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近了些,將那人的麵貌看了個清楚,果然是五皇子桓筠祁。


    她下意識地後退了好幾步,她答應三皇子遠著五皇子的話才說了沒多久,這要被看見了,她的信譽就迴大打折扣。


    為了那個位置,她的信譽和深情,都不能在三皇子心裏坍塌。


    「恪王殿下為何在此?」


    她的動作和防備,桓筠祁看在眼裏,堵在心口。


    他揚了揚手裏的紫檀弓,苦笑道:「看來這彩頭,本殿是送不出去了。」


    他信誓旦旦的話,她一點都沒有聽進去,也根本不在乎。


    在圍場中,他拿下勝利,成為焦點,卻入不了她的眼,那一刻,勝利也成了乏味。


    危靜顏這才明白,他是因白天那句「本殿為你贏來」而來等著她的。


    馬車都換了,他還能等到她,可見是花了心思的。


    危靜顏於心有愧,也不能將五皇子牽扯進來,便說:「我不會使弓,送了我反而暴殄天物,殿下另尋此弓的主人吧。」


    「哢嚓」,堅韌的紫檀弓被桓筠祁掰斷,「為你而贏,再送別人,毀了本殿對你的看重,也誤了別人的情意,不如毀了幹淨。」


    直白率真之語,危靜顏聽了有所觸動,忽而問道:「恪王殿下以前與我可有交情?」


    她一直很好奇這個問題,好奇他為何頗為看重她。


    「本殿真希望有。」


    第22章 她為何來


    紫檀弓斷,桓筠祁說出口的話卻使留足了餘地,甚至還更進了一步。


    希望有,那便是以往沒有,也是今後想有。


    他說這話時,認真非常。


    危靜顏有些為難,也不想將五皇子過早地拖進漩渦,「既然過往沒有,長弓已斷,殿下毋須對我太好,我和慎王殿下相熟已久。」


    上頭的太子勢微,也終究還是太子,三皇子和五皇子的對立尚不明顯,將來太子之位空懸了,藏於水麵的暗湧就迴噴湧而出。


    桓筠祁仍是不死心,「也隻是相熟,本殿與你相識,多些機會,也會相熟,今日不作數,你被三皇兄擋住了,往後,本殿會讓你眼中有我的。」


    再如何,相熟是未曾定下明確的關係的,親事未定,他就算不得奪人所愛。


    說完,也不管危靜顏是何種反應,更不給她有任何機會來迴絕,桓筠祁便快步離開了。


    危靜顏怔怔地看著五皇子消失的背影,驚訝未消。


    如果說三皇子是溫柔如水,循序漸進地和她相處,那五皇子便是熱烈如火,火星一下飛竄起來,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留給她。


    然而,水火是不能相容的,取一必要舍一,已上了賭桌,賭注不好輕易改動。


    暮色越發濃了,歸時已至。


    危靜顏搖了搖頭,將那些念頭暫且收住,將來如何,不急於一時做下定論。


    **


    翌日,危靜顏還在為春獵之日的情形進行分析和思索,北院有人來請。


    她慢條斯理地整理著儀容,抵達北院時,國公府眾人已是到齊了。


    正廳內,莘國公夫妻坐於上首,李氏居右而坐,危靜姝的父母居左,而危靜姝跪在正中央,正低著頭,小聲抽噎著。


    危靜顏裝作什麽都不知情的樣子,乖巧地行完禮就待在一側不說話。


    既然是要給一個交代,她想看看他們的誠意有多少。


    莘國公自顧自地喝著茶,老夫人見狀,先說了話,「靜姝啊,你可知錯?」


    危靜姝怯生生地看向危靜顏,淚眼汪汪的,可危靜顏不動聲色著,任她表演,她也隻好委屈巴巴地說道:「我知錯了,我偶遇著章元武,談起了春獵,他得知我和姐姐也會去,就想著親戚間打個招唿,我想著這也沒什麽的就同意了,誰知姐姐不認識他,有了誤會,還和恪王起了衝突,我也不知事情會鬧成這樣,請祖父祖母饒了我這一迴,下次我再不自作主張了。」


    危靜姝沒有被危玉瑤供出來,這都是有人教她的,她自己覺得可委屈了,為別人背了這麽大一個罪名。


    老夫人威嚴不減,她看了看危靜顏,才說:「你知錯就好,可最該道歉的人,你還沒給人請罪。」


    老夫人給了一個眼色,有下人端著一杯茶交給危靜姝。


    危靜姝扁了扁嘴,她心有不甘,但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她轉了個方向,雙膝跪行至危靜顏跟前,將那盞茶舉過頭頂,「給姐姐惹了麻煩,妹妹錯了,請姐姐原諒。」


    危靜顏微眯著眼,掩住裏頭的冷意。


    衝撞了她,打了她的人,還差點毀了她,敬一杯茶,嗬斥幾聲,就想雷聲大雨點小的翻篇?哪有這麽簡單的事情。


    她沒有接下那杯茶,而是望向氣定神閑的莘國公,「祖父,姐妹間打鬧,我自不會計較,可一家之主的定下的決策,有人視之於無物,也能用一杯茶幾句話反省了事嗎?」


    她和三皇子之間的關係,莘國公是早已知曉並默認的,危靜姝的舉動是在勾結外人,進行破壞。


    危靜顏這是在明示,若是危靜姝能隨意無視莘國公的意思而不用受什麽懲罰,那下一次,有樣學樣的就不定是誰了。


    危靜顏不願隨意對此事,老夫人皺眉不喜,她是不願深究的,一個女兒,一個孫女,深究起來家宅不寧,她不悅地看了危靜顏一眼,什麽時候該識大體,作為小輩心裏應當有數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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