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是半斤八斤,何必惱羞成怒,成王敗寇,也是常理。


    廢太子是怎麽死的,刑部會同大理寺和禦史台早已查清,不過因為兇犯牽扯皇帝,這事才不了了之的。


    在皇帝的心裏真正的兒子隻有桓筠祁,其他的皇子都不重要,所以他能毫不留情地殺掉沒有威脅的廢太子,以此將罪責推到桓筠禎頭上,從而讓桓筠祁名正言順地成為太子。


    「要怨就怨父皇選錯了棋子,下輩子再遇著溫順聽話的兒子,要多長個心眼。」


    桓筠禎恭敬不再,孤傲本性顯露,連言語都變得尖銳。


    他幼時被欺辱被針對的遭遇,離不開皇帝對良妃的縱容,不要以為看似弱小就好欺負,他們惹錯人了。


    慶德帝恍然間意識到了什麽,費力地抬起胳膊,指著桓筠禎道:「是你,是你慫恿皇後刺殺朕的,你這個……罔顧天倫的……畜生……」


    「皇上何必恨孤,是您自己的因果報應,您可知,皇後在孤呈上了皇上殺害廢太子的證據時,她仍不相信,對皇上還抱有幻想,孤推了她一把,賭皇上在她命不久矣時會不會來看望她一眼,結果您沒來,卻在她藉口說要說明當年良妃之死時,您來了,破滅了她的一切希望,才落得個眼前的光景。」


    前太子被廢,皇後就入了冷宮,自良妃死後,皇帝恨了皇後十年,被人冤枉怨恨十年,兒子被他殺了,自己被他捨棄了,皇後母子的一切都比不上一個死去的良妃,皇後因而會被桓筠禎說動,在臨死前,拚盡最後一絲氣力將有毒的匕首刺入皇帝的胸膛。


    慶德帝氣若遊絲,被桓筠禎戳中了心中的痛苦,怒火難止,「那個賤人害了朕心愛的女人,又刺殺朕,都是那個賤人的錯。」


    桓筠禎嚴肅了,正色道:「皇後是無辜的,因為良妃是亡於孤之手。」


    「你……」


    慶德帝怒極,胸中翻湧著,吐出一大口血,耗盡了所有的生命,死也沒能瞑目。


    皇帝重傷不治而殯天,消息很快傳遍了皇宮內外。


    桓筠禎有條不紊地處理著後事,直至淩晨時分才空閑下來。


    事情暫且忙完,他沒有睡意,同樣一夜未眠的還有危靜顏。


    破曉的微光,危靜顏借著這一絲螢光,邁入桓筠禎所在的紫宸殿。


    「一夜未睡?」


    「殿下不也是。」


    簡單的兩句話,桓筠禎就看出了她心事重重,他微微側過身,拍了一下身下的龍椅,笑道:「有話來這說,坐。」


    紫宸殿的正殿是皇帝處理奏章,會見大臣之所,危靜顏無詔入內本就是冒犯了,她哪裏還敢坐皇帝的龍椅。


    貿然坐了,將來保不齊就是一條罪名,她搖頭道:「不敢行此僭越之舉,我隨意尋個椅子就好。」


    以她的謹慎,說出這種話是在意料之中的,桓筠禎並未因此而打消念頭,他朝她伸出了手,說道:「怕了?是不是要孤送你一個免死金牌或是尚方寶劍,你才能沒有顧慮地坐上來?還是說,你對孤的信任隻是嘴上說說的?」


    她有什麽不敢的,頂多是憂心埋下隱患。


    他都如此說了,危靜顏那一點顧慮也沒了,而且她是真的好奇,龍椅坐上去是什麽滋味。


    她搭上了他的手,和桓筠禎一起,坐上了那把金燦燦的龍椅,雖有些硬,有些不怎麽舒服,她卻是相當地高興和滿足。


    她整個人都飄忽著,千萬人嚮往的椅子,她居然坐上來了,四周的景色和她進來時一樣,沒有任何變化,她卻好似覺得一切都小了很多,這就是天下盡在掌中的體驗嗎?


    在危靜顏還處在坐上龍椅的興奮時,桓筠禎悄悄環住了她的腰際,將人帶了他的懷中。


    低沉悅耳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跟孤說說,因何事睡不著。」


    「殿下的手段令人心驚,我有點擔心,將來會不會落到我身上來。」


    危靜顏被龍椅迷昏了頭,下意識地竟然將實話說了出來,話一說完,她就清醒了,又沒想著好的話語來找補,想逃又被他箍住了腰身,避都避不了。


    她尋常也算是謹小慎微,偽裝相當完美的,在桓筠禎跟前,輕易著了他的道,不似往日的鎮定,他好像是對她瞭若指掌,她也好像對他卸下了防備。


    變化漸生,是好是壞尚未可知。


    桓筠禎封鎖住懷中人所有的逃走的可能,霸道和溫柔在他身上怪異地相輔相成,他耐心地解釋說:「隱瞞的過去,和不能為外人所知的私隱,孤都告訴你了,如此坦誠,你還有什麽好擔心,你永遠待在孤身邊,永遠都會安全。」


    危靜顏知道自己逃不掉,老實地握在他懷了,不服氣地說:「我怎麽聽著殿下是在威脅我?」


    他的確有那個本事,但她又不是時時需要保護,現在她能力不如他,不代表著以後不會超過他,將來誰保護誰還不一定。


    「不是威脅,孤是在委婉地提醒你,早點放棄掙紮,為孤而意亂情迷。」


    桓筠禎對她犯迷糊的小模樣歡喜不已,人已在他懷裏,對她的渴望還沒有得到十成的滿足,他還要見到她為他亂智,因他亂情,由他亂性。


    從身到心,他都要在她那兒刻上專屬的,不可磨滅的印記。


    危靜顏因他直白的言語,頗感羞澀,這一刻,她感受到了,桓筠禎對她的感情炙熱不輸任何人,隻他那份掌控略微過了頭。<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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