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四年


    “師傅,這四年我一直泡這藥澡,除了身體更強壯了,還是不能修煉啊。滿身都是藥味。“四年過去了,十六歲的楚小天已經是個高大壯實的小夥子了,古銅色的皮膚,肌肉充滿了力量,俊朗的臉龐再沒過去的稚嫩。


    “你小子,不識好歹,這些藥材要是練成丹藥不知道多珍貴,我就奇怪了草藥的靈氣都被你吸收了,就像四年前你用聚氣丹一樣的,可是靈氣都被你儲存在哪呢?“李浩然圍著木桶轉了一圈,看著赤裸的楚小天眉頭緊鎖。


    “師傅,別老盯著我看,我可對你沒興趣啊!“說著楚小天捂著自己的胸口,尖聲說道。


    “去去,趕緊出來,這藥水靈氣被你吸光了,早成了廢水了,趕緊再去采集點,這次你再深入點,壯得跟牛似的,別怕那些小怪小獸的。”李浩然催促道。


    “在你眼裏它們是小怪小獸,舉手滅一片,可是我都是一隻一隻的打過去的啊!萬一遇到修煉的野獸我就慘了。“楚小天一臉的憋屈。


    “平時多做好事,人品就沒那麽差了。趕緊去吧,這也是一種修煉。”李浩然一本正經道。


    天際森林,整個一片無邊無際,越往內部越為原始,毒氣瘴氣更是可怕,高等級的猛獸也不少見,草藥,靈果也越是豐富,很少有人冒險去采集這些東西,曾經丹宗和魔丹宗的大能,為了煉製某種丹藥,不顧生死,闖到深處,有的再沒出來過,有的空手而歸,有的有所收獲確傷得無法恢複。


    楚小天隻是在天際森林的外圍轉悠著,他十分的有自知之明,四年來對這外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哪裏有野獸的窩點他都記得,哪裏的草藥快成熟了他也曉得。這次出來主要是為了采集一種叫向陽花的藥材,由於此花向陽,吸收的陽光最多,所以靈氣也十分的充足。它生長在前方一個土包上,楚小天清楚地記得那個位置。


    當楚小天小心翼翼的找到時, 隻見一隻野豬正在糟蹋向陽花,楚小天揮著拳頭大喊:“好花都讓豬拱了。”以他的速度,野豬還沒反應過來,被楚小天打個正著。哇哇兩聲狼狽而逃。


    看著滿地破爛的黃色小花,楚小天真想把那隻野豬給烤了,他挑揀著還能用的花兒。正當他挑選的入神之時,他感覺到大地在震顫,轉過身隻見一群野豬氣勢洶洶地衝了過來。


    “我的媽呀!”楚小天顧不得什麽向陽花了,撒丫子就跑。“不就是揍了一隻豬嗎?需要這麽報複的嗎?”邊跑他邊喊著。


    森裏草木密集,不一會楚小天就狼狽不堪了。衣服被樹枝刮的破爛不堪,一條一條的掛著,整一個乞丐裝,身上一道道傷痕,俊朗的臉蛋也給毀容了。此刻的楚小天心中隻有一個想法:等下次見一隻野豬烤一隻。啊!我英俊的臉蛋啊!


    楚小天拚命的跑著,想躲到樹上可是野豬所經之處全部夷為平地,還好他是朝著森林外圍跑的,很快就看到了一條小路,楚小天終於看到了希望,沒有了阻擋,他如魚得水,飛奔了好遠終於甩掉了野豬群。他氣喘籲籲地說道:“這場子下次我一定找迴來。”


    他慢悠悠的走向宗門,這時一道紅影從天而降,但見她身穿大紅色繡著鴛鴦的嫁衣,逶迤拖地的紅色西番花刻絲錦裙。黑亮如瀑般的頭發,頭綰風流別致飛雲斜髻,輕攏慢拈的雲鬢裏插著東菱玉纏絲曲釵,膚如凝脂的手上戴著一個赤金桂猴子雁杆的手鐲,腰係朱紅底留宿腰封,雪白的肌膚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十分的耀眼,唇紅齒白,長長的睫毛大大的眼鏡,兩片柳葉眉鑲嵌在白皙的額頭上美麗動人,看得楚小天直發呆。


    宣易煙也注意到了,一雙呆滯的眼鏡正盯著自己,捂嘴嘻嘻笑道:“小乞丐,此處可是清潭宗的範圍?你若告訴我這錠銀子就賞給你”說著白皙的手掌中間突然冒出一個白花花的銀子。


