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子燁是個沒什麽背景的, 能入皇帝的眼,全憑個人本事, 皇帝對他有知遇之恩, 他真的會另選三皇子嗎?


    且監門衛掌握皇城宮殿門禁和守衛,這樣的人跟三皇子有關, 本身就是值得玩味。


    危靜顏懷揣著心事迴到國公府,下馬車時也沒注意, 直到平穩地落地之後, 才發現扶她下馬車的並不是喬幽, 而是另有其人。


    「世子怎麽是你?」


    危靜顏慌地收迴搭在桓承煊胳臂上的手, 他的動作也不慢,不但沒讓她收迴,還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一拉一扯之間,桓承煊像是跟她較上勁來了,將人拉向了自己, 「是我不好嗎, 你翻臉不認人的態度真叫人傷心。」


    危靜顏一手撐在他的肩膀上,才不至於被他的力道拉入懷中, 她是利用平陽王世子擋國公府給她相看的親事, 不過眼下已經沒必要了, 她跟危俞培已撕開了和諧的假麵, 也通過章家一事彰顯了她背後的勢力。國公府裏已經沒人敢輕易打她的注意了。


    「我們的合作已到此為止了,世子迫不及待來找我,莫非是尋報酬來來了?可以,隻要不太過分,能給的迴報,我一定不會欠世子。」


    她還記得平陽王府想在洛京開拓勢力,趁著她在國公府尚能說上幾句話時,幫他牽個線也是可以的。


    桓承煊鬆開了手,指著她袖中的錦帕道:「我要它做報酬。」


    危靜顏後退幾步,將袖中的錦帕往裏麵塞了塞,搖頭說:「此乃舊物,以此相贈虧待了世子,不如這樣好了,我名下有一間錦衣閣,專門做衣服、手帕之類的生意,用此商鋪做報酬,世子以為如何?」


    錦帕是她貼身帶著,上麵還有她親手繡的小字,這類物件如何能送人,當初她可是被三皇子用一個香囊拿捏了很久,可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了。


    桓承煊劍眉一挑,攤手問她道:「我看起來是缺銀子的?」


    「那就換別的,總不能讓世子吃虧。」


    危靜顏嘴上說的中聽,實際已看穿了對方的目的,她是不會將把柄交到別人手裏的,哪怕別人承諾不會以此為威脅。


    她不願意,桓承煊對此是在意料之中的,她向來精明,連信任都是吝嗇的,可他被迷了心,非要見到無情的她為他而情動的神態,放才肯罷休。


    「你可想好了,別的報酬,你不一定付得起,也賴不掉。」


    他早就明白了,她不肯信他,也是在向他表明,她未必會對他誠信,她一貫自以為是地想要兩不相欠,然付出了感情,便沒有平帳一說。


    危靜顏亦是嚴肅了起來,「世子是在恐嚇我嗎?」


    狹長的狐狸眼微微彎起,他狡黠一笑道:「我關心你還來不及,怎麽會恐嚇你,方才的話,隻是玩笑話,我幫你,不需要報酬,你算計我,也毋須愧疚,你遲早會知道,本世子才是最理解你,也適合你的人。」


    他會暗中掃平一切障礙,等待那一天的到來。


    危靜顏也露出笑顏來,「世子厚愛,我心領了。」


    甜言蜜語,她從來不信,因為她是慣會說些討人歡心的場麵話了,她自己說得多了,早就沒什麽感覺了,到手的利益,才能真正辨明真心。


    **


    黃花梨木桌上,放著兩張宣紙,一張上寫著「慎王桓筠禎」,另一張上寫著「平陽王世子桓承煊」。


    玉筍般的指尖在兩張宣紙上來迴輕點著,好一會過後,危靜顏還是拿起了那張寫著三皇子名字的紙。


    虞子燁一事尚不明了,三皇子也還是距離九五之位更近。


    平陽王世子上麵還有平陽王,平陽王之上又有皇帝,已是比三皇子多了一個環節,且平陽王並不止一個兒子。


    變故環節越少就越安穩。


    有了主意的危靜顏將兩張宣紙都拿起來,讓燃起的火摺子將其吞噬殆盡。


    正當她想著怎麽調查虞子燁時,危俞培來到了清葭院,這是自他從馬車上落荒而逃後,直到今日,危靜顏才重新見到了他。


    此時的危俞培髮絲淩亂,滿臉的憔悴,很難將他和往日威風凜凜的危大將軍聯繫在一起。


    他一進書房,危靜顏還能隱約聞到他身上的酒味。


    盡管這莘國公府上下為他這段時間的頹廢操碎了心,危靜顏卻是毫不在意的,受個傷,酗個酒,閉門悲傷,心灰意冷?他這算得了什麽,她娘親可是連命都沒有了。


    「不知父親今日到訪,有何要事要跟我商量?」


    沒事他也不會主動上門了,他逃了這麽多年,避了這麽多年,不知是逃物是人非,還是逃避往事不可追。


    但他既然逃了,這十來年的缺席,便早就讓她冷了對父親這個稱唿的心,如果她不到十歲,她可能會心疼眼前這個眸中布滿紅絲,愁雲密布,失魂落魄,被稱做是她親生父親的人。


    可惜,她過早地成熟了,在爾迷我詐的皇城裏生活多年,她已成熟到不用依靠所謂的親情,自己可以獨當一麵,為自己的將來謀劃一切了。


    她的父親,從沒有在雪中送炭,隻會錦上添花,而目下,添不添他這朵花,已經不重要,也沒有影響了。


    危俞培抬眸,死死地盯著她,不死心地問道:「馬車上你說的那些話,真的沒騙我嗎?」


    他仍舊不願意相信,他和蘇文茵經歷了大風大浪,當初被天下人都反對時,他們排除萬難走到了一起,許下了至死不渝的誓言,蘇文茵最後卻會對他死心。<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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