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靳空聲音傳來時,淡淡的、透著些痛意,有些發顫。

    而我抬起頭時,卻隻見他恍若無事的衝我笑--

    “自己爬起來、我現在沒法過去扶你。”

    他說時,我趴在那白色的陽圖裏,眼眸愕然睜大,因為他這口氣,我如果沒有聽錯的話……

    “靳檀香,你是靳檀香!你……”

    我說到一半後,“你沒失憶”幾個字卻說不出口,因為我不知道他究竟是沒失憶、還是……恢複記憶!

    迅速的爬起來,我發現從這裏我是看不見我的父母的、麵具男、閻羅和笙瀾的。在這陣裏,我隻能看見我和靳空,還有那朵綻放在陰黑太極圖上的紅蓮!

    “我是什麽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讓我什麽樣。”靳空淡淡的說時,目光有些深長,他身上還在滴血,可是他表情淡漠孤冷,並不放在心上,然而我放在心上!我無比的心疼!

    他的臉色現在特別白,像天上的月亮,在那黑色襯衫襯托下,愈發顯得他皮膚蒼白到嚇人。

    “罷了,辰辰,去把我的狐尾撿起來。”

    他那一刻說的是“我”,很顯然,他承認了自己是火狐狸!

    可那又怎樣?我愛他!哪怕是隻鬼我都愛,狐狸又怎樣!隻是,讓我拿起他的尾巴……

    靳空說完後看向我右邊,我跟著看過去,發現我右邊的陽圖陰處、也是白圖的黑點上,緩緩地浮現出了一截火紅色尾巴!

    那是沈遇白常常拿在手裏的武器!他讓我拿武器要做什麽?那火紅的尾巴在我這邊的白圖裏看起來格外耀眼,而我看過去時,也看見八卦門。又一次想到父母和麵具男,我皺了皺眉。越發的滿頭霧水和疑問。“靳空,為什麽我的父母……”

    “去拿狐尾。”

    他打斷我的話,並且拒絕了迴答我的問題,“不要多問了,你那麽笨,問了也想不明白,照我說的去做。”

    說道這裏,他頓了一頓,嘴角居然就勾起來:“你不是已為我們的未來謀好出路麽。”

    他說到出路我就想到那八卦陣裏的四個麵具男。那些人不是壞的嗎?閻羅為什麽和他們在一起?我本想詢問,可是這一刻我滿滿的心慌,而我腦海裏那種禁錮的感覺,又來了!

    就像是孫悟空的緊箍咒一樣,讓我瞬間覺得腦仁兒都裂開,從裏往外的頭好疼!

    “啊……嘶--”

    低著頭,我看著那截火紅的尾巴,又閉上眼。

    痛的根本說不出話的那種,雙手用力的抱著太陽穴時,我聽他沉聲道,“辛辰,記住,你的條件提的很好,而既然已經選了,就相信你的選擇,現在去把尾巴撿起來,等紅蓮轉到你那邊,把狐尾和紅蓮放在一……”

    他站在那裏對我指導,我卻在劇痛中心髒劇烈的縮緊,人不斷的後退:“不行!我……”我痛的說不出話,而他並不懂我的想法,又道:“猶豫什麽、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

    他詢問時。我抬起頭看他,不遠處的他目光裏有淺淺的光,一如既往。

    隻是--

    正如他所說,明明一切是按照我想要的在發展。我不想要他當殺人魔、也不想要他被靳墨涵控製當狐珠的工具、我想要從前的粱睿和靳檀香!所以,我和閻羅說好了這個局,但為什麽,真到這一刻他說這番話時,我好慌!

    或許是因為父母,也或許是頭疼,又或許是他現在的反應還有他現在的模樣。

    我在頭痛欲裂中看他那風吹就會吹散的虛弱樣子,感覺腳下的陰陽圖旋轉起來!

    那旋轉,用地轉天旋來形容也不為過,起初是慢慢的轉,轉動時,我這邊的狐尾忽然就到了靳空那邊,而靳空那邊的紅蓮……到了我這邊!

    依舊是來不及反應什麽,因為我倒在地上因為頭疼的緣故隻能眼睜睜看著他拿起狐尾,然後在太極圖的繼續轉圈中,我這裏的紅蓮--

    又轉到了他那邊!

    當兩樣東西都到他手裏時,我的頭忽然就不痛了,那瞬間卻是心髒劇烈一緊,因為觸目之下,他在那段望我,手已經將狐尾和紅蓮放在一起……

    紅色的光芒在他手中迅速如火般綻放,他在那“火”中看我,蒼白臉色在那紅色光芒中不那麽憔悴,“下次再見,不為過去,不為任何,隻為你。”

    他說的時候。我腳下的太極圖滑倒加速轉動,外麵的八卦門也跟著反方向轉動,在紅色白色黑色金色的光影飛快的一圈又一圈旋轉時,我一下就被晃暈了過去……

    -----

    四色的太極八卦陣光芒消失時,地麵完全平靜時,八扇八卦門同時打開。

    紅袍白發的笙瀾先生要趕時間匆匆約會去,閻羅第一時間看向辛辰和靳空,俊俏的丹鳳眼眸裏有絲絲的擔憂隨後一抹眼變成淩厲的殺氣,無比冷漠的對其餘六人道--

    “天狐已死,你們可以立刻從本殿的地盤離開了。”

    才從門裏出來的四麵具男和“父母”被閻羅的逐客令嚇了一跳,六人對視一眼後,那父母二人也緩緩地穿上了袍子和麵具,並和其餘四個人一起走向靳空,然後,六人又整齊一致的停在安全範圍外,又一次開啟慫包模式--

    “那個……老四,你去看看,看看那隻狐狸死了沒!我怎麽覺得,他會忽然起來!”

