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裏?,知滿卻是愣了愣。


    「是啊……」


    知滿口中附和,可眼神?可不像開心的樣子,反而有些遲疑。


    「姐姐最近對我?也比以前好了,不僅每迴都給?我?準備各種好吃的糕點,還不敲我?頭了,每迴我?去?找她,她都會誇誇我?。」


    知滿說出來的都是好事,可看她的表情卻好像不是那麽迴事,貼身丫鬟不免驚訝。


    「小姐不高興嗎?這不是說明,大小姐越來越認可二小姐您的優秀之處了嗎?」


    「不……」


    說起來好像是不錯,表麵上看也很好,知滿也覺得自己應該開心,可不知為何,她就是開心不起來。


    她說:「我?……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麽想的。姐姐現在對我?更好,可我?總覺得她和我?之間的距離變遠了,她對我?笑,也像是刻意裝的。


    「我?現在有點心吃,有誇獎聽,姐姐對我?很好,可是我?……」


    還是想要?原來的姐姐。


    這個念頭一旦冒出來,連知滿自己都嚇了一跳。


    她怎麽會這麽想?


    姐姐明明一直就是姐姐,根本就沒有換人呀?


    正當知滿迷惑的時候,貼身丫鬟也若有所?思。


    她說:「不怪小姐奇怪,大小姐最近是有點不同尋常。不止是性情,好像連舉止習慣也和以前有點不同。


    「大小姐最近總是悶在屋裏?,書看得也少了,反而時不時拿著老夫人送的那塊姻緣石琢磨。


    「大小姐以前最不耐煩老爺和老夫人提什麽議親的事了,現在卻隔三差五跑月老祠。


    「還有,我?聽大小姐身邊的雀兒說了一些怪事。


    「她說大小姐最近更衣沐浴,全都閉著眼睛!


    「大小姐還在自己窗邊放了一把米,像是打?算養這附近一帶的麻雀,所?以近日府裏?鳥兒雀兒的都變多了。」


    知滿皺起小臉。


    她遲疑道?:「姐姐最近……難道?遇上什麽事了嗎?」


    貼身丫鬟見二小姐滿臉擔心的樣子,反而笑了。


    她故意打?趣道?:「大小姐……會不會是終於?開竅,有意中人了?」


    知滿大驚:「怎麽可能?!」


    「不可能嗎?」


    貼身丫鬟哧哧地笑了兩聲。


    「祈禱姻緣、養雀兒、愛笑,這不都是閨中小姐常有的表現嗎?雖說大小姐表現得也不是特別明顯,但大小姐以前性子就太?冷了,現在這般,也算十分柔和了吧?」


    知滿沒接這話。


    隻?是她腦海中,卻浮現出那日偶然看見姐姐時、姐姐一個人麵紅耳赤的模樣。


    不知為何,知滿感到有些許不安。


    *


    這個時候。


    謝知秋閨房中,小香籠由侍女點上,淡煙裊裊,散發草木香。


    蕭尋初坐在桌前,麵色凝重,正在反省自己。


    扮演謝知秋,沒有想像中那麽簡單。


    他認識謝小姐,知道?她喜愛看書,不說話、不愛笑,素日喜靜,唯獨寵愛妹妹。


    這些表麵上的功夫,他都能做到。


    隻?是仿形容易,仿神?艱難,而且許多個人的小習慣,幾乎沒辦法完全改掉。


    自從來到謝府,蕭尋初已經盡量不說話,也盡量不笑了,他微笑的次數甚至不到以前十分之一。


    可縱然如此,每當他在自己認為無關緊要?的時候微微上揚一下嘴唇,對麵的人就會立即露出萬分驚愕的表情,仿佛他做了什麽驚世駭俗的行為一般。


    最近他甚至偶然聽到小丫鬟們私下在議論「大小姐最近脾氣好到出奇」之類的事。


    ……謝知秋以前對人到底是有多冷淡啊。


    他和謝知秋相處的時候,明明覺得還好啊。


    不過,這種詭異的地方還在其次。


    畢竟一般人沒那麽容易想到靈魂交換這種怪事,還算安全。


    而對蕭尋初來說,眼下還有一個更大的麻煩——


    他沒有辦法適應謝小姐的身體。


    他舉起自己的手。


    入目的是一雙素手,十指纖長蔥白,指甲未染,但甲尖修得圓潤光滑。


    右手無名指中間與虎口都有一層繭,這是手的主人經常握筆留下的痕跡。


    他試著將手掌合攏,五指便隨之收進掌心。


    掌心傳來與他昔日截然不同的觸感。


    這手……


    好小,而且好軟。


    即便他不斷催眠自己去?適應,這種種不同仍在提醒他——


    這不是他自己的身體。


    這是女孩子的手。


    這是……謝知秋的手。


    光是想到這一點,蕭尋初就不受控製地窘迫,似乎連握緊自己的手,都是一種逾禮的冒犯。


    ——謝知秋說得對,她看出來了,他因?為她的女子身份,無論是對看起來像她的身體,還是對她真正的身體,都難免有些拘束。


    蕭尋初非常不擅長與女子相處。


    他沒有姐妹,隻?有一位兄長。


    被送進白原書院學習以後,身邊同窗皆是男孩。


    在認識謝知秋之前,他對女孩幾乎沒有概念,而且即使是通信兩年的謝知秋,他們也僅在非常年少時見過一麵。


    以方國的習俗,婚姻該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年輕男女互見一麵都困難,這在蕭尋初看來當然有點過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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