    楚小天真叫個憋屈,沒好氣道:“誰是小乞丐了,我堂堂清潭宗弟子,盡被你說成小乞丐,真是白長了這麽一雙大眼睛。”他整了整自己的衣服。


    女孩噗嗤一笑 :“清潭宗弟子,盡然落魄到如此地步,本小姐算是長見識了。”


    楚小天甚為慚愧總不能說是被野豬追趕的吧,所以胡編了一句:“我在天際森林裏遇到一群強悍的野獸,要不是我道行高深,命都難保。”


    看著他吹噓,宣易煙就想笑,道行高深呢,連我是魔道的人都沒感應出來。


    突然宣易煙一把拉著楚小天沒入了草木叢中“請公子不要出聲。”宣易煙做了個噤聲的姿勢哀求道。他們趴在茂盛的草叢裏,看著對方緊張的樣子,楚小天平息了心中的怒火,聞著從旁邊美若天仙的女子身上傳來的淡淡的幽香,楚小天感到從未有過的慌亂。


    “應該就在這周圍,我們得小心點,這裏是清潭宗的地盤。”四個穿著黑衣的男人降落在楚小天他們剛才的位置,四下張望著,遠遠的楚小天也聽不到他們說什麽,隻知道旁邊的姑娘緊張地捏著自己的胳膊。


    四人東張西望的,很明顯是在找眼前這個女子的,楚小天輕輕轉過頭,看了她一眼,雪白的肌膚,纖細的玉指還牢牢地抓著自己,挺拔的鼻梁,隻可惜隻能看到側麵。


    “終於走了...”宣易煙長長地舒了口氣,心想:人多就了不起啊!但是感覺到自己還緊緊地抓著什麽,她立馬鬆開手,站了起來,撣去身上的葉子。


    看在對方剛才安靜的份上,宣易煙沒有再取笑他,她仔細打量起眼前這個俊朗的小夥子,黝黑的皮膚,麵部輪廓分明,從破爛的衣服縫中隱隱見到強壯的肌肉,一雙眼睛炯炯有神,臉上還有一抹紅暈,估計是剛才近距離害羞得產物。


    宣易煙看在他剛才那麽配合的份上客氣道:“多謝公子,剛才是我失禮了,我叫宣易煙,敢問公子大名”宣易煙道。


    見她如此,楚小天也犯不著和美女計較:“在下楚小天,宣小姐是不是逃婚啊?”


    說道這個,宣易煙就生氣,哼聲道:“都怪父親,非要我嫁給一個可惡的家夥。所以我就跑了咯。”


    突然間,楚小天感覺肚子一陣疼痛,他連忙捂著肚子,連退了好幾步,一個踉蹌倒地,他感覺肚子就像燃燒了一樣,他哀嚎著滿地打滾。宣易煙也被他突如其來的表現嚇了一跳。


    “喂,你別嚇我啊,怎麽迴事。”當她伸手觸摸到楚小天的一瞬間,藏在她衣服內的一個玉屏也突然間滾燙了起來,隔著衣服都燙得她生疼,宣易煙趕緊把它取出來,剛打開瓶子,一顆黑色的藥丸就飛向了楚小天的肚臍眼。宣易煙眼睜睜的看著丹藥就這麽進去了,眼前發生的一切太突然了。等她迴過神“我的陰丹啊!被這家夥吸收了,這下損失大了。”


    又看著這位初次謀麵的男子,痛苦的在地上呻吟著,宣易煙焦急地不知如何是好。“哼劃開他的肚子,取出來”“不行”她十分的矛盾,雖然自己是魔門中人但是,這麽殘忍的事,宣易煙還真沒做過,可是那顆丹藥是父親的命根子啊!


    擔心楚小天的嚎叫聲把尋找自己的人引過來,宣易煙帶著掙紮的他飛進了天際森林的深處,剛剛落地,楚小天就暈了過去。宣易煙把他平放在一堆草上,她釋放出一絲真氣,檢查他的身體,要是楚小天睜著眼睛會發現,這絲真氣竟然是黑色的,傻子也知道是魔修了。宣易煙看著她英俊的臉龐,一串串汗珠不停的流著,眉頭緊鎖著,雖然暈過去了,但是還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讓宣易煙吃驚的是,這家夥體內竟然沒有一絲的真氣,想到剛才他還吹噓自己是高手,宣易煙就想笑。就在她查探到楚小天的丹田時,一股強大的真氣震開了自己。宣易煙立馬吐出一口鮮血,臉色蒼白了許多:“這家會的丹田為何會釋放如此恐怖的力量。難道是陰丹在作祟,父親研究了這麽多年的丹藥,在他體內發揮作用了?”


