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都是真的?


    危俞培眼前一陣眩暈,喉嚨好似是被什麽堵住了一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不能再待在馬車內,不能再從她口中聽到任何殘酷的言語了。


    他用力掀開車簾,從行駛中的馬車上一躍而下,搶了馬車旁侍衛的一匹棗紅色的馬,揚鞭朝城外飛奔而去。


    馬車內,隻剩下了危靜顏一人。


    少了危俞培,她逐漸冷靜下來,對她方才的那番真心話有些後悔了。


    危俞培畢竟是國公府裏,她最容易爭取,也是對她最有用的人,她不該在此時輕率地將人惹怒。


    她其實也不是故意要那麽做,她是因昨日的遭遇,在遷怒危俞培。


    相府壽宴,若是讓那些人得逞了,她的名聲就毀完了,她的計劃更是被破壞了個徹底,而且她還是差點在同一個人身上栽倒兩次,這口氣實在難忍。


    要怪就怪危俞培,誰讓他在這個時機提到她的娘親,若不是他的那個好妹妹危玉瑤,事情也不會發展到這一步。


    這也提醒了她,她要快些做決策,國公府裏已沒什麽可利用的了,早日嫁給離皇位最近的人,她就可以盡早擺脫國公府對她的限製。


    不多時,危靜顏迴了清葭院,對於她「留宿」公主府,國公府內沒有人對此多做議論,她以前也不是沒有過,至於會不會聯想到章平武的遭遇跟她有關,那也不在她考慮範圍內。


    因為就算聯想到了,他們也不敢亂說,她的名聲跟國公府的名聲是掛鉤的,她有事,國公府也逃不掉,這府裏未嫁未娶的,可大有人在。


    晚膳時,有消息傳到危靜顏的耳裏。


    危俞培酒後駕馬出城,他喝的爛醉,騎馬時不慎摔馬,又因其武藝不錯,反應及時,最後隻崴了腳,並沒有受重傷,聽大夫說,修養些時日就沒大礙了。


    危靜顏知道後,心情很複雜,既不怎麽高興,也不怎麽難過,更沒有愧疚,但就是有一種摻雜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比起這奇怪的心情,她反倒希望自己能淡然平靜地看待危俞培。


    不過,有另一件事,令她難以平靜。


    五皇子桓筠祁差人私下送信來,說是要見她一麵。


    危靜顏將信點燃,火星一下子吞噬了信,將其化作灰燼,但見不見五皇子,她還沒拿準主意。


    自她的假意被揭穿後,五皇子再沒主動約見過她,突然提這個要求,他是想做什麽。


    應該不會是關心她吧?


    危靜顏立馬搖頭否認了這個想法,他恨她還來不及,又怎麽會關心她。


    第84章 她的迴答


    「大小姐請止步, 大將軍正在靜養,暫不能見小姐,大小姐請迴吧。」


    危俞培受傷崴了腳,危靜顏按照常理, 來看望他的傷勢, 卻被攔在了門外。


    沒見著人是意料之中的, 畢竟他受傷跟她脫不了幹係,她又不在乎, 隻是不想留人口舌才來看望的, 不相見也省得她費心。


    她二話不說就走了,留侍從進屋跟危俞培匯報詳情。


    危俞培坐在軟榻上, 右腿腳踝處被紗布包了一層又一層,他得知危靜顏走了, 心裏不知該輕鬆還是該沉重。


    不願見, 是不想從她口中聽到更多殘酷的話語, 他不相信她說的話, 又找不著證據來反駁,在迴憶過往的點滴時,又隱隱驗證了她說的沒錯。


    於是,他連迴憶都不敢迴憶了。


    但他又期盼著危靜顏來關心他,擔憂他, 她是蘇文茵教出來的, 他想從她身上找到蘇文茵還在乎他的痕跡。


    女兒尊敬他,仰慕他, 依靠他, 不也是蘇文茵對他的感情的延續嗎?


    可惜, 他看不到, 她就毫不猶豫地走了,走個流程一般,隻顧尋常禮節,沒一絲敬愛之情。


    他已然明了,卻死活不肯承認,不肯承認年少時轟轟烈烈的愛戀,他懷念一生的心上人早就對他死了心。


    危俞培拿起桌上的酒壺,掀開壺蓋,一仰頭,直接倒入口中,部分酒水浸入衣裳,整個人瞬間沾滿了酒氣。


    三兩下,酒壺已空,他順手將酒壺扔了,酒壺摔碎,碎片四落。


    「來人,上酒。」


    「將軍有傷在身,不能再喝了。」


    危俞培置若罔聞,「廢什麽話,讓你上酒就上酒,連你也敢讓本將不順心嗎?」


    不敢想,不願想,唯有酒能麻痹心神,暫離苦痛。


    **


    危靜顏權衡了許久,還是決定來赴五皇子的約。


    章平武一事跟他無關,但又和他那一派的勢力脫不了幹係,此時來尋她,說不準她也能從其中尋出些蛛絲馬跡來。


    她如約來了陶然閣,三樓欄杆處,五皇子憑欄遠望,察覺到她的腳步聲,猛然迴頭,急匆匆地走到了她跟前。


    到了眼前,他也不說話,隻一個勁地上下左右地打量著她,好一會後,才鬆了口氣,又故作嚴肅地板起了臉。


    「臣女叩見恪王殿下萬福金安。」


    沒了情感作保,危靜顏客氣了起來,恭恭敬敬地拜見了五皇子。


    她沒太摸清楚五皇子尋她而來的目的,看著像是在擔心她的樣子,實際是否如此,她還不確定。


    桓筠祁對福身行禮的危靜顏一時不太適應,以往她見了他雖也是十分有禮有節,可這一次,多了疏遠和恭敬,茫然間有一種不知所措之感。<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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