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辦法在這種時候還欺騙五皇子,她說不出假話, 能說的, 再如何委婉都不是五皇子想要聽到的,反而隻會更加讓他難受。


    天之驕子被人如此欺騙與玩弄, 五皇子怕是再也不想見到她了,她終究是沒能好好珍惜那份熱烈純粹的感情。


    雅間內, 餘下兩人, 這次是真的再無其他人了。


    哐的一下, 危靜顏氣惱地砸了那半壇桃花釀, 酒香四溢,美夢卻是已然清醒了。


    「你在報復我?看來是我小瞧了慎王殿下的手段。」


    這就是他說的所謂的用君子手段來對付她?她分明一直在防備著他的,怎麽就偏生在這等時候失了戒心,落入了圈套之中,落得個如此結果。


    桓筠禎圍觀了全部的過程, 他不發一言, 靜靜觀望著桓筠祁和危靜顏的決裂,一切如他所料, 然危靜顏心痛的神情, 使他半點高興之意也沒有。


    她跟他決裂時, 完全不是這等黯然神傷的模樣, 他跟危靜顏相識將近一年了,卻不敵桓筠祁幾個月的感情。


    她和其他人一樣,一樣地偏向桓筠祁。


    桓筠禎不答反而追究起了舊帳,他冷淡地說道:「沐風水榭,以你的聰敏,不可能不知道阮芷萱在算計孤,你現今是何種心情,孤當時就是何等心境,都捲入這錯綜複雜的關係裏了,憑什麽他桓筠祁能獨善其身地傻樂著?」


    這是桓筠祁遲早要麵對的,他是在「合適」的時機推了一把,他早就提醒過了她,他若是敗了,就會毀了勝利者或勝利者最在乎的。


    是她沒把他的話聽進去,正如她沒將他放在心上一般。


    他見危靜顏還沉浸在名為桓筠祁的影響了,心情更為不爽,又說道:「桃花簪摔一迴,桃花酒也摔一迴,一來一往,也算還上了。」


    危靜顏腦子裏亂的很,被他又這麽一刺激,狠狠地瞪著他道:「還?我算計你的,你還了,你算計我的呢,你要怎麽還?」


    將來該如何,國公府裏又如何交代,她這會都要顧不上了,她還在想著五皇子,想再挽迴一下,在她跟五皇子的親事告吹之前。


    她想著對策,他卻來幹擾,危靜顏有了怨氣,桓筠禎設計了她,誤她良多,欠她良多,他簡直可恨。


    桓筠禎笑了,「你想從孤這得到什麽,盡管來拿,孤所擁有的,可以用來還你,你放心,孤很大方,不介意你騙過孤,算計過孤。」


    他自是樂意還的,有還就有來往,他是欠債的,不怕她不主動來找。


    他承諾不糾纏,她若是自己來尋他,便算不得他糾纏了。


    「你不介意,我介意,今日這筆帳,我記下了。」


    危靜顏不欲與他再做口舌之爭,今日就是被他的狡辯和故意引導,她才會沒有防備地說出那些話來。


    她向來小心,能不明著得罪人就不會得罪,當初跟桓筠禎離心時,她都尋著各種藉口,試圖體麵地分開,那等會傷人心的話,一般情況下,就是當著敵人,她也不會輕易說出口。


    而今日,一來是桓筠禎承諾不再糾纏,讓她放心了些許,二來是他又裝可憐又放低姿態,用言語誘導,故意將她襯托成負心人,她被當著麵揭了底,她心虛了,惱羞成怒,才會將那些話毫無顧忌地說出了口。


    危靜顏摔門而去,留桓筠禎一人。


    室內酒香未散,帶著桃花的清香,這壇酒桓筠禎一口都沒喝過,就毀在了今日。


    他看著桌上的其他物件,金元寶和契書,他的帳沒算完,事情也沒說完,隻進行了一半,五皇子桓筠祁就已經招架不住。


    鴛鴦成對,人分離,所謂真情,不過如此。


    他重新叫了一壺茶,一個人品嚐著茶之苦澀,茶之清香,上好的茶與這場分離的戲碼,真是絕配。


    兜了一個圈,危靜顏的選擇,又迴到了他這一個選項之上。


    他說過,他是她唯一的選擇,如果不是,那就變成唯一,這並不是什麽難事。


    **


    危靜顏繃著臉,麵無表情地迴到了清葭院。


    罕見地,她撤走了屋內所有的人,明令任何人不準靠近她的閨房。


    再無旁人打擾,也無需在乎個人星形象時,危靜顏頹喪地仰倒在軟塌上,她失魂落魄地捂著眼,已是方寸大亂了。


    所有的準備都做好來了,臨門一腳翻車了,這下該怎麽辦?


    她先前已改弦更張了一次,再來一迴,如何服眾?如此來迴折騰,都不用別人來對付,她們自己內部就會消耗不少勢力。


    再有,兩個最有可能爭奪儲君之位的皇子,她都開罪了,也沒有別的什麽適合的人選了,她的目的,安樂公主的將來,席若昭的期望,這些又該如何實現?


    危靜顏閉著眼,黑暗籠罩著她,前路也跟著無光了。


    過去如何解釋,現在如何找補,將來又如何籌劃,她找不到頭緒,整個人迷迷糊糊的,什麽辦法都想不出來了。


    意識朦朧間,不知何時沉睡了過去,再醒來時,天都黑了。


    危靜顏撐起身子,剛一坐直,天地一陣眩暈,頭疼得厲害,身子也很不舒服。


    「喬幽。」


    她輕喚一聲,再門外等候已久的喬幽立馬進來,喬幽點亮了各處燭台,屋內一片通亮,她走近危靜顏,借著光一細看,危靜顏麵色蒼白,病態已顯,她隨即伸手探了探危靜顏的額頭,便朝屋外大聲說道:「快去請大夫來,小姐生病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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