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往前遊了一會後,見不到田文亮他們的蹤影。


    “看來影像斷了,要麽是隻記錄了這一段,要麽就是周圍氣象環境發生了變化。”蔡靈臣說道。


    我們不甘心,又繼續遊了一百米左右。這時,我們麵前出乎意料的出現了一麵石壁。


    石壁把整個水道橫向攔截,石壁上雕刻著九條栩栩如生的蛟龍。碩大的龍首透出石壁,張開嘴噴著乳白色的地下水,怪魚群就是從其嘴裏跳躍出來。


    我們目瞪口呆,石壁做工之精美我們見所未見。過了幾秒我們才反應過來,田文亮他們難道走到了石壁後麵?龍首的嘴巴不大,隻能放進一隻胳膊肘,連屁股都塞不進去,何況是好幾個大活人。


    想著,我立刻潛入水底,一番敲擊下,發現石壁垂直插入溶洞底部很深的地方,底部不是紋絲合縫,而是有十公分左右的空隙,但人是過不去的。


    “啊,真沉!”巴爾紮使出蠻力推了幾下石壁,大氣就喘出來了:“唿唿,這東西至少有幾千斤重。根本不是人力能打開的。”


    “找找有沒有什麽暗門機關。”


    我們把整個石壁摸了個通透,除了涼嗖嗖的光華質感外,沒有一點破綻。石壁渾然一體,顯然是由一塊巨石精心雕刻而成。


    “難道是封墓的萬斤石?”我喃喃道,曾經聽說過武則天的乾陵就有這種巨大墓石鎮守,除非海量的炸藥,否則根本打不過,導致乾陵到現在都沒有人成功盜過。


    蔡靈臣搖了搖頭:“從沒見過墓門建成這樣的,不然,它後麵的墓室豈不是被水泡爛了。這個石壁會吐水,反而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水壩。”


    我眉頭皺在一起:“不管它有什麽奇怪用途,我們前進的路被徹底封住了。”


    “都找過了,確定沒有隱藏機關?”巴爾紮問道。


    “也不是全部,還有一個地方沒有試過。”我看著不停往外噴水的龍嘴,捋起袖口慢慢的伸出了右手。


    “小心點。”蔡靈臣關切道。我點了點頭,暗道心裏有數,旋即選擇了最近的一條龍首。


    摸到水流後,大量筷子粗細都不到的怪魚在指間歡快的跳躍,癢癢麻麻的感覺。我咽了口唾沫,手幾乎是微微顫抖著逐漸深入了龍嘴裏。


    孔道很深,沒過小手臂依然沒有穿過石壁,這個石壁比我們想象的要重的多。


    “摸到什麽沒?”巴爾紮急不可耐。


    我瞪了他一眼:“裏麵拐著彎呢,不要催。”水流順著胳膊汩汩的噴射到衣服上,想到這水的組成,我隻能強忍惡心。


    “呦,到頭了,隻有水,沒有別……”突然,我臉色大變,手如過電般一顫,一牆之隔的另一頭有東西在舔我!絕不是人,舌頭上有倒刺,極疼。


    僅僅一個唿吸,我迅速把手抽了迴來,攤開一看,手指頭上好多條淺淺的血痕,所有人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什麽東西?”蔡靈臣急忙問道。


    我茫然的搖了搖頭:“感覺不出來,是個什麽動物的舌頭。”


    蔡靈臣一聽,眼神冷了下來:“所有地底係統都有它獨特的生態圈,怪魚應該處於食物鏈的底層,石壁裏麵的恐怕是一頭更加高級的食肉物種。”


    “不管是什麽,它出不來就行。”巴爾紮倒是不懼,彎下腰朝那口龍嘴裏眯著眼睛瞄了起來,“怎麽那麽黑呢。”他大大咧咧的笑道:“嗬嗬,要是它出的來,老子非一拳打爆它。”


    話音剛落,龍嘴裏突然飛快的竄出一條殷紅的長舌頭,朝著巴爾紮的大臉舔了一下。巴爾紮猝不及防,頓時嚇得麵如死灰,一下子坐到了水裏。


    這時,其它八個龍首的嘴裏也伸出了同樣的舌頭,露出來近半米,裹著厚厚的粘液貪婪的舔舐著石壁。原本就栩栩如生的九條蛟龍,配合著詭異的舌頭,仿佛一下子活了過來,但卻給人一種邪氣的不舒服感。


    我和蔡靈臣連忙拉著巴爾紮往迴躲避。


    “什麽鬼玩意舌頭那麽長!”我瞳孔一縮。


    過了一會,長舌頭刺溜的縮了迴去。一瞬間石壁又恢複了常態。


    我們互相看了眼對方,可以肯定田文亮他們不應該在石壁後麵。


    “這石壁的作用,該不會是不讓裏麵的東西出來吧。”我暗暗猜測道。


    “誰知道呢。我當初就讓你們走右邊,現在知道錯了吧。”巴爾紮驚魂未定的拍著胸口,這混球居然開始馬後炮起來。


    不過他說的也有道理,我們現在還是趕緊往迴走另一條路來的實際。


    要是我們手上有蔡靈毓的地道網分布圖就好了,這樣就容易分辨方位。


    “這幾個混蛋,也不知道等等我們三個。”我大為不憤。


    往迴遊的路正好順著水流方向,省力的多。當再次經過那口銅鏡的時候,背上的男人依然在我脖子上,把我最後的一點僥幸徹底擊碎。


    “是不是我錯覺,這隻鬼纏你脖子似乎又緊了一分。”蔡靈臣不安道。


    我心中也是積鬱著焦躁,“迴台灣得找個大師驅下鬼才行。”