    “起你個剪刀!我才不去、上兩次都是我出頭,從這次你們誰愛去誰去!”

    “老大去!”

    “老子身上都是汗,不想動,老六去!”

    “依我看不用看了吧,這陣法什麽時候留過活口?肯定已經死透了……”

    閻羅聽不下去了,“你們誰覺得沒死誰過去。本殿再給你們十秒鍾,不走的話,就別怪本殿不客氣!十--”

    六個麵具男、乃至整個天界其實都知道,閻羅最討厭和天界的人打交道,誰也不懷疑他的“不客氣”,可是……

    “九--”

    在閻羅的倒計時裏。鬼主意最多的老四一咬牙,吼了句:“嘿--蠢狐狸!”他大喊的時候,閻羅和眾人都一愣,旋即他就轉了身:“走吧走吧,這麽罵他都沒反應,一定死了!”

    他說的時候。走的腳底抹油,閻羅這邊兒數到六時,那六個人已經齊齊的也逃了去,空氣中好半天才傳來一句--

    “這次追擊天狐,麻煩殿下了!”

    可不是麻煩,從頭到尾。除了那對“父母”裝了那麽多年,其餘四個人不務正業,每天都去紅館兒花天酒地。

    “滾。”

    閻羅隻有一個字,說完後卻迅速看向了另一邊,空氣中一抹詭異的香風劃過後,閻羅迅速衝向陣法裏的二人……

    天空之上,六個麵具男飛著飛著在雲朵之上攀談起來--

    “你們說,人間這七情六欲真是可怕,居然能讓一個毀天滅地的火天之狐,甘願去死!”

    “是啊,那火天之狐每次發起狂,誰都阻止不了,佛祖都怕他,可現在居然為一‘佛下蓮’放棄世界……嘖嘖,太可怕了!”

    “可怕到今天那麽順利,我總覺得有點太輕鬆了,你們說,閻羅到底是怎麽說通那隻狐狸去死?我曾聽說人間有把人活活說死的!這種神功我們沒有學會真是可惜啊!”

    “下次下次……”

    他們越走越遠時,身後的雲層裏緩緩出現了一抹白發紅袍的身影。

    笙瀾再迴來時,正看閻羅半蹲在靳空和辛辰的麵前,二人唿吸均勻,顯然是吃了閻羅的迴魂丹,方才那紅蓮和狐尾吸走了兩個人的魂魄,不然那辛辰也不會痛成那樣。

    “他們走了。你還不走?”閻羅說時。笙瀾眯眸瞧他,“阿離有事,不然早走了。還有,你究竟打算拉攏多少人才動手。”

    閻羅身邊,笙瀾是時間最久的一個,親眼看他幫助了一個又一個能耐非凡的人,一個是巧合,兩個是、三個四個五個……他真不知道他要做的那件事還要等多久。閻羅不搭這話兒,眯了眯眸,手一伸的同時,無端的從空中抓了個小碗,忽然就笑眯眯的看笙瀾:“二瀾啊。你看我到底把這兩人誰弄失憶比較好些?我答應過辛辰把靳空失憶,可我也答應了靳空讓辛辰失憶,好難啊……”

    閻羅說時,腦海中浮現那天他去找靳空的畫麵。那時他正在寫信,閻羅帶笙瀾抵達時,雙方險些發生一場大戰--

    “不想死就滾。”

    床上摟著美人兒的男人姿容俊美,模樣甚至不比笙瀾差。

    而那雙丹鳳眼帶著天狐的威嚴,美的霸氣!

    “果真是傳聞中的天界第一狐,神級與女媧盤古可比,但又因暴脾氣為天界不容,讓眾神聯手,以‘佛下蓮’為誘餌,實施至今為止的一係列的打壓計劃,一麵讓你自拆九尾為狐珠,去往人間找轉世‘佛下蓮’,一麵又安排靳墨涵將你逐漸摧毀。感謝本殿、本殿把屬於你的狐珠,還給你。”

    “原來是你害死她的父母。”

    那瞬間床上的天狐眨眼間就到閻羅麵前,哪怕是陰司閻羅也打個抖,這狐狸,果真是天界第一暴脾氣!一言不合就動手!話都沒說完呢就打過來了!

    而說時遲,那時快,笙瀾迅速的擋在他前頭--

    “嗯哼~”

    天狐的一拳那瞬間讓他的肩膀就劇烈一震,笙瀾聽到自己骨頭的碎裂聲,但痛習慣的人麵無表情的看他,拿出卦象直接拍他心口:“別被騙了,這是我卜的天命卦,她父母是天宮的人假辦,其真實目的是讓你一次又一次失去她,這樣你就永遠不會迴天界!”

    閻羅想時,那記憶中笙瀾的聲音被現實的覆蓋--

    “都失憶吧。他不能白打我的一拳,趁現在,好好折磨折磨!”

    閻羅眸色一轉,嘴角

    勾起抹笑容又迅速收起:“這不好吧,以後要是被這天狐查出來……”

    笙瀾偏了頭瞧著閻羅那副憋著小心思的臉,“殿下還是別裝了、我知道你有他女人的賣身契……有這麽個軟肋在你手裏掐著,再有……這鬼胎先取出來、以孩子為籌碼要挾、不怕他們以後不聽你的。”

    閻羅不語,隻是瞅著笙瀾的眼睛,“奇怪了,你這雙眼裏的本殿長得還不錯,怎麽計策都那麽毒呢?奪人孩子,你怎麽那麽黑心……”

    一瞬間,笙瀾覆蓋在辛辰肚皮上的手一僵,他迴過頭與之四目相對,眸含不耐道:“好,我黑心,那你到底要不要這籌碼?”

    閻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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