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雲霧繚繞的斷魂穀,想著夢中的那些情節,南辰邁步朝斷魂穀走去,心境稍稍有一些波瀾,他知道這是那股魔念,隻要神通無染便有機會戰勝魔念。


    然而,南辰想的更加徹底,大概那些夢境起了作用,不但消除魔念還要殺死魔身。霧氣越來越濃,甚至隻能看到幾步遠的地方,四周跟夢中的境界一般,出奇的寂靜。


    本想用神通窺探周邊,想了想還是保守一些,畢竟地靈子都沒過去的地方,自己更要萬分小心,一路走來周邊並未出現什麽異況,南辰有些困惑,猜想著會遇到什麽樣的險情。


    此時,進入斷魂穀有一段距離了,這讓他感覺有些不正常了,自己並沒有走錯,怎麽會如此平靜呢?就在他困惑之時,發現了一絲貓膩,自己的影子竟然映在霧中,這讓南辰心裏一撮,趕緊加快了步速向前走去。


    影子自然甩不掉,緊隨其後,前方逐漸變得亮堂起來,霧色中的南辰朝前方掠身而去,心情也輕鬆了一些,然而,情況並非他所想想。


    地上橫七豎八的骷髏身,讓他的心感到了壓抑,既然這裏有了屍骨,想必從這裏開始便有險情,側臉看向身後的影子並沒有出現,稍稍放下了心,他琢磨著那道影子,是否便是自己的魔念。


    前方出現一塊塊巨石,這讓南辰心裏咯噔一下,這巨石怎麽看著有些熟悉,想起夢中的廢墟,心裏又開始緊張起來,他朝天上望了望,並未發現火燒雲的景象,難道這些隻是巧合?


    南辰猜想那夢境是否來自斷魂穀,腳步開始慢慢放緩,未敢激發七曜神通,僅用玉棺神通感應周邊的動靜,留意著突如其來的異況。


    越過一堆堆的巨石,前方是一片窪地,好似是一灣幹涸的水塘,四周邊空蕩蕩的一目了然,剛踏上幹涸的塘底之時,身後傳來碎石的掉落聲。


    堆堆的巨石開始有了動靜,紛紛豎立起來,開始迅速疊加成一麵城牆,仍然在不停的層層疊加,南辰察覺這是要封頂的意思,看來是想把他困在這裏。


    南辰縱身一躍,雙腿竟然陷入泥土中,不停的在下陷中,“嗆”一聲劍吟出鞘,長劍一揮,紫金劍芒四射,在塘底激起一道道飛濺的泥土,那泥土中卻摻雜鮮血。


    既然有鮮血,那就表明這裏有生命,能在斷魂穀中存活的生命,這讓南辰感到有些意外,他想象的是與神通較量的險境,猜測這些異況到底是人為,還是自然靈物形成。


    “起!”南辰想借逆鱗劍的力量,將自己從泥土中拉出來,“嗖嗖”枯草中竄出幾條軟體觸角,迅速向他身上纏來。


    “哧哧”一道鱗芒閃過,斬斷這些帶著粘液的觸角,隨後借逆鱗劍的靈力,躍出了幹涸的塘底,可那天上已不是碧空,而是嚴嚴實實的巨石封頂。


    這讓南辰有些惱怒,揮起拳頭便朝巨石砸去,“轟”的巨大抨擊聲,猶如洪鍾,差點把自己震蒙了。


    “這是怎麽迴事?”南辰不解,石頭怎麽會出現這種聲音。


    塘底開始下陷,“嗖”逆鱗劍釘在石縫中,南辰腳踩著靈劍朝下方察看,緩緩下落的塘底停了下來,地下發出嗡鳴的聲音。


    看到浮起的大殿,南辰明白了異況的企圖,這是在恢複一座大殿的廢墟,看來與自己的那個夢境差不多,隻是自己沒有進入大殿而已,想必那大殿內也是這般擺設。


    高高的石柱,層層的台階,通向大殿上的高台寶座,一排排的石桌石凳,隻是經過歲月滄桑的洗禮,往日的富麗堂皇已經蕩然無存,此時,大殿上反轉的寶座,引起南辰的格外注意,那上麵好似坐了一個人,隻是後背朝向自己。


    “下來吧!不就是一個小神麽,何必高高掛在牆壁上!”寶座上的人嘲諷說道。


    南辰倒也沒多想,手持靈劍落了下來,點點腳下鋪設的石板還夠堅固,心裏也踏實了很多,抬頭看向寶座上的那道背影。


    “你是誰?”南辰問道。


    “嘩啦”一聲,寶座轉了過來,南辰一愣,這不是自己嗎?隻是比自己黑了一點,其餘的地方根本無差異,他那一身黑衣與夢中的魔相似。


    “怎麽?感到驚訝了,你是我,但我不是你,可要聽清楚了,免得把你自己的位置搞錯了!”他的表情顯得孤傲,語氣顯得霸道,容不得別人反駁的意味。


    南辰聽到他的話,自然也是很憤怒,但他並沒有過激,“這是你憋屈在此多少年,想出來的語調?”語氣也是帶有譏諷之意。


    黑衣笑了笑,“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的造化很了不起?印天掌、金剛拳、飛龍在天,哦!還有一把靈劍!”