    “最好快一點,聽說背著孤魂野鬼越久,就越不容易下來,人的運氣和生機都會被鬼氣消耗掉。”巴爾紮老神在在的迴道。


    我隻能報以苦笑了。運氣?嗬嗬,也不想想哥幾個在什麽地方,這是運氣好的人會來的地方?至於生機,額,再想想我們在什麽地方。


    我們三個誰也不知道怎麽擺脫這死鬼,我以前在東北鄉下見過神婆神漢跳大神,但那時太小也記不住,當然了,主要是不信這些裝神弄鬼的騙子。現在我隻能聽天由命了。我又鼓動巴爾紮把銅鏡扣下來,費了死勁,可是實在做不到。


    拿出去當照鬼鏡賣,絕對是天價。當然這個想法一說出口就被蔡靈臣鄙視了。千金二小姐果然看不得銅臭。


    突然,水汽中,“田文亮”等人再次朝我們走來。


    我們立刻散開,隻見他們來到我們中間,重複著之前發生的一切舉動。我們有一種看電影的感覺,不由嘖嘖稱奇。看來隻有這一段影像被不停的重複著。


    就在這時,我眼皮一跳,隻見正前方十米的距離,三個鬼鬼祟祟的男女正在朝我們這邊窺視。


    “是我們自己!”我大驚。


    “我們也被錄了進去,兩段影像同時播放。”蔡靈臣說著,語氣並不十分肯定。


    我們呆呆的站在原地,一直等到田文亮躍入水底,所有人跟進去。我一拍大腿,二話不說立馬跟了過去,決心看一看我們漏掉的那一部分內容。


    隻見蔡靈毓他們一直追到石壁前,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他們沒有絲毫停留,似乎根本就沒有看見石壁的存在。就在我們驚訝的當口,他們居然硬生生走進了石壁裏麵!而後消失不見。


    我們麵麵相覷,這迴真的見了鬼了。


    說明我們之前看丟了他們的人影,其實並不是他們憑空消失了,而是走到了石壁之後,被遮擋了視線。


    “赤那,好厲害,穿牆術!”巴爾紮眼珠子瞪得老大。


    “傻逼,你穿個給我看看!”我罵了句,冷靜下來後,得出了一個驚人的推測。


    田文亮他們不可能憑空穿過石壁,然而,影像上顯示他們這麽輕鬆的過去了,隻可能有一個解釋。


    這麵石壁在田文亮他們來的時候,其實並不存在。


    這一推斷讓我感到匪夷所思。我們之所以排除田文亮進到石壁裏麵的可能,是因為這石壁根本打不開,而且裏麵存在著危險程度不知的地底生物。可是現在,之前的所有猜測徹底打亂。


    田文亮他們進到了石壁內,可是他們是怎麽做到的呢?


    難道我們又遇到了什麽靈異事件?想到在森林裏發現的往生不滅石,越是渴望永生越是無法走出去。那是不是眼前的石壁也是這個道理,越是認為它存在,它就真的存在。反過來,要是認為它不存在,就真的不存在?而那奇怪的舌頭,其實是來源於我們內心的恐懼,是一個幻像?


    我閉著眼睛默念:“看不見,看不見,看不見……”而後直直的撞到牆上,眼冒金星。


    “哎呦,根本沒用。”我捂著額頭,巴爾紮鄙夷道:“哼,你這叫自欺欺人,嘴上說沒有,心中卻是什麽都有。”


    蔡靈臣摸了摸石壁的材質,沉吟道:“別瞎想了,這是普通的青石,不是忘石一樣的材質。不是什麽東西都用靈異現象來解釋。”


    我泄了氣,第一次感到無計可施。


    我們沒有往迴走,而是再一次把石壁摸了個通透,依然看不到任何的機關。接著又仔細查看了附近的溶洞,也沒發現什麽異樣。


    不知不覺,第二波人影又過來了,然後第三波,每一次看到他們不受絲毫阻礙的遊過去,我總感到一絲說不出來的違和感,我們好像漏掉了什麽關鍵細節。


    就這樣,我們在這裏一直呆了近半個小時,愁眉苦臉,一籌莫展。


    這個時候,巴爾紮突然臉一紅,給我使了個眼色,悄悄道:“東子,我想尿尿。”


    “憋住!”蔡靈臣耳朵尖,一下子就聽見了,立刻嚴厲命令。


    “姑奶奶,憋不住啊!快炸了!”巴爾紮一臉苦相,哎呦一聲:“不行啦,尿褲子啦!”,不管蔡靈臣如何殺人的眼神,撲通撲通的朝水道外遊去。我道在哪不是尿,水裏都一樣。


    他這一走,正好與遊過來的“巴爾紮”撞個正著。


    我瞳孔一縮,巴爾紮雖然憋著難受,故意稍微彎下了腰,但他隻到人影的肚子位置,這也太誇張了吧。


    “巴爾紮!”我猛的大叫。


    “幹嘛?”他直起腰抬頭疑惑的看了我一眼。


    整整差一個頭!


    “這裏的水位沒有被影像照出來,居然被它給騙了!”我暗罵自己白癡,怎麽到現在才發現這個重要細節。


    我連忙跑到石壁前,仔細看了很久,果然如此。


    “怎麽了?”蔡靈臣問道。


    我把手指頭上的血跡擦在石壁和溶洞鏈接的地方,抹了一條水平線。


    過了差不多五分鍾時間,血線,分開了……


    蔡靈臣驚唿:“石壁在上升!”


    “不是。”我搖了搖頭,沉聲道:“是我們在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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