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陌玉迴去的時候,才發覺他耳朵燙的厲害,他不敢抬頭,低下頭假裝吃菜,企圖忽視剛剛的異樣。


    楚若宣則是心情極好,說實話,要說多喜歡,那是沒有,但她就看顏陌玉順眼,因此覺得他還不錯,她心不在此,她的目標是江山和朝堂,隻要未來的正夫能夠立的住,合她心意就好,而恰好顏陌玉都符合。


    拿起酒杯,她微微眯起鳳眸,獨自飲酒,好一會兒,楚若殊才迴來,楚若宣偏頭看她,“怎麽了?”


    楚若殊拍了拍長裙坐下,“赫家公子,討厭至極。”


    楚若宣嗤笑,“世人皆看重皮囊,卻不知相由心生,如此醜陋的心,其長相在孤看來亦醜陋至極。”


    楚若殊點頭,小臉上布滿讚同,“皇姐,你覺得顏公子怎麽樣?可配你?”


    楚若宣敲她頭,“合心意就好。”


    楚若殊翻了個白眼,將話題又轉到了赫如清身上,“那個赫公子,端的是惡心人,我讓人將他引到了別處,一時半會兒的也出不來。”


    楚若宣點頭,“殊兒深得我心。”


    楚若殊抱住她的胳膊,“那皇姐可不能有了夫郎就忘了妹妹了。”


    楚若宣莞爾,“怎麽會?殊兒可在皇姐心裏呢。”


    楚若殊笑的彎起眼睛,明顯的心情愉悅。


    盛典過後,楚若宣就徹底忙了起來,同時,聖旨也下到了平陽候府。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平陽候府大公子,顏陌玉,端良賢惠,才華橫溢,品性極佳,堪為良配,婚配太女,是為正夫,輔助太女,掌管東宮,三年後擇良辰吉日完婚,欽此。”李女官收迴聖旨,“平陽候請起吧,微臣在這裏恭喜侯爺,恭喜顏公子了。”


    平陽候神色平靜,語氣依舊不緊不慢,“辛苦李大人了,可要進來喝杯茶。”


    李女官點頭,“這是自然。”


    “請。”


    “請。”


    李女官來到平陽候府的事情,早就被有心人看到了,如今聖旨賜下,整個宣都一下子沸騰了起來,不少人驚訝過後又覺得理所當然,畢竟,顏陌玉雖然年紀好,可其名聲極佳,如此太女看上不足為奇。


    靜安候府內又是另一番情景,赫如清抱住自己的頭,“不可能!這不可能,怎麽會是他!正夫之位是我的!隻能是我的!”他神色瘋癲,狀若癲狂。


    靜安候得知情況匆匆而來,見兒子如此,心中疼的不行,“如清無事,無事,母親給你想辦法,沒關係的,母親一定替你選個好的,一定!”


    赫如清搖頭,“我不要別人,我不要,我隻要太女!母親我求求你!讓我做側夫都行,沒關係,我比顏陌玉大,我可以立馬進入東宮,我一定能奪得恩寵!母親我求求你了!我是真的愛慕太女殿下啊!”他聲音顫抖,進入東宮,已經是他的心魔了,為此他可以付出所有。


    靜安候看著兒子這樣,心中疼的如刀絞一般,她就這一個兒子,還是中年得子,這讓她怎麽能不心疼,她咬牙,“母親明日上朝就去求女皇陛下,一個側夫還是求得來的。”她也明白,若是光明正大的求必定會惹的陛下厭棄,可沒有關係,隻要兒子得了太女恩寵,一切都好說。


    該說不說,這母子倆如出一轍的自以為是,絲毫沒有想過,現在台上的還是當今女皇,更是忘了女皇的手段有多鐵血,更加沒有想過,太女會不會接受。


    禦書房裏,楚玉將奏折扔給女兒,“宣兒,你看這封如何?”


    楚若宣接過,打量裏一下,“江南水患,這位啟大人做的不錯,期間絲毫不亂,百姓毫無怨言,可見是一個好官。”


    “沒錯,對了,等你那正夫還得三年,如此可考慮先行找個側夫?下侍。”楚玉想了想突然開口。


    楚若宣嘴角抽了抽,“兒臣一心撲在朝堂上,兒女情長的事情還是算了。”


    “你啊。”楚玉搖搖頭,卻也沒有放在心上,女兒家哪有不納夫的?也就是宣兒現在小,若是大些了,也就明白了。


    第二天一早,楚若宣站在眾臣前麵,聽著梁丞相稟報事情,偶爾女皇會問她一句,一場早朝平靜的度過,直到即將下朝的時候,靜安候突然上前一撩衣擺跪下,“稟陛下!微臣有事啟奏。”


    楚玉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何事?”她語氣有些漫不經心的,明顯的慵懶之態,顯然心情不錯。


    靜安候頭扣在地上,碰的一聲,“微臣的兒子自從大典上見過太女,就一心愛慕太女,如今得知太女已然訂了正夫,不求正夫之位,隻求能伴在太女身邊,就滿足了,還請陛下成全小兒一片癡心之意,全了小兒的愛慕之情。”


    整個大殿上一時間落針可聞,有幾位大臣已經不自覺捂住了臉,內心幾乎不敢相信,這個靜安候會如此蠢笨,這般豈不是在逼迫陛下同意,還不求正夫的位置,司馬昭之心,當誰不知道呢。


    本來懶洋洋的女皇終於正眼看了她一會兒,隨即笑出了聲,“嗬,靜安候,你是什麽東西?愛慕太女就要嫁給太女,那太女宮中豈不是夫侍成群,我原想著,即便是你在不堪大用,庸碌無為,總歸是不蠢的,如今看來,你是越老越糊塗了,既如此,朕看你不滿意的很,那這個靜安候的位置你是做膩了,李思雨,馬上下旨,靜安候世襲永替的位置隻得一代,往後需同樣如寒門子弟一般,靠科舉入朝為官,如此,你可還滿意?”


    平地一聲驚雷,眾人毫不意外,靜安候則是跌在地上,臉色煞白,“陛下!看在老臣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繞過老臣這次吧,是老臣糊塗了,陛下!”她就是在蠢,也明白這次是真的惹怒陛下了,她後悔啊,怎麽就鬼迷心竅的,怎麽就沒有想過後果。


    楚玉站了起來,俯視著眾人,“朕意已決,李思雨,傳我口諭,靜安候以下犯上,逼迫太女納其子為夫,其心可誅,因此剝奪其世襲罔替的爵位,其子女若想入朝為官,則需正常參加科考。”


    “是。”李女官恭敬的垂首,直到女皇離去,眾人這才鬆了口氣。


    楚若宣拍了拍袖擺,“當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都是個蠢的,孤的眼睛還沒有瞎。”她說完大步離去,頭都沒有迴。


    其他幾位大臣麵麵相覷,又猶豫的看了眼靜安候頹然的神色,半響才拍了拍她的肩膀,轉身離開。


    李女官笑盈盈的上前,“靜安候,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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