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催的餘雲摔門而去,啼笑皆非的兩個人,才發現哪裏有點不對勁,落柔趕緊將手從玉藻前肩上挪開,玉藻前趕緊將她的臂膀鬆開,彼此迴桌前落座。


    略顯尷尬的眼神,相視一對,抿抿嘴恢複常態,片刻的沉浸,玉藻前莫名其妙的長歎了口氣。


    此時,她眺望著窗外遠處的青山,那裏有自己心愛的人,等待她平安歸去,可這次需要做的事情,到現在也沒有絲毫進展。


    她看向落柔淒美的臉,嘴角還稍有些浮腫,“你也是位命苦的姑娘,山頂救你之人,應該是你的郎君吧!看你倒也不為他擔心。”


    “救我、郎君?嗬!照你這麽一說,想救我的人多著呢!哪一個是真心救我?”落柔的表情看似平淡,但也難掩那股悲痛。


    “有意思了!那你為何要讓他帶你走呢?”玉藻前隨口笑道,沒了早前的那份嚴肅勁。


    落柔秀目微眯,望向窗外,好像迴憶著什麽,“我隻是不想讓那老僧得逞而已,隻是你想多了,即便是你去了,我也會那樣說。”


    “哦!你跟那老僧有仇?”玉藻前倒提起了興趣,有些刨根問底。


    “對!有,不共戴天之仇!”落柔不假思索,脫口恨恨的說道。


    玉藻前表情一怔,落柔的迴應,讓她有些出乎意外,原來元鼎跟落柔早有過節,並且還結下深仇大恨。


    “我能知道是什麽????”


    “殺母之仇!”未等她的話說完,落柔便脫口而出。


    玉藻前略顯驚訝,難怪她自來藥神府期間,就沒見過青嵐郎的夫人,原來是被那和尚給殺了,這和尚的暴虐不亞於聖魔,真是一丘之貉。


    她想到這裏,猶豫一會,決定該是跟落柔攤牌的時候了,畢竟時間有些緊迫,尤其餘雲迴來這一鬧騰,元鼎再提前帶著落柔走了,那可就壞大事了。


    “你也不用瞞我,感覺有時候比神通還要玄真,這南辰就是你的郎君,如果我連這點也理不清,豈不是枉費我千年狐妖的稱號?”玉藻前媚眼一瞟,輕言道。


    見落柔沒有承認,但也沒有否認,隻是輕輕一笑帶過,盡管風輕雲淡,還是被玉藻前捕捉到一絲淒愴。


    “感情如覆水,憑靠掩飾,是騙不了人的,更不用說你才是一縷瑤魂,說句知心話,像他那樣有趣的小郎君,連我這千年狐妖都難掩愛慕之情,你怎會不心疼呢?”


    “聽你話的意思,你們早前就認識?”落柔不在沉默,這個外來者怎麽會認識南辰。


    “偶遇!你可別誤會喲!僅僅是偶遇而已。”玉藻前故意腳高步低的說道。


    “嗬!是挺有趣的!”落柔淡淡一笑帶過。


    “不過呢!他好像對我並不感興趣,倒對你的靈血有所著迷,這讓我鬱悶了一整天,我千年狐妖之魅,竟不如你一滴靈血,是不是很可悲呢?”玉藻前還真有些醋意,悻悻的說道。


    落柔秀眉微皺,好像明白了什麽,昨天她提取自己幾滴靈血,原來是製造一場她才是自己的假象,難怪南辰在山頂上直奔她而去。


    “如果你能說動你的小郎君,讓他援手助我洗血仇,斷罪人頭,玉藻前就是豁出這條性命,也幫你解開瑤魂鎖,護你安全離開這裏,你看如何呢?”