    她自己先打坐調息,當再次睜開眼的時候,臉色恢複了紅潤,然而地上那個少年依舊昏迷不醒,但是痛苦之色確減弱許多,這讓宣易煙也鬆了口氣。想到丹藥盡然自己主動飛進了少年的體內,宣易煙對他充滿了好奇。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雖然怕生火會引來一些麻煩,但是考慮到這個昏迷的楚小天冷著,她還是生起了一堆火,火焰跳動著,映著她原本紅色的嫁衣更加的紅豔。


    這裏安靜得隻剩下柴火的劈啪聲和楚小天均勻的唿吸聲,作為一個十七歲的少女,宣易煙正處在情竇初開的時期,這樣一個俊俏的少年,真的讓她難以抗拒,她雙手托著下巴,蹲在楚小天麵前細細端詳著,正看得入神,眼前這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為何如此有吸引力,讓自己一次次的偷看,宣易煙正想著這個問題。楚小天突然睜開了眼睛。


    “啊!”一聲宣易煙被嚇坐到了地上,原本紅彤彤的臉蛋更加的紅了。楚小天同樣被嚇了一跳。


    “你醒啦,身體有何異樣?“宣易煙有點做賊心虛的問道。


    楚小天感受著自己的身體,並沒有發現什麽奇怪的:“宣姑娘,是什麽東西從你身上飛到我的體內?”楚小天還記得昏迷前有一個黑點飛進肚子,然後肚子就更加疼了,接著就暈過去了。


    “這個….是陰丹。”想到此丹藥和他有緣,宣易煙也就沒有隱瞞。


    “陰丹?何為陰丹?那它怎麽會跑我肚子裏?聽著名字感覺不是什麽好東西。”楚小天聽到這個奇怪的名字有點畏懼。


    陰丹煉製時吸收了天地間的陰煞之氣,對於魔修那是補品。這些宣易煙可是不會說的:“陰丹是我父親的寶貝,但是他研究了一生都沒有研究出它的使用方法,不管是服用還是就這麽吸收,它隻是一點一點的自行吸收著天地之氣,確不散發出來。“


    “什麽?服用?這麽說這顆丹藥被人吃了又吐出來過。“聽到這楚小天感覺胃內在翻滾。


    “別感到委屈了啊,這丹藥肯定是個寶貝,不然我父親也不會如此寶貝,你快快感覺一下它是不是跑到了你的丹田之中。“宣易煙還從未如此的擔心過一個人。


    楚小天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道:“不是我不想內視自己的丹田,而是我根本就沒法內視。”


    “難怪我剛才檢查你身體感覺不到一點真氣,原來你不是個修真者啊。”宣易煙恍然大悟。


    “哎哎,我師父也想查探我的丹田之中到底怎麽了,但是怎麽都不能查探到內部的情況。”楚小天解釋道。


    “陰丹不會無緣無故的跑你丹田之中,從你之前的遭遇來看,我覺得這是福不是禍。”宣易煙堅定的說道。


    就在他們談話的時候,楚小天的肚子內,“是福不是禍,哈哈哈,對我來說確實是福啊!這一天我等了上千年了,陽丹在之後還是被人煉製出來了啊!將此丹封印在丹田之中,確實是好辦法,躲避了天罰的發現,難怪陰陽兩丹融合成太極丹都沒引起雷劫,不然這小子和我都性命不保。“一個黑影自言自語道。隻是沒有人聽見。


    “這丹藥是你父親最寶貝的東西,你弄丟了怎麽辦?“楚小天擔心道。


    “還能怎麽辦?難道要我刨開你的肚子。再說我爹為了這東西,把我都賣了,沒了最好了。“宣易煙生氣道。


    “嗬嗬,那就好啊,就當我替你保管著 啊。”楚小天捂著肚子往後縮了縮。


    “怕什麽?開玩笑而已。”看著他的樣子,宣易煙酒想笑。


    “要不等天亮你和我到清潭宗先躲一陣?”楚小天建議道。


    “謝謝你的好意,我得迴家,那裏才是安全的。”宣易煙可不敢去清潭宗,雖然有點不舍,但是去清潭宗那不是自尋死路嗎。


    楚小天又問道:“那你家在哪裏啊?”楚小天不知怎麽的對眼前的女子就是十分的好奇。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她的一切。


