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裏的眩暈,一陣高過一陣,幾乎讓她無法站立,無法再支撐下去。


    可就在這時,糖包再次驚唿道:“糟了!姐姐,他體內的靈力正在快速消失,隻怕耗盡了你的靈力,也救不迴來了!”


    “可有其他辦法?”顧傾城擰著眉,強忍著眩暈的感覺,說起話來,還算鎮定。


    “除非,舍棄你的心頭血。”糖包有些不忍地道。


    聞言,顧傾城沒有猶豫,自鎮妖塔裏,拿出了一把匕首,對著自己的心窩,便是一刀。


    身為醫者,她知道這一刀下去,能夠造成什麽傷害,也知道,從哪個角度下去,傷害最小,她偏著刀鋒,擦過心髒,取了心頭血,放到了暮君邪的眉心上,其他鮮血許是聞到了心頭血的味道,紛紛湧來,包裹著心頭血,沒入了暮君邪的眉心中。


    生怕一滴心頭血不夠,顧傾城給了三滴心頭血,也是她此時,能夠付出的,最大的量。


    因為以她現在的情況,隻要再多給一滴心頭血,她就會必死無疑,她想要救暮君邪不假,但這個節骨眼上,她不能拿自己的命,卻換暮君邪的命。


    “姐姐,夠了夠了!”生怕顧傾城再取心頭血,糖包連忙道。


    顧傾城終於住了手,服下了一顆止血丹,靠在暮君邪的身上,昏了過去。


    不知昏迷了多久,顧傾城隻知道,自己是被糖包喚醒的。


    “姐姐,姐姐你快醒醒,再不醒,暮君邪就沒命了!”


    “姐姐,快醒醒!他靈魂和肉體的融合出問題了,你快醒來啊!”


    “你要是再不醒,隻能給他收拾了!”糖包一聲又一聲的催促道。


    顧傾城終於睜開了眼皮,無力地道:“怎麽了?”


    “在解開封印前,他的靈魂體好像受了傷,如今沒辦法和身體完全融合,就算強行融合了,他之後說不定,也隻能陷入幻境裏。”


    “你直接告訴我,怎麽解決?”顧傾城實在沒有力氣,再去說廢話,便直截了當地道。


    糖包想了想,說:“你試試和他說些話,讓他的靈魂體占主導位置,不要被肉身占據理智。”


    說話?


    “說什麽啊!”顧傾城不解地問。


    “呃……這個……你能想到什麽說什麽,最好是說點有刺激性的。”糖包也沒經曆過這樣的場麵,有些東西,雖然在她的腦海裏,留下了記憶,可這不代表她會解決啊!


    聞言,顧傾城無力地翻了個白眼,讓她說有刺激性的東西,她怎麽知道,該說什麽?!


    正在此時,一直閉著眼的暮君邪,忽然睜開了眼,眼睛裏有一抹幽紅的暗芒。


    顧傾城第一時間,看到他睜開眼,可看到他眼裏的暗芒時,她暗道一聲:糟了,該不會真像糖包說的那樣,他陷入了環境中吧?


    “阿七……”正當顧傾城苦思無果時,他忽然低低喊了一聲,嗓音嘶啞低沉,有些不太真實。


    起碼,對於顧傾城來說,有些不真實。


    她看了看暮君邪,沒有說話,反而向糖包問道:“你不是說,他會陷在環境裏嗎,那他怎麽認出了我?”


    “不是啊,姐姐,你看,他雙眼裏的暗芒,看得對象不是你,好像是在幻境裏,看到了你似的。”糖包歪著頭,有些不解地道。


    顧傾城迴過頭,看向暮君邪,果然,暮君邪的眼神有些虛,好像確實不是在看她。


    沒等她想通這件事,下一秒,整個人,便被暮君邪一個翻身,壓到了身下。


    堅硬如鐵的寒玉床,狠狠撞上了她的後背,她倒抽了一口冷氣,沒來得及推開暮君邪,唇上便傳來了一絲冰涼的觸感,讓她忍不住輕顫了一下。


    “阿七……本尊錯了……”暮君邪吻著她,含糊不清地擠出一句話。


    雖然含糊不清,但顧傾城還是聽清楚了。


    因為這一句話,她本來想要推開暮君邪的動作遲疑了,可暮君邪的動作,卻還在繼續。


    他吻著吻著,便轉移了陣地,吻上了顧傾城的脖子,細細密密的啃噬著,仿佛孩子得到了心愛的糖果,一口口的舔著,不忍放開。


    轟地一聲,顧傾城的理智徹底喪失,心裏有一塊地方,正在崩塌。


    鎮妖塔內,糖包看到這情況,立即關閉了天境,不敢再看下去。


    刺啦……她身上的戰袍,被暮君邪褪下,身上的衣服,也被撕裂,直到這時,顧傾城才迴過神來,想要推開他,可糖包感覺到了她心中所想,立即驚唿道:“姐姐,這個時候,你不能推開他!你一推,他就會陷在幻境裏永睡不醒,到時候你可怎麽辦啊!”


