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薛纏不注意的間隙,趕忙帶著雲別塵離開了這裏。


    他的禦風之術用的極其熟練,一個口訣下來,麵前就沒有了二人的蹤影。


    薛纏歪了歪頭,站姿懶散,沒有去追。


    對他來說,那兩人都算不上什麽緊急需要處理的。花晝那個腦子容易被人擋槍使,雲別塵雖然有些長進,但僅僅也隻是長進罷了。


    就拿這次來說,被人幾句話就哄著出了兵,攻打修仙界。


    「身體怎麽樣?」


    路之魚搖搖頭,「沒事了。」


    少女看著兩人離開的方向,有些不甘心,「他帶走了阿塵,我……還是沒能留住他。」


    聞言,薛纏挑眉。


    盡管自己知道雲別塵是她師弟,但這副在他麵前還這麽擔心別的男人的樣子是不是不太好?


    更何況,兩人方才才表明了心意。


    這算什麽?當著他的麵惦記別的男人嗎?


    青年眸色暗沉,唇角泛起一個好看的弧度,為路之魚簡單說明了雲別塵的來歷,「他是狐妹的孩子,是花晝的外甥,他不會對他怎麽樣的。」


    他眼睫微垂,俊美無儔的臉上登時陰雲密布,嗓音明明溫和,可就是給人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倒是我,之之。」


    路之魚眨了眨眼睛,沒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他怎麽了?


    薛纏頓了頓,眼眸微漾,帶著幾分促狹和戲謔,輕輕地笑:「你該不會不記得秘境裏發生的事了吧?」


    秘境裏發生的事……


    路之魚微微瞪大了眸子,慢半拍地反應過來,幹巴巴道:「自然記得。」


    事實上她原本是忘了的。


    從秘境出來後,滿腦子都在思考該怎麽勸雲別塵迴心轉意,被外界事物一打岔就忘了那件事,現在被他提起,這才後知後覺的記起來。


    他們在秘境裏互訴了心意。


    那他們現在……現在是……


    「是道侶。」


    聽到薛纏的話後,路之魚才反應過來自己不知幾時竟然將心中的話說了出來。


    她倏地抬頭,觀察薛纏的表情,青年挑著眉,神色自然的看著她,好像沒覺得自己說的話有多麽匪夷所思。


    「道侶?」


    薛纏眼角彎了彎,歪著頭道:「按照你們修仙界的喚法,應當是這樣。若是是魔界,那麽你便是我的王後。」


    「咳咳……」


    少女像是被這一句話弄得措手不及,慌忙的掩飾著自己連同耳根一起湧上來的紅意。


    她完全沒想到薛纏會這麽直白的說出這句話,可細細一想,這傢夥的性子一向如此。


    「按照人間的習俗,這種事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親人的見證下結為道侶。更何況,我爹爹被困在皇宮之中,這些事情等我將他救出來後再說吧。」


    「救人?」青年支著臉頰,若有所思道,「所以你……和他從雪山行徑,就是為了去皇城救人嗎?」


    「嗯。」


    薛纏鳳眼微狹,望著路之魚好半晌,最後才定定道:「方向錯了。你要對付的隻有一個人。」


    他盯著路之魚那雙水潤潤的杏子眼,「這一切的幕後黑手,你的師尊,李不歸。」


    「他是長生會的人。」


    ***


    寂靜陰森的密室當中,除了牆壁上悅動的火人身影之外,再無半點光亮。透過這些微弱的光線,可以看得到牆麵上斑駁的血跡。


    密室中被吊起來的少年此時正死死盯著,軟椅上坐著的悠閑品茶的李不歸,怒目而視。


    李不歸呷了口茶,垂眸看著瓷杯茶盞裏漂浮的茶葉,大約過了幾秒,緩緩抬頭,嘴角半笑不笑的彎著:


    「別這樣看著我,十五。」


    傅十五瞪著憤恨的眼睛,眼中滿是殺機,若不是手腳被束縛著,不然他一定會提劍劈了眼前這人。


    「不歸仙尊,好一個三界敬仰的仙尊。」


    「我呸!」


    「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出賣修仙界的叛徒!」


    「你和妖王聯手,要讓三界亂起來,所以答應他的要求,讓雲別塵叛離上清宗,迴到妖界去,為了達成這個可笑的交易,你竟然不惜打傷了千裏師弟!」


    「可笑!你枉為師尊,虧之之和千裏那麽尊敬你,不配為師。」


    李不歸點點頭,即便被罵的人是他,心中也沒有感覺到一絲無禮,反而嘆了口氣:「果然,這些都被你聽見了。」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他們可是你的徒弟!」


    「那又怎樣?」李不歸的臉上帶著自己一貫溫和的微笑,「就算是之之,也不會改變我的任何目的,更何況是兩個記名弟子?」


    傅十五臉色鐵青,他完全沒想到一向敬重的不歸仙尊會說出來這種話。


    可最讓他吃驚憤恨的是李不歸說的後邊一句,他道:「因為我是長生會的人。」


    長生會……


    這個組織他曾經聽三師兄說過。


    「你們……究竟要做什麽?」傅十五咬著牙,說到最後幾個字眼中恨意迸出,目光灼灼地盯著李不歸。


    他以為自己並不會得到迴答,豈料,對於暫時失去了反抗能力的傅十五,李不歸表現的很寬容。


    他並不介意告訴他自己的目的,也毫不掩飾的告訴了他自己的計劃。


    或許是一個人呆久了,他需要一個旁聽者來聽他的計劃。而等到傅十五從李不歸嘴中聽到他的計劃後,即使密室當中熱的驚人,他卻仍舊出了一身冷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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