    “在很遠的北方,穿過無極國還有許多的小帝國,才能到北原帝國,我家就在北原帝國的最北方了。”宣易煙耐心的說道。


    楚小天對外麵的國家不太了解,去得最遠的地方就是離清潭宗最近的小鎮,總之他覺得一路向北就到了。


    夜深了,宣易煙打坐休息,楚小天也閉目假寐,偶爾眼睛眯成一條縫偷偷打量這個野蠻中帶著溫柔的少女。緋紅的臉蛋上一隻精巧的鼻子,薄薄的紅紅的嘴唇,粉嫩的臉頰,長長的睫毛,微閉的雙眼遮蔽了她水汪汪的大眼睛,這才使得楚小天可以肆無忌憚的偷窺。


    圓月當空,天際森林十分得寂靜。 楚小天不自覺就開始吸納起天地靈氣,這陰丹在自己丹田之中,一定有什麽作用吧,他想著。一股股靈氣從四周圍攏而來,竄進他每一個毛孔,這些以前都這樣,他也沒有什麽好興奮的隻是,他沒注意到,這股靈氣比以前充足了許多,而且還夾雜著一絲陰煞之氣。宣易煙,睜大眼睛看著這不可思議的一幕。


    在這個世界,每個人隻能吸收一種屬性的真氣,要麽靈氣,要麽魔氣。就是要麽修仙要麽修魔。因為每個人隻有一個丹田,而丹田隻能存儲一種屬性的真氣,吸收兩種隻有會導致真氣絮亂,最後爆丹而亡。然而她沒有冒然打斷他,或許這就是陰丹的奇特之處。


    試著將靈氣匯集到丹田之中,他慢慢的集中精力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就是讓靈氣衝進丹田,丹田之中一陣溫熱,楚小天終於感受到了真氣遊走在全身的快感,他再次試著釋放丹田中的真氣,運轉口訣,一股磅礴的真氣散發出來,充盈在楚小天的經脈之中,由於太過強大,振得他狂噴一口鮮血。不僅是楚小天驚訝了,一邊默默注視著他的宣易煙,也被這強大的氣勢震懾住了。他們都發現了這散發出來的真氣中不僅有靈氣同樣還有陰煞之氣。


    “這到底怎麽迴事?為什麽我感覺到體內遊走著大量的陰麽我感覺到體內遊走著大量的陰煞之氣。”楚小天擦去嘴角的鮮血。“這陰丹到底是什麽丹藥,不...我體內不能有邪魔之氣。”身為正道之人,楚小天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這將讓他站在正道的對立麵。他近乎瘋狂地咆哮道。


    當然天地間有靈氣就有陰氣,靈氣主要在高達的山頭上,而陰煞之氣就是在陽光照射極少的地下,和兩級之地,其他地方的陰煞之氣十分的薄弱。在魔道有些門派直接通過殺戮獲得人血,匯聚成血池,從中吸取陰煞之氣,這時最簡單獲得陰煞之氣的辦法,所以正魔不兩立。


    “你先冷靜下來,不要吼了,會傷了經脈的,由於你以前沒有修煉,所以經脈還不能一下子承受這麽強大的真氣。”宣易煙看著他痛苦的樣子聽著他撕心裂肺的吼叫十分的難受。不知道為什麽這個甚至不能修煉的家夥為什麽能讓自己心疼。


    “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迴事。”楚小天瞪著宣易煙,他現在什麽都不管了。


    “對著我兇幹嘛,”宣易煙幹道自己非常委屈。


    但是看著他痛不欲生的樣子還是解釋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再隱瞞了,陰丹是魔丹,它自行吸收了些許的陰煞之氣。所以剛才你釋放的事陰丹的陰煞之氣。”


    “為什麽你身上會有如此的邪毒之物,難道你是魔門的人。”楚小天難以接受。因為他最痛恨魔門的人,想起宗主告訴自己自己的父母就是死於魔修隻手,在想起魔門殘忍的修煉方法,楚小天捏緊了拳頭。


    “魔門怎麽了,我就是魔門的怎麽了,還是天下最大的血魔宗的呢!你有沒有良心,剛才是誰在被你昏迷的時候守著你,還為你療傷。”宣易煙看著楚小天敵視的眼神,氣洶洶地道。


    楚小天愕然,在怎麽說眼前這位少女並沒有傷害自己,可是他還是戒備著宣易煙。“等天亮之後我們各奔東西。”當他冷冷地說出這句話是內心隱隱作痛。


    還沒聽他說完,宣易煙瞪了他一眼然後躍身而起,飛向了高空,隻留下一聲:“不要等到天亮,再見。”楚小天望著遠去的身影怔怔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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