    她纖細的手指,輕撩著落柔的麵頰,輕嗬一絲溫氣,直言不諱的說道。


    “你什麽意思?”落柔側了側臉,避開玉藻前輕撩的纖指,被她剛才的話,把自己說懵了。


    玉藻前倒不在隱瞞,“你的小郎君,大概已經迴到藥神府了,我果然沒看錯人,不但劍法好,連內力也玄真,竟然能夠融化玄寒針,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雲裏霧裏的落柔,聽她的語氣不像說假,略顯驚訝,想想仙王的狼狽相,又聽到玉藻前的感歎,難道他真的迴來了?


    想到此處的落柔,秀目泛起酸痛,雙瞳剪水盈盈,禁不住一滴清淚落下,讓那顆已死的心,蕩起一絲漣漪。


    “我都說過了,感情如覆水,難收迴,憑靠掩飾是騙不了人的!你考慮的如何?”看到落柔的情愫流露,玉藻前趕緊追問道。


    “我如何相信你?”落柔稍作平靜,反問道。


    “隻要跟你的小郎君說茨木,他自然便知道,順便轉告他莫怨恨於我,即便不是我施展玄寒針,酒吞也會找別人,況且我還給他留了餘地。”


    “留了餘地?”這讓落柔有些吃驚。


    玉藻前麵露惋惜之情,搖了搖頭,淒笑道:“我給你的小郎君留了餘地,隻封了他的身軀,他足可以用神通逼出寒氣,可小郎君卻沒給我留餘地,竟然把我的玄寒針給融化了。”


    聽到這裏,落柔抿嘴一笑,“你說吧!我現在該怎麽去做。”


    玉藻前沒想到落柔這麽爽快,她看向窗外,猶豫一會,好像在等待什麽,麵色略顯焦慮。


    “看來你這小郎君也有暴虐傾向,都這麽久了,也應該迴來了,萬一迎賓樓打起來,那可就難辦了。”玉藻前的話,有點像自語,並沒跟落柔說出如何去做。


    “嘩啦!”門被推開,一位蓬頭垢麵的黑衣人,哆哆嗦嗦走了進來,麵色憔悴,眼神呆滯,“茨、茨前貴君,那小煞神必須見到這位姑娘,讓她親口跟他說!”驚魂未定的黑衣人,伸手指了指落柔。


    黑衣人的這副狀態,讓落柔也是麵露驚色,不由得後退了半步。


    玉藻前看向有些心悸的落柔,撩人心懷的眼神一挑,“我說的對吧!你這小郎君也有暴虐的傾向!”


    落柔,抿抿嘴,未作言語。


    此時,從貴賓樓那邊隱約傳來打鬥聲,看來三人的矛盾激發了,玉藻前望向窗外,心裏不知在想些什麽,臉上的表情略顯猶豫。


    “記住了!如果不想魂根被斬,就不要去觸碰那老僧的詭咒,我被斬尾可再生,你被斬根可全無了!”


    玉藻前話雖說的輕巧,可這利害關係,落柔不是不懂,顯而易見,是提醒南辰勿觸碰她身上的詭咒。


    “那如果老和尚發現???”


    “按我說的做,剩下的事我自有辦法!考驗你那小郎君,是不是真心救你的機會來了,大喜之日可要記得請我喲!”玉藻前打斷落柔的話,強裝鎮靜媚笑道。


    她轉身對黑衣人說道:“你帶她去吧!”


    黑衣人聽到主子的話,稍微平和的表情,又泛出怯意,不是礙於主子的威嚴,他是再也不想見到那個小煞神了。


    就在落柔剛走出門口之時,“落柔妹妹,我玉藻前說話從不食言,除非命當絕!”玉藻前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落柔的腳步稍有停頓,便跟黑衣人從殿後走了出去,貴賓樓那邊的打殺聲,依然繼續,落柔幾乎都能分辨出誰的聲音。


