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雙唇微張,眸光閃爍著,片刻後垂下眼睫,遮蓋了情緒。


    麵前的人這副模樣,尤桃知道自己猜對了。


    她說:「鬱淵,我今天一定要看。」


    指尖攥起金屬鎖,鎖輪上的數字最終定在她的生日日期。


    雙指捏起,金屬鎖卻沒在料想中打開。


    尤桃皺眉,反覆滑動幾遍,還是沒能打開。


    她想了想,又試了其他幾個日期,比如鬱淵的生日,兩人在一起的日期,全都不對。


    鬱淵在她動手解鎖時,就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不發一言,原先焦急的模樣被不知名的情緒漸而取代。


    尤桃又撥了一會兒便停了下來,看鬱淵那副神情,似乎完全不怕她會解開鎖,這就說明解鎖的數字她肯定是猜不對的。


    鬱淵站在床前,少年脊背緊緊地繃著,她伸手扯他腰側衣角。


    少年輕湊過去,任由她將他拉近。


    「密碼是多少?」尤桃問。


    鬱淵偏過臉,仍是一副不願說的模樣,嘴上還是喃喃喊她:「姐姐……」


    「你今天叫什麽都沒用。」


    見鬱淵還是不願鬆口的樣子,她輕唿一口氣,朝木匣子放到一邊,「那行,先不說這個,我們說點別的。」


    「什麽別的。」


    尤桃環視了一圈,意有所指:「你說呢?」


    清風掠過,揚起衣架上的少女衣裙,床邊垂下的流蘇花邊搖搖晃晃。


    「這都是姐姐的。」鬱淵喉結滾了下,乖覺道:「是我偷拿來的。」


    鬱淵身量很高,直立立地站著總能給人一種無形的威壓,尤桃扯著他在床邊坐下。


    「承認得倒挺快。」她挪著身子湊過去,明知故問:「你偷拿我衣服和床品,做什麽?」


    少女剛洗過澡,身上清香在微濕空氣中擴開,讓人頓覺燥熱。


    鬱淵似是不敢看她,齒間扯咬著唇:「易感期用。」


    「原來你不僅這次易感期惦記我的衣服,早在三年前就惦記了,我追你的時候,你還裝不認識我。」


    少女小臂白皙纖軟,去環抱他的腰,下巴擱在他的肩上,說話時一頓一頓:「你說,為什麽我16歲時你就盯上我了?」


    熱氣噴薄在耳側,鬱淵輕眨起眼睫,耳朵開始漸漸燃起紅暈。


    他沉默著。


    「那時我還未成年。」尤桃又補充,她想起季允剛剛說鬱淵是等到她滿16周歲才動手的,「還是說,我還沒到16歲的時候…或者很多年以前,你就暗中盯著我了?」


    鬱淵還是避而不答,隻是微顫的身體出賣了他的心緒。


    尤桃知道,相對於強硬地審問他,鬱淵向來更吃軟。


    少年耳廓一片紅,她櫻唇又朝頸側湊了過去:「鬱淵,你沉默沒用的,我今天一定要知道。」


    熱意噴薄。


    biu的一聲,一對狐耳倏地從少年頭頂蹦出,抖了抖,耳尖殷紅的血管在日光下清晰可見。


    她立刻去抓他的小狐耳。


    鬱淵被抓得縮著脖子躲,聲音洇開了水汽:「不是16歲……」


    尤桃滿意地點頭,狐耳狐尾果然是狐狸的命門,鬱淵很快就受不了,終於乖乖地迴她。


    「所以是幾歲開始的?」


    「5歲……」


    「5歲?!」


    尤桃震驚不已,一個沒注意抓扯用了力,激起鬱淵一顫,似想縮迴狐耳:「疼……」


    「疼也得忍著。」她不僅沒鬆手,反而更緊地抓著他,唯恐人跑了:「我5歲的時候,你就認識我了?」


    「是……」鬱淵視線越過她的腿,落在木匣子上,又改了口:「也不是……」


    是也不是?那到底是什麽?


    尤桃坐正了,她已經受不了這擠牙膏式的問答,正色道:「鬱淵,你今天必須要把所有事情一點一點說清楚。」


    她一鬆手,鬱淵立刻抬手去撓狐耳。


    少年萌態盡顯,可尤桃現在已經沒心思去欣賞這些,「我們上次說好的,你不能再有事瞞著我了,可你還是沒有聽話,今天要不是我睡在這兒…」她指了指周圍的衣物:「你是不是還打算把這些藏幾輩子呢?」


    鬱淵抓撓狐耳的動作一頓,擺明了是默認了。


    她半跪起身,又將他另一隻狐耳抓進掌心。


    她數次調整唿吸,才終於說出口:「你這狐耳……本應該是白色,對嗎?」


    少年身體瞬時僵硬,麵上是前所未有的呆滯。


    喉腔一片澀意,鬱淵的反應在她的意料之內,她輕輕地撫順著他的狐耳,「你是白狐,鬱淵,我都知道了。」


    「姐姐怎麽…」少年聲調發著抖,急急喘息,他看了看衣櫃密碼鎖的地方,似是明白了:「小舅說的。」


    「難道學長不說,這就不是事實了嗎?」


    身後的狐尾不知何時已搖搖晃晃環繞在身前。


    鬱淵失魂般地搖頭,目光落在純黑的狐尾上,囈語般的:「可我現在是黑狐……」


    少年抓扯著胸前衣物,唿吸幾度失頻,看起來難忍至極。


    鬱淵這副模樣瞬時讓她心髒如裂開般的疼。


    季允說這些時,她就在想,就算不能穿越迴千年以前去保護他,至少抱抱他也好。


    強忍住喉間苦澀,她一把將少年擁進懷裏,掌心輕拍他的肩,柔聲哄他。


    「白狐和黑狐,也隻是顏色不一樣而已。」她輕撫著他的腦袋,低頭吻了吻他顫抖著的小狐耳,「你還是最可愛最帥氣的小狐狸,是獨一無二的,無論你是什麽樣,你都是我的小狐狸,我都最喜歡你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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