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解釋為何會變成那副模樣,也沒有詢問路之魚是否知道他的身份,隻是輕描淡寫的將此事帶了過去,笑道:「所以我才要多謝路姑娘的救命之恩呀。」


    「……不客氣,反正你也已經替我療傷了。」


    路之魚心中腹誹:救命之恩她就敬謝不敏了,可別恩將仇報才好。


    宛如看出她心中想法,薛纏唇角輕輕一勾,笑的如稚子般天真,「既然恩已經報了,那麽該來算算帳了吧。」說及最後,他的聲線陡然下沉,「路姑娘想的沒錯,此番我偏要恩將仇報呢。」


    下一秒,一股黑霧沖她而來,徑直讓她動彈不得,隻得眼睜睜看著薛纏彎著唇角向她靠近。


    *


    許久之後。


    路之魚束著兩個東扭西歪的麻花辮,略顯苦惱的走出了門,邊走邊盤算著接下來該怎麽跑路。


    下藥這麽大的事……這次再不跑,按照薛纏那你怎麽對我我怎麽還迴去的性格,下次她就要被他下藥帶迴魔界了。


    事情發生在一刻鍾前。


    彼時,路之魚被黑霧禁錮,坐在椅子上堪稱平靜地注視著薛纏。


    她完全搞不懂薛纏到底在想什麽了。


    縱使知道他惡劣,卻也沒想到他不僅惡劣,還固守什麽一報還一報的念頭。


    諸如,你給我紮了麻花辮,那我也要給你編一個。你給我餵了血,我自然也要給你餵一些我自己的血。更過分的是……他非要在她的胸膛上寫下王八蛋三個字!


    路之魚紅著耳朵咬著牙怒罵,他卻還天真的望向她,表情十分純良,眉眼彎彎:「你也給我寫了。」


    見路之魚理虧不出聲,他還特意戳了戳她的臉,裝作無知道:「你的臉為何這般紅?」


    「我為何紅你不知道?」路之魚別過頭去不看他,薛纏也不生氣,抬手拭去她唇邊的血跡,十分篤定,「你在生氣。」


    「沒有!」


    薛纏像是沒聽到這句似的,自顧自道:「生氣什麽呢?你也在我的身體上留下了印子。」


    路之魚忍了半晌還是沒忍住道:「你不要將話說得那麽曖昧!我隻是寫了字而已!」


    「那我也要寫呀。」男人眉眼彎彎,看起來是一副心情不錯的樣子,「我也要在你的身體上留下我的印記。」說這話時,他的手腕還滴著血,滴滴答答濺在她的身上,濺的讓人心煩。


    路之魚目光微晃,看的眉心蹙成一團。


    這傢夥是個傻子嗎?血這般流……縱使他是魔尊,這樣下去也會流幹啊。他到底懂不懂得愛惜自己啊!


    薛傻蛋!


    路之魚憂心忡忡地望著青年的麵容,想著不能再讓血流下去了,但也要製止那傢夥接下來的行動,所以……


    少女思付良久,忽然抬眸望他,笑意盈盈道:「我昨晚還對你做了一件事情。」


    「是何?」


    「你先解開我的禁錮,我再告訴你。」


    薛纏想了想,眉眼一揚,順手解開了她身上的那團黑霧。他倒是不擔心路之魚跑,在他的認知裏,路之魚就算是想跑也跑不到哪兒去。


    解開她的禁錮後,男人便站在她的麵前,看看她到底想要做些什麽。


    竟然還對他做了什麽別的事嗎?


    這個倒是他疏忽了……未曾察覺呢。


    薛纏捏著下巴,漆黑的眸色泛起淺淺漣漪,黑白分明的瞳仁裏邊多了一些期待。


    讓他看看,她到底對他做了什麽?


    路之魚揉著手腕起身,眉眼間閃過一絲懊惱。


    尋常攻略對這傢夥來說是行不通的,他沒有感知過別人對他好是一種什麽滋味,所以無論她再怎樣對他好,也無濟於事。這種攻略手段不行,那她就換一種手段!


    欲擒故縱這句話講的一點也沒錯。


    路之魚腦中盤算著攻略之事,腿上也沒閑著,幾步就來到了薛纏跟前,低聲嘟囔著:「把手腕給我。」


    「嗯?」男人不解,卻還是聽從她的話,將那隻被鮮血染紅了的手腕遞給她,「你要做何?」


    彼時的他還未反應過來,直至下一秒,他的瞳孔驟然縮起,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從腕上而來。


    薛纏垂眸,順著癢意望去。


    隻見,路之魚捧起他的手腕輕輕舔舐他的傷口。少女神情平靜,柔順的長髮落了下來,掃在他的腕上,讓他那本就泛著癢意的手腕更加酥麻。


    「你……」


    她的唇落在他的傷口,低聲呢喃:「讓傷口復原吧。」


    別讓血再流了。


    她知道他有傷口復原的本領,也期望著現在他能用到自己身上。


    薛纏垂在身側的另一隻手微微攥緊,深邃的瞳孔猛然瞪大。他的心裏宛如有一隻活潑好動的小鹿,四處衝撞,讓他根本靜不下心來思考。


    這算什麽……


    她知道她在做什麽嗎?


    她應當是知道的。


    薛纏垂下眉眼,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隻能暫且由著路之魚舔舐他的傷口,由著那股酥麻感染上心頭。


    理智告訴他,他不應該這樣沉溺其中,不應該享受這咫尺的溫柔,可他的心卻一片決堤,仿佛被洪水沖落,激流奔騰,什麽都沒辦法去想。


    半晌,他幾乎是自暴自棄的闔起了眼。


    隨她去做吧。


    就當是還恩了。


    一股黑霧將他的手腕包裹其中,頃刻之間便已消散,光潔復原的皓腕再度出現在路之魚的麵前。<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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