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靠得越發近了,唿吸交纏,他能看清她的每一根眼睫,他也隻能看著她的眼睛,別處都不敢多看。


    胸前的衣襟被拉住,微小的力道也足以令他低頭,逐漸濃烈的清香讓他思緒不清,他抬起了雙手,想要擁眼前之人入懷。


    然耳側的一句低語,頓時令他清醒過來,他推開了安樂公主,狼狽地從水榭中踉蹌著離去。


    因為安樂公主說,「棄了慎王,一心為本公主辦事,可好?」


    終是虛妄,終是名利場中的交換,並未真心,他不該懷有期待。


    湖心水榭,一人離去,冷意來襲。


    安樂公主若無其事地迴到軟塌上,將那杯涼透了的茶一飲而盡。


    人走茶涼,真是難喝極了。


    然時機也巧,陸長嶼離開沒多久,危靜顏就來了,還帶了一個方才她剛剛提起過的席若昭,兩人一道前來,必有要事。


    水榭之內,熱茶招待,侍從屏退,僅三人於水榭中談話。


    危靜顏不多客套,簡單地說明了一下她沒能成功擺脫三皇子的經過,後對席若昭直言道:「小侯爺,我需要你幫忙。」


    席若昭拱手行了一個虛禮,「危小姐說便是了,無論何事,本候都願意為小姐盡心竭力地去辦。」


    席小侯爺是危靜顏無意間尋到的人,她向公主推舉,提拔了小侯爺,席若昭自此很聽危靜顏的話,之前彈劾太子,也是小侯爺身先士卒,對太子窮追不捨的。


    她們舉薦的人裏,席小侯爺是危靜顏用的最順手,也是最信任的,她也不用怕席若昭有異心,因為席小侯爺還有把柄捏在她手裏。


    都是自己人,危靜顏不用維持著在外人麵前的端莊溫婉,她正色道:「我要你彈劾一人,罪名是官員經商,物證給你,剩下的,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她將一張契書交給席若昭,本朝有律法,在任官員不得從商,不得與民爭利,正值太子被廢,儲君之位空懸之時,各方勢力謹慎窺探,正是最好時候。


    「衛尉寺寺丞程元章,本候沒記錯的話,他是慎王的人。」


    席若昭將契書仔細看了一遍,有契書為證,就能省不少功夫去查探,白紙黑字,又是親筆簽名,已是鐵證了。


    安樂公主聞言,擔心地打斷了兩人,問危靜顏道:「等等,是慎王轉讓給你的契書?上麵不會有你的名字吧?你可別為了對付慎王,把自己搭進去。」


    危靜顏發自內心地淺笑了一下,安撫公主說:「公主放心,與外男有關,我怎麽會留下自己的名姓,契書上是管家簽的,不會有問題。」


    契書先前裝在錦盒裏,打算一起還給三皇子,他故意不理會,那她隻好用別的方式還給他了,以做投石問路之用。


    席若昭將契書妥善收好,應承下來了危靜顏的要求,接著席若昭在危靜顏和安樂公主之間端詳了一眼,對危靜顏說:「危小姐,本候有個不情之請。」


    「不行。」


    危靜顏一口迴絕了小侯爺。


    第39章 將來打算


    幹脆利落地迴絕, 甚至不給席若昭說話的機會,席若昭心有不滿,指了指契書的位置,「我替二位辦事, 求點迴報不過分吧。」


    安樂公主把玩著手中的珊瑚串, 看了眼危靜顏就收迴了目光, 默不作聲,等著她的迴應。


    危靜顏秀眉微皺, 審視著席若昭道:「不必以此為要挾, 你無非是求個保證,公主府的產業可以讓你加入, 日後升遷,公主也能保舉你, 但你的要求絕對不行。」


    人是她找來的, 危靜顏對席若昭了解還算透徹, 信任席若昭是一迴事, 有些幹係是不能牽連公主。


    她神情嚴肅,不容人反駁,意思很明顯,哪怕席若昭以彈劾程元章一事為威脅,她都不可能答應席若昭的要求。


    席若昭很是失望地收迴手, 不再指著契書收放的位置, 卻仍是不甘心地說:「陸探花能留宿公主府,我如何不行?危小姐不用對自己人如此嚴苛吧。」


    危靜顏警告地看向小侯爺, 她早已對這人的算盤是瞭若指掌的, 「你和陸長嶼能一樣嗎?隻要公主樂意, 誰都能留下來, 就你不行,如果外麵有任何你留宿公主府的消息傳出,我不會放過你的,懂了嗎?」


    她起了身,來到席若昭的身前,正好擋住了安樂公主,其擁護和保衛的意味不言自明。


    席若昭垂了眸,不由羨慕這二人的感情,席若昭出生就沒了父親,除了廣平侯這個名號,其他的都被別人占了去,席若昭幼時學文習武都尋不著名師,隻在市井私塾武館進學。


    市井學堂一來提供不了人脈,二來先生水平有限,席若昭學的東西不深又雜,又因自身原因,與科舉無緣,十數年來父親廣平侯的人脈關係早就斷了,一家生計擔在肩上,前途渺茫。


    恰逢此時,遇上了危靜顏,席若昭困窘的境遇有了改變,憑著這層關係,席若昭入了禦史台謀了差事,又因能力出眾,善於交際,兩年功夫就升遷侍禦史。


    席若昭對危靜顏和安樂公主的知遇之恩很是感激,但有一隱患,想在安樂公主處求個安穩,又遭危靜顏多次拒絕。


    席小侯爺因危靜顏的言辭訓誡而心有不安,「二位之恩,本侯銘感五內,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然本侯這一小小要求,危小姐為何就是不許,我們不是一條船上的人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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