    是這樣嗎?


    趁著顧傾城思考的空檔,暮君邪的吻,已經落在了她的胸前,冰冷的氣息,也變得曖昧火熱起來。


    顧傾城的大腦,再次死機,心智有一瞬間的清明,可她沒有推開暮君邪,隻是想著,人難得為自己活一次,也許隻是這一次的沉淪罷了。


    可她沒有想到,這一次沉淪,這麽痛!


    在暮君邪進入的時候,她差點崩潰了,可糖包的話,仿佛依舊縈繞在耳邊,使得她沒辦法,在這個時候推開暮君邪,隻能任由暮君邪將她吃幹抹淨。


    已然受了傷的身體,經不起折騰,不知道來了幾次後,顧傾城還是昏了過去。tqr1


    岸上,鳳幽察覺到了下麵的異動,知道暮君邪隻怕遇到了危險,想要下去一看究竟,卻被突然出現的鳳憐拉住。


    鳳憐拽著她的手,看著她蒼白的臉色,既擔憂又憤怒地嗬斥道:“你想幹嘛,難不成還想替他死一次嗎?以你的身體狀況,下了萬年寒潭,等於自尋死路,這你不知道嗎?”


    “我知道。可是,鳳憐,我沒辦法看著他去死。”鳳幽苦澀而又堅決地道。


    “嗬,放心,你沒辦法看著他去死,也有個人,不會看著他去死。”鳳憐別有深意地道。


    鳳幽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心裏陡然清明:“你是說,顧傾城迴來嗎?”


    “隻怕早就來過了。行了,這裏沒你什麽事情了,跟我迴去養傷。”鳳憐不問鳳幽的意願,硬生生將人拽走了。


    天色昏沉,將冰雪一片的寒潭,也籠罩在夜色中,隻是那白雪反光,竟恍若白晝。


    顧傾城醒來時,暮君邪還在昏睡中,但糖包說,他已經沒有了大礙,因為屬於她的神之力,在交合時,自動分給了他一半,有了這一半的神之力,他自然沒事。


    現在有事的是她,耗費了所有靈力,失去了一半的神之力,加上這一身傷,她真算得上是去了半條命,隨時有可能昏倒在哪裏。


    可她此時,卻不想在這裏,等著暮君邪醒來,飛速穿好衣服和戰袍,搖搖晃晃地離開了寒潭,迴到了靈幻大陸上。


    隻有靈幻大陸上,才是她暫時可以安全棲身的地方。


    不過,她沒有迴到青龍世家,以她現在的模樣迴去,隻會讓家人擔心,所以她選擇去了天空之城守衛宮。


    許是知道她的身份,池楽這迴看到她,倒沒有把她扔下天空之城,騰了間房給她養傷,甚至還放出了明玉,來照顧她。


    房間裏,顧傾城躺在床上,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看到了明玉,也就是明闕。


    “雲安,你這一身傷,是怎麽迴事啊?和虞疾打起來了嗎?”一看到她渾身是傷,明闕便急忙跑到了床邊,一邊查看著她身上的傷,一邊擔憂地道。


    顧傾城拍了拍她的手,安撫道:“沒事,……你就別擔心了。”她不知道,該叫明玉什麽,索性便省去了稱唿。


    明闕仿佛知道,她在想什麽,輕笑一聲,道:“我知道,魔尊應該已經將我的身份和你的身份,全部告訴你了。我也不必隱瞞,其實我並非你的娘親,你娘親是我服侍的雲清小姐。小姐是天地初開之際,唯一的神人的孩子,她與擎天相愛,最後生下了你,隻是你爹因為其他不可避免的原因,封印了小姐的父親,導致小姐的父親身死,因此小姐恨極了你父親,便離開了你父親,最後含恨而終。”


    “後來,你父親一直很內疚,可當初的事情,確實怪不得他,最後他在臨死前,算出你命格有異,命中還有一劫,便將你托付給我,讓我帶著你下界避禍。隻是,你父親仍舊怕你出事,將你的一魄一魂留下,其他的兩魂和六魄,送到了異世,想要你在那裏,平安的活下去。等你命中的劫過去,便會自動迴來,修複殘魂。”


    “隻是,不知道在送到異世的時候,出了什麽問題,竟讓你身上有了鳳幽的一魄,使得你迴來,修複殘魂時,諸多不順。唉……真是苦了你了。”明闕歎了口氣,替顧傾城捋了捋發絲。


    顧傾城眉心一擰,追問道:“那我體內的封印,又是怎麽迴事?”


    “哦,那是你父親,怕你身上的神脈之力,被人別有用心的人發現,所以暫時封印了你體內的神脈和實力,也導致你這麽些年,一直被當成廢物。”


    明闕頗為憐愛地摸了摸顧傾城的臉,眼睛裏有著異樣的光芒,“你這張臉,像極了你娘親,卻比你娘親,還要美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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