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


    三月七小姐,雖然你的腦洞開得很大,但這應該不太可能。


    ——楓丹人已經不會再被溶解了,即使是海平麵上漲,應該也不至於到達能毀滅城市的地步……吧?


    隻是,看著她那副信誓旦旦的態度,以及一旁對她的判斷毫不懷疑的星,不知為何,眾人原本放下的心還是懸了起來。


    不會真有這麽操蛋的劇情出來吧?


    以一位神明及其神座為代價才換來楓丹不淹的結局,結果就因為某龍王愛掉小珍珠,楓丹最後還是被淹了?!?


    這是哪個鬼才編劇想出來的奇葩劇情啊!!!


    至於當事的三個人——芙卡洛斯露出了慶幸的表情;芙寧娜羞紅了臉,又躲到了泡芙的懷中;那維萊特的臉緊繃著,似乎在刻意控製自己的情緒。


    看樣子,當事人也覺得這種未來的可能性不低?!?


    要不要這麽抽象啊——!!!


    【看著安慰著他的芙卡洛斯,那維萊特無言,但他還是收起了眼中的悲傷,強打起精神來。


    “唔姆,如果有可能的話,讓我去審判天理,天理不是犯了和厄歌莉婭差不多的罪麽?”芙卡洛斯雙手叉腰,雖然她的個子不高,但氣勢起碼已經到位了,“厄歌莉婭竊取的是原始胎海的力量,而天理則是竊取了你們古龍的力量。”


    “既然我作為正義之神,那麽將原本屬於你的力量歸還於你,才是貫徹正義的做法,無愧於正義之名嘛!”


    聽著芙卡洛斯的侃侃而談,那維萊特始終沉默著,沒有出聲打擾。


    雖然她的語氣平靜,但她的語速卻很快,似乎是想盡量多說些什麽。


    時間……不多了麽……


    “說起正義啊,我一直覺得正義就是向人類的存在本身去追溯的過程。”芙卡洛斯緩緩走向前去,刻意遠離了小水獺,“如果說竊取原始胎海的力量是楓丹的‘原初之罪’……”


    “那麽超脫了一切行為上的對錯,單單是楓丹人作為人類的降生以及存在於世間的資格,便是楓丹‘原初的正義’。”


    轉過身,泡芙看向了那維萊特,她的眼神中飽含著期待和自得,以及一絲難以察覺的悲傷與不舍。


    “換言之,‘存在’即為厄歌莉婭的正義……而對於我來說,正義應當意味著‘存續’。”


    “打破預言,讓楓丹的人們活下去,才應該是此刻高於一切的正義。”


    閑聊到此為止,芙卡洛斯的語氣變得慎重起來。


    “現在,不論是我,還是所有的楓丹人,承載這份‘罪’都已經太久太久了……”


    “最高審判官,那維萊特啊,等你拿迴了元素龍的全部力量以後,你會給予我們怎樣的判決呢?”


    神明的引導已然結束,接下來便是龍王的迴答了。


    “當初……我受邀來到楓丹廷,成為最高審判官,如今看來也是你的主意吧。”他的語速極為緩慢,似乎在忍受著眼中的濕潤,“我終於明白這個位置的真正意義了。”


    最後,最高審判官將裁定一切,包括所謂審判的結果,亦是楓丹最後的終結。


    “原本我對人類的存在並不感興趣,但這五百年間與人類的相處,讓我逐漸與這個種族相互理解,嚐試去感受他們的感受……”


    水神將楓丹的希望壓在了與天理敵對的龍王身上,這是一場豪賭,但她卻不見絲毫動搖——


    她一直相信那維萊特會理解人類,最後成為守護楓丹人民的最後一麵牆。


    “真是狡猾啊……芙卡洛斯。”小水獺又要爆小珍珠了,“事到如今……你是知道我不可能再做出有罪判決的吧?”


    那維萊特做出了最後的保證,芙卡洛斯也就不再堅持了,外麵的小鯨鯨可是很想和小龍龍貼貼了呢。


    “哎呀~看起來行刑的時間,就快到了呢~”芙卡洛斯抬頭看向懸浮於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有些不舍道,“我這個罪人,也該準備謝幕了。”


    “話雖然說得輕鬆,但麵對死亡,果然還是有些恐懼啊。”她輕柔的聲音響起,讓人浮躁的心情得以安定,但卻依舊掃不去眾人的悲傷,“或許……這就是神與人之間難得的共同點吧?”


    “嗬嗬……”芙卡洛斯走上前來,端端正正的站著,向這位替她守護了楓丹、照顧了芙寧娜的水龍王做了最後的告別,“再見,那維萊特,希望你喜歡這五百年來屬於你的戲份。”


    隨後,她轉過身去,翩翩起舞。她的裙擺隨著她的動作而旋轉,頭上的呆毛一翹一翹的,十分可愛,看上去就像正在表演的戲劇的主角一樣。


    另一邊,站在舞台上的芙寧娜也跳起了一模一樣的舞蹈,似乎是在為這五百年的表演謝幕。


    最後,舞蹈漸近尾聲,芙卡洛斯以一種極為優雅的姿態停下,她頭頂上的長劍也在這時墜落而下,貫穿了她的身體。


    另一邊的芙寧娜似乎也受到了一樣的攻擊,頭上的禮帽掉落,人卻已不見了蹤影。


    芙卡洛斯死亡、水神神座崩塌,那維萊特得到了完整的古龍之大權,但他卻絲毫沒有高興的念頭,隻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用沉重的唿吸聲壓抑即將落下來的小珍珠。


    現實當中,芙卡洛斯爆開的水花也有一部分飄到了芙寧娜的跟前。


    她依舊在被告席上哭泣,神誌不清。


    但她卻依稀看見了幾行文字:


    “一直以來辛苦你了,芙寧娜。”


    “請如我理想中那樣……以人類的身份……幸福的活下去吧!”


    心像空間裏,獲得了古龍之大權的那維萊特飛出了歌劇院,飛到了空中。


    “最高審判官‘那維萊特’,在此宣告——”


    完整的水龍王向全提瓦特的水元素下達詔令。


    “我將赦免你們所有楓丹人的罪孽!!!”


    那天,楓丹第一次下起了如此規模的暴雨,雨中飽含著一條完全之龍的悲傷、純水精靈們徹底化而為人的喜悅、一位神明的逝去以及一位人類的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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