一邊。


    沒一會兒,大變雪怪的好戲上演了。高三米的巨大怪物橫在我們麵前,饒是見過一次了,還是感到心驚。怪物配原始森林,毫無違和感。


    晚上,我和巴爾紮在四周巡視,其他人都睡了下來。巴爾紮嘖嘖嘴:“自從變成這個怪物後,我就再也沒有感到困過。也不知道會不會哪一天亢奮而死。”


    吸了口夜晚的涼氣,精神一震,今天繁星點綴,空氣清新的讓我都不忍心抽煙了。


    巴爾紮入神了,“想什麽呢?”我問道。他喃喃道:“也是這樣的晚上……”


    “破處了?”我調侃道,沒想到這丫的不說話,原來被我胡說對了。看來這家夥也有青澀的時候。


    我們兩人少有的沒有怎麽說話,寂靜的夜,兩個大男人就安安靜靜的度過吧。


    “孃孃,你真的也來這裏了嗎?老爹,蔡堔……”我思緒也飛到了天上。


    一夜無語,注定是一個滿懷心事的晚上。


    然而,變故往往來自放鬆警惕的時候。


    地震了!


    其他人立刻從帳篷裏跑了出來。一時間地動山搖,地麵裂開了一條條皸裂的細紋。


    臣臣慌張的抱住我:“帳篷裏有東西要出來!”


    我一驚,隻見臣臣的帳篷被頂了起來,釘子蹦開,隨著地震的持續,一個黑色的岩石從地底冒了出來。


    過了幾秒鍾,地震停了。但高地已經千瘡百孔,到處是手指寬的地裂。


    “可能還有餘震,這地方不安全,我們到地質厚實的地方躲一躲。”田文亮提議。


    我們認同,不過我卻小心點走到帳篷前,隻見那石塊冒著水汽,有鵝卵石的質感,但泥土沾在上麵顯得很肮髒。“上麵有字?”我輕咦一聲,把綠色的帳篷扯開,隻見是一塊巨大的碑石。上麵用朱砂刻印著三個大篆的字“小天池”,而邊上更是有著一行小字。


    “千年浮華蕩盡,一縷孤獨幽存,恐懼人老去。天不收,地不去,遊戲世間,如鬼。願歸墟,深埋我記憶,讓仙山,重鑄我肉身,二十四年輪迴變,待到源頭來,往生登仙。”


    “小天池,果然是這裏。”我們一陣激動,看來地圖沒有假。可是既然叫小天池,別說池了,倒是給一泡水讓我們瞧瞧啊。再者,這一行寫的不倫不類的詞句到底什麽意思,為什麽會出現在這石碑上。更加可疑的是,小天池三個字是大篆,而小字卻是繁體字,看起來不是一個人的手筆,也不是出自同一年代。


    “還不如寫到此一遊。”巴爾紮撇嘴道。


    “這塊碑石為什麽會自己冒出來?”我奇怪不已。


    “啊!老鼠!”臣臣花容變色,將我緊緊抱住。我拍著她背,一腳把一隻叫不上品種的大山鼠踢開,渾然沒放在心上,安慰道:“老鼠有什麽可怕的,地震把它們嚇出來罷了。”


    可是沒一會,石碑一陣抖動,底座被掀開,嗤嗤嗤嗤……數不清的山鼠一下子蜂擁而出。


    “赤那,撞到老鼠窩了!”密密麻麻,黑漆漆的往腳上竄,極度惡心。我們大男人都受不住了,這麽多老鼠足夠把大象給吃了。


    臣臣驚叫連連,我將她公主抱奔出老遠。


    隻見老鼠之多不下萬隻,一眼望去,從泥土縫隙裏爬出來,發了瘋的往外跑,像是逃命一樣,朝著山下逃去。數量過萬,望不見頭,老鼠成了海洋,浩浩蕩蕩的奔流而下,所過之處,草木都折了。


    我們狠狠咽了口唾沫,目瞪口呆。老鼠們的樣子,似乎在逃命?


    幸好老鼠沒有追來,待躲到高地外的一個大石頭上,我們大口喘著粗氣。足足過了半個小時,老鼠群才逐漸離開高地,消失在了山林深處。過了良久我們才從震驚中緩過神來。互相看著對方,眼中滿是驚駭。


    這時,地震再起。


    這一次,高地開始坍塌。如此數量的老鼠群,地下一定是鼠洞密布,老鼠一走,這些鬆散的洞道第一時間崩潰。大塊大塊的泥土落到地下,緊接著,露出一個個窟窿,而地下水咕嚕咕嚕的往外冒。


    水上散發出寒氣,摻雜著冰晶。


    我們再次後退百米多,餘震不斷,水如泉湧,很快把窟窿填滿,不過下一步就沒有了。遠遠看去,大大小小無數個水潭。


    “這就是小天池?也還寒酸了吧。”


    “不是全貌。發現沒有,地下冒出來的是冰水,地底之下應該還有一塊巨大的冰體,待其徹底融化,滲出地表就會把這裏填滿。”鬼夜叉分析道。


    田文亮激動道:“每隔二十四年出現一次,原來就是這個意思。哈哈,前段時間長白山天氣異常寒冷,導致地下冰體融化推遲了數天,卻是讓我們撞到了。”


    我頓時感覺不對頭,按照田文亮的說法,我們屬於晚來的那一批,其他勢力有的早就到了這裏。既然小天池遲遲沒有出現,為什麽偏偏沒有看到他們的身影?


    就在這個時候,那塊石碑居然奇跡般的漂浮在其中一個水潭上。而後慢慢挪移上了地麵,直直的前行著,朝我們的方向靠近。


    我瞳孔一縮,震驚過後,發現石碑底部有好幾隻腳在半跪著爬行,不由驚唿:“石碑裏麵封著人!”


    哢,所有人把槍上膛,齊齊瞄準。


    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忽然出現了一隊人馬。


    “隱蔽!”臣臣命令道。


    我們果斷放棄石碑,偷偷找地方躲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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