    片刻,房間內傳出幾聲呻吟,玉藻前的身上血跡斑斑,幾處刀口深可見骨,清晰可見,她稍稍平靜一會,看到機會已經成熟,便提著長劍破窗而出。


    “酒吞,既然你不聽老衲之言,受餘雲這等小人挑唆,那就別怪我不客氣!”元鼎揮舞禪杖,泛起青爍幽光。


    “小心了!陰陽誅魂禪!”餘雲大喊到,縱身朝後方掠去。


    酒吞並沒有餘雲那般躲閃,不知念叨的什麽,全身煞氣迅速揮發,在空中凝聚成一張猙獰的魔頭,它張開大口,仿佛要把整座貴賓樓吞下。


    元鼎看到空中凝聚的巨大魔頭,勃然大怒,“好!那就來個魚死網破!”


    “嘭”禪杖杵地,一聲地鳴尖嘯而過,瞬間,一股強勁的幽光颶風,拔地而起,朝酒吞席卷而來。


    此時的酒吞麵色如墨,跟空中凝聚的猙獰麵孔,如出一轍,“吞噬魔!給我吞了他!”


    酒吞雙臂揮舞一震,朝元鼎推出一股魔煞之氣,同時空中凝聚的魔頭,張開大嘴,向元鼎唿嘯而去。


    瞬息之間,整個空中的魔頭,與元鼎的颶風相遇,電光石火,斂出道道火焰,伴隨炸裂之響。


    周邊的青青草木,瞬間化為灰燼,貴賓樓也沒幸免於難,燃起熊熊大火,也赴觀光閣後塵而去。


    “火輪雷,去!”餘雲看到他倆耗上了,一道火輪雷朝元鼎打去,此時的元鼎有些捉襟見肘,無疑讓他麵對一個巨大的考驗。


    此時,玉藻前的目光緊盯這一瞬間,伴隨“砰砰”兩聲炸裂之響,元鼎被掀飛出去,酒吞也被掀翻在地,餘雲則輕飄飄落地。


    元鼎緩緩爬了起來,七竅流出鮮血,衣衫襤褸,“哼!想要圍攻老衲,簡直癡心妄想!”元鼎說話之餘,迅速撿起禪杖,抵擋餘雲的一道劍氣。


    酒吞從地上爬起來,他的傷勢倒不嚴重,看到餘雲與元鼎仍在打鬥,“強弩之末,真是個老頑固!”咬牙切齒的酒吞,再次聚煞發力。


    濃鬱魔煞之氣揮發,空中出現一隻黑色大手,挾持著掌風向元鼎拍了過去。


    此時的餘雲揮出一劍,縱身後掠,元鼎揮動禪杖正要擊出之時,看到空中的那枚大手掌,“酒吞,想將老衲置於死地,沒那麽容易!”


    就在一瞬間,元鼎全身醬紫,肌肉膨脹,青筋如蛇一般盤踞全身,衣衫都被撐碎,揮拳砸向那枚大手掌。


    “砰”的又是一陣乍響,元鼎吐出一口黑血,後退幾步穩住身子,那條條青筋都在緩緩蠕動,好像在重新聚力。


    酒吞的魔煞之氣,被元鼎的大拳重擊後,有些暗淡,甚至有些揮散的跡象,“哼!竟然動用本源,那今天我就耗盡你的本源!”


    餘雲顯然是想保存實力,揮劍繼續與他糾纏,這讓元鼎根本沒有迴旋餘地,隻能再次與他耗費氣力。


    “酒吞,如果咱倆再繼續這麽打下去,大不了我招出佛魔,與你鬥個兩敗俱傷,讓包藏禍心的餘雲趁機得利!”元鼎在與餘雲打鬥間隙中,還不忘提醒酒吞。


    聽到元鼎的一席話,酒吞有些猶豫的跡象,他想想元鼎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如果元鼎招出佛魔,自己肯定也吃不消。


    遠處冷眼旁觀的玉藻前,眉頭緊縮,他們竟然要妥協,這可不是一個好苗頭,既然他們開始耗損本源,也表明達到造化的極限,是時候輪到她登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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