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安然的心頭一動,“有人違反天規。”白衣的仙人,此時正眼神平淡,目光似穿越了阻礙落在了違反規則的人身上。


    隻一瞬間,那個偷渡妖族的人就被定在了原地,這是屬於羲和的力量,掌控規則,掌罰天規。


    “看來妖族真的要不安分了。”他語氣淡然,沒有一絲情緒。


    紫霄轉了轉手上的戒指,“嗯,也是時候了,想必是妖祖封印動了。”


    “當初一念之仁,未曾殺她,本意是讓她悔改,如今看來是錯了。”曦夭語氣帶著複雜。


    安然低著頭,勾起一抹笑,“當初因她而亡的凡人不知凡幾,曦夭,你可曾憐惜過。”他語氣冷然,帶著殺意。


    曦夭不自覺的閃躲,隨即苦笑,捂住眼睛,“情字害人,是我錯了。”一念動情,終究舍不得殺她,卻差點再次釀成大錯。


    紫霄抬了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別多想,她對你從來沒有情。”


    曦夭搖搖頭,“這次過後我想去凡間走走,我想我也該放下了。”


    安然不語,微微換了一個舒服的坐姿,“那你直接去殺了她就好,這樣就沒那麽多事了。”


    紫霄嘴角難得抽了抽,有些無語,“羲和,”他叫了叫。


    羲和不以為意。“自己造孽,自己還。”


    曦夭有喝了口酒,“好。”他語氣沙啞。


    安然不意外,“那就好。”


    紫霄隻是默了默,就明白了羲和的意思,妖祖是曦夭的心魔,也是情劫,一動就痛,與其如此,不去一次性痛個徹底。


    曦夭迴了沉華境,隨後沉華境被塵封多年的封印碎了,伴隨的是裏麵那個女人的消散,隨著最後一聲不甘的質問,妖族最後的保護消失了,沒有人理會妖族的慌亂。


    曦夭去了凡間,安然則問琉璃可想去人間看看,琉璃同意了,於是變成了三人行,哦小鳳凰喜歡太白鏡的風景,就和小七一同守家了。


    人間多了個說書先生,曦夭拿著折扇,說著那早就被人忘卻的往事,茶館裏安然品著茶,聽著故事,人生百態,在人間被演繹的淋漓盡致。


    放下茶杯,安然開口,“修仙修心,紅塵裏走一趟,才能看得透一些事情。”


    琉璃若有所思,“師尊,我想救人。”


    安然看著她緩緩點頭,“好。”


    城西開了一家醫館,專治女子的病,這個世道對女子太不公平,她能做的就是為她們多一些保障而已。


    後院裏,曦夭喝著酒,砸吧了一下嘴巴,“你這小徒弟,不得了,瞧瞧這都修出來功德了。”


    “正常,琉璃心思純淨,自然有福報。”他不以為然。


    “行吧,明天我得繼續去說書,你別說,還真挺有意思。”他眼帶笑意,臉上透著輕鬆。


    春去秋來,轉眼已在凡間待了百年,琉璃身上的功德越發多了,這天琉璃關門閉客,出門去給安然買烤鴨的路上同一位公子撞到了一起。


    青衣公子連連作輯,“抱歉姑娘,小生唐突了。”


    琉璃打量了他一眼,語氣淡淡,“無妨,下次注意即可。”他不喜此人,許是功德越來越多的緣故,最近她多了個神通,能辨人善惡,當然,安然那個級別的她還是感覺不出來的。


    青衣書生一臉歉意,“姑娘,小生可否知道姑娘閨名?來日可以表歉意。”


    琉璃笑了,“虧你還是讀書人,難道不知道,女兒家的名諱不可與外人說,你如此做派,可是想毀我名聲?”她聲音不大,可附近的人都聽個清楚,當下就不幹了,這位小醫仙可是上一位醫仙的徒弟,他們看著長大的,救了多少人啊,要不是她,她們這些女人間的症狀也無人可說。


    頓時就要圍了上來,“我說你這還是讀書人呢,這點事都不知道,你想幹嘛?”


    “我在這條街上可沒見過你,說你來幹嘛的?”


    “你別是故意,我可告訴你,你最好放明白點,這可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一時間書生氣的臉色難看,最終隻能佛袖而去。見他離開,一群大媽連忙安慰起琉璃,就怕她受到驚嚇。


    琉璃帶著烤鴨迴醫館,臉上都是笑意,“師尊,我今兒遇見一件事,可好玩了。”


    “什麽事?”曦夭坐了下來,順手撕了一塊鴨腿。


    琉璃三言兩語將話說完,末了又加了一句,“我就覺得他不是什麽好人,渾身的惡意都漫出來了。”


    曦夭別吃別喝酒,“小琉璃聰明,可別被騙了,聽你說伯伯就覺得不是好人。”


    安然嫁了快肉放在琉璃碗裏,“長大了,知道辨人善惡了。”


    琉璃彎了彎眼睛,“自然是師尊教的好。”


    “對了,嫦華迴來了,把妖族鬧了個天翻地覆的,不得已被妖皇親自送迴來的。”他語氣頗有些幸災樂禍的。


    安然吃了口菜,沒有絲毫意外,“嫦華本就不是弱女子,正常。”他又夾了筷子魚肉,“今兒的菜不錯,誰做的?”


    琉璃指了指曦夭,“曦夭伯伯做的。”


    曦夭笑,“怎麽樣,沒生疏吧?”


    安然挑眉,“不錯,你倒是想起來下廚了?”


    曦夭點頭,“許久不下廚了,今兒突然來了興致。”


    “說起來,也有幾十萬年沒吃你做的菜了。”安然含笑的聲音帶著調侃。


    曦夭雙手放在腦後,在椅子上搖搖晃晃的,“無妨,日後天天做,換著花樣做。”


    安然終於放心,他明白曦夭這是徹底放下了。


    轉眼又是百年,如今女大夫已經很多了,琉璃也就功成身退了,關上醫館,安然問曦夭,“迴去嗎?”


    曦夭點頭,“迴去,有點想念天宮了。”


    太白鏡一如既往的平靜,小七歡唿著撲進安然懷裏,琉璃也受到了鳳漪的熱情招待,桃夭和花悅拉著她的手,問著凡間風景。


    作為一個司命星君,她還是很八卦的,這天,有人求上門了,是月老,他來隻有一個要求,想去陰間見一麵孟婆。


    對於孟婆和月老的愛情,天宮裏早就流傳甚廣了,對此版本各不同,隻是始終沒有人猜到真相。


    唯有安然和曦夭知道,當初的月老和孟婆的故事,淒美又絕豔,一個帶著不甘故去,一個帶著悔恨而亡,死後一個化為孟婆,一個成為月老,此後兩人再不曾相見,如今這是想起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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