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的魏武卒,金皮鐵骨,刀劍難傷,力大無窮,有戰陣配合,滿百不可敵!”


    兵道吳起率領魏武卒南征北戰,創下了“大戰七十二,全勝六十四,”的奇功偉績。


    “曾經更是吳起以五萬魏軍,擊敗了十倍於已的秦軍,創造了步卒五萬人,車百乘,騎三千,而破秦五十萬眾的戰爭神話,,使魏武卒名動天下。”


    “魏國之威,依舊難消。”


    “想要擊敗魏國,那就必須拿下國都大梁,想要拿下國都大梁,那就必須擊敗魏武卒。”


    鬼穀子摸著自己的胡須,停頓了一段時間,留給輕君思考的餘地,然後繼續說道。


    “若,你隻有三千兵馬,以圍困進犯大梁,因為你的兵馬縱敵深入,軍隊的糧食不能及時的供應,剩下的餘糧僅僅可以堅持三日。三日之後,軍士必然會因為糧食的問題導致兵變。若是沒有阻擋,一天之內就可以拿下大梁。但是在你的眼前是被魏武卒,被天險所包圍的大梁都城。你當如何取下大梁?”


    鬼穀子淺淺一笑,衣袖一展,無形的氣流掃過地麵,三十六道橫縱,七十二道經緯,勾勒出一幅江山棋盤,凝氣與指尖,指尖輕點,鬼穀子落子五關,用真氣凝聚出了魏國的都城大梁,大梁四麵環水,易守難攻,城牆之上,有千百魏武卒把手城門。


    固若金湯。


    輕君皺著眉,看著勾勒而出的真氣山川圖,低頭沉默不語,細細思考的破局的對策。


    三千秦軍士兵對戰魏武卒,從實際的角度考慮出發,想要獲勝,那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正麵交鋒,三千軍士怕不是會在片刻被斬盡殺絕。


    雖然秦國也有屬於自己的特殊兵種,在某種程度之上也不弱於魏武卒,對於這種特殊的兵種,其實各國都有自己的特長。即便是七國之內最為弱小的韓國,他們的最強的禁衛軍也是不容小覷的對象。


    但是,這是一種考核,對輕君的考核。


    鬼穀子沒有明確的點出敵我雙方的勢力配比,那就是為了讓輕君有著自己的發揮。


    以強勝弱,以弱勝強。


    就看輕君的選擇。


    不同的標準有著不同的答案,也會有著不同的標準。


    那是一把尺,就在鬼穀子與輕君的心中,不必明說。


    輕君站在棋盤的旁邊,黃河的水在其背後奔流而過。


    過了許久,輕君常常的唿了一口氣。


    “從來就沒有以弱勝強。看起是弱勢的一方,其實才是真正的強大。”


    “勝利,從來不會屬於弱者!”


    “我的軍隊,從來都不會有出入弱勢的時候。”


    輕君在棋盤之上揮灑真氣,落在棋盤之上,成為了一個個麵帶青銅麵具的秦國士兵。


    “我方隻有三千人,兵力不足,但是,我方已三千人就可以逼到國都大梁,必然是攜帶著所向披靡的氣勢而來。魏軍前線兵敗如山倒,在大梁守而不出,氣弱三分。”


    “圍而困之,氣數再弱其一分。”


    “我軍糧草未到,我會斬其糧草士官於兵營之中,並告訴士兵糧草的虧損皆是糧草士官貪汙之過,將士兵所有的怨氣都歸結到糧草士官的身上,然後殺掉所有的戰馬,充當軍糧,讓士兵飽餐一天。在說糧草五日之後便到,此後,士氣大振,炸營的隱患消沉,我軍氣強三分!”


    輕君揮手,在棋盤之上,斬殺糧草士官,眼神之中,冷漠無情。


    即便那糧草士官本身沒有錯,甚至可以說忠心耿耿。但是,輕君殺人之時,不曾有一絲一毫動搖。


    輕君不喜歡也不希望有無意義的死亡。


    但是,需要有人死,應該有人死的時候,輕君也不會有絲毫的猶豫。


    輕君的舉動,落在鬼穀子的眼中,讓鬼穀子的眉毛跳動,輕君那從骨子了滲透出來的無情和冷漠,讓鬼穀子側目。


    “敵弱四分,你強三分,六三之比,你依舊是劣勢,君兒,你要如果做來磨削你們之間的差距?”


    鬼穀子的語氣負雜,但是輕君此時已經陷入了自己的思考,鬼穀子的話,輕君卻是聽不進去了。


    一會,輕君驀然抬起頭,然後對著棋盤狠狠的拍下一掌,棋盤四散。


    “白天誘敵,晚上開河。以這大河之水灌溉大梁。此!我掌十分勝負!”


    輕君一手指著背後咆哮的黃河。


    鬼穀子的胡須被猛地一下扯斷,鋒利如刀的眼神落在輕君的臉上。破爛的衣袍在空氣之中唿唿作響。


    “你可知,打通這大河之渠,這大梁城內死傷何止千萬!”


    “澤國江山入戰圖!千裏江山在你一念之間盡數化成水域澤國,讓千萬百姓走卒卷進戰圖!”


    “你!可能聽見他們的掙紮?!”


    “你!可能看到他們的絕望?!”


    “你!可能承擔起這所有的罪!”


    鬼穀子三聲質問,句句落在輕君的心底,如同驚雷炸響,讓輕君迴過神來。


    輕君的臉色陡然發白,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到底說出了什麽樣的答案!


    那在水中絕望而哀嚎的聲音在輕君的耳邊迴響,那生生世世都擺脫不了的咒罵,讓輕君的身體開始發抖。


    “澤國江山入戰圖。”


    “生民何計樂樵蘇。”


    “憑君莫話封侯事。”


    “一將功成......萬骨枯。”


    輕君的嘴裏一字一句的說著。


    好似在說服著自己,身體也慢慢停止了抖動。


    “我......不在乎......”


    之後,輕君就轉身離開,背對著鬼穀子。焰靈姬也緊跟其後。


    鬼穀子看著輕君離去的那背影,心中是震撼,是......憐憫.....甚至,還有一絲微不可查的......恐懼。


    “老東西啊,你到底要培養出一個什麽樣的怪物出來啊!”


    “一將功成萬骨枯......這種奇特的格調,這是你說的吧,還真的有你的風格啊。”


    鬼穀子仰望天空,好似有一人對視。


    在遠處的秦國軍營之內,王翦離開了國師的營帳,在他的手裏麵,握著一個錦囊,裏麵隻有二十八個字。


    其中,第一行。


    澤國江山入戰圖。


    這從來都不是一首詩,而是一條計策,一天注定黑暗的,用絕望來當做戰利品的亡國之策。