    南辰盡管心裏一驚,但心境也未起波瀾,自己心中有魔念,他自然知道這些,看來生出的魔就是他了,現在也全明白了,想戰勝別人先戰勝自己。


    “昨夜睡得安寧吧!本想給你個驚喜,你卻躲在琉璃棺中做鼠輩,可真給我丟臉的!”黑衣再次說道。


    南辰聽到他說的琉璃棺,難道琉璃棺可以隔開心中魔念?自己的那些夢境,不知道他是否清楚,想必昨夜他想讓自己著魔,結果自己選擇了琉璃棺做了一場夢。


    “在琉璃棺一夜,就算鼠輩,那你潛伏在這塘底算什麽?你想做什麽就直說吧!”南辰直言不諱的問道。


    黑衣顯然有些怒意,“不要覺得殺了個鴻農神,你就覺得很厲害了,像他那種造化的魔神,在我手下一把,你若覺得殺不過癮,我可以再給你幾個!”


    南辰眉頭一皺,未作迴應,事情來的太突然,那鴻農神竟然是魔神,難道是他指示鴻農做出這一番舉動,看來還不能對這魔身小覷。


    “在你跟那公主之間,鴻農之間,我可是選擇讓你活著,你畢竟是我,所以你得把神通交給我,這無可厚非吧!”黑衣再次說道。


    “聽你這麽一說,你也是對自己不自信,還讓鴻農來試探我的功法,無非是擔心降伏不了我,怎麽?現在你覺得可以降服我了?”南辰用嘲諷的語氣說道。


    “你可不要亂說話,鴻農的行為與我沒有任何關係,那是他們自己的事,我隻是借用了一把而已,降伏你對我來說並不是難事,我隻想讓你達到真神境,自己登上門來而已!”黑衣人說著話,站起身朝南辰走來。


    “你不就是想要我的神通嗎?那我告訴你,門都沒有,你死了這條心吧!要鬥就鬥,不想鬥就把你這墓葬撤了。”南辰直言不諱。


    黑衣走到大殿的一座石像前,觸動了那石像的手臂,大殿的一側石門打開,“你說我殺你簡單不簡單?自己去看看吧!”


    南辰看到石室中的那一堆屍體,麵露恐懼,差點嘔吐出來,那一張張扭曲變形臉,一副副表情,讓自己毛骨悚然,呆若木雞,怎麽會是這樣呢?


    難道這都是他殺死的?自己的心境開始泛起斑斕,逐漸觸及到心境的邊沿,南辰的神通讓他知道這些屍體不是幻像,而是真實的存在。


    “這裏麵有一張麵孔,我想你會更感興趣,往裏麵看看那具坐著的是誰?”黑衣繼續說道。


    南辰防止黑衣人使詐,瞥了他一眼,未想到他也在瞥自己,就如同自己照鏡子,經他這麽提醒,才發現石室的邊角處,的確盤坐著一具屍體。


    由於石室的門太低,自己隻能俯下身才能看到臉,待南辰看清麵貌時,直接愣在了那裏,那張麵孔自己太熟悉了,不是別人正是自己,隻是看著比自己稍年長幾歲。


    “看清楚了嗎?原以為你跳過著魔這一劫,已經成神複仇與我的人同床共枕了,讓我傷心了千年之久,未曾想你今日登上門來了,這就是神的旨意,讓你來成全我!”黑衣人狂笑道。


    見黑衣人那一副傲慢的神色,南辰強忍著怒火,第一次感到這張臉是那麽的醜陋,“是你殺了他?”


    黑衣人臉微微昂起,冷冷說道:“他想殺我,我為何不能殺他?”


    看到他的神情與冷冷語氣,好像就是自己在那裏說話,讓南辰直接反胃想嘔吐,看來這是前世心生魔念,最終將自己逼得走火入魔,死後將魔種留了下來。


    如今在自己的意念中欲想生根發芽,這是為占有自己的神通而來,“既然認為自己的魔法至高無上,為何還要貪婪我這神通?”


    黑衣人對他的話不屑一顧,“神通可助我擁有神位,有了神位便可與我的人???????”他話說了一半,突然停了下來看向南辰,再次說道:“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南辰聽到他的半截話音,也能猜出個大概來,“一個魔想修神,真是癡心妄想,我再告訴你,仙子不是你的人,別忘記你現在是魔,複仇是我的事已與你毫無瓜葛。”


    “嘭”黑衣人一拳將大殿的柱子擊碎,震得大殿都抖動,南辰趕緊朝殿頂看去,擔心這座大殿倒塌,看到隻是落下灰塵及碎石,這才將懸著的心放了心來。


    顯然黑衣人被這番話激怒了,這也讓南辰有些驚訝,未曾想到魔力竟然這麽強大,強製自己鎮定下來,心想難怪地靈子逗留這麽久,他心中的魔得有多強大。


    “剛才就跟你說了,你是我,但我不是你,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自然我的事不用你來管,她們都是我的,我得不到的,誰也別想得到,我寧可將她們毀掉。”黑衣人憤憤說道。


    他的一番話,無疑觸動了南辰的逆鱗,拿自己身邊的人來威脅他,這是讓他最痛恨的事,“你是魔,我是神,神與魔誓不兩立,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黑衣人表情一愣,麵露猙獰,“嗆”一聲劍吟出鞘,搖晃著劍舌,咄咄逼人,朝向南辰吐露著陰森鋒芒。


    南辰眉頭一皺,看向自己手中的逆鱗劍,泛起紫金鋒芒,散發著神威之勢,“劍靈,原來你也有魔念,不知你昨夜是否也有一個夢!”南辰輕輕言道,想想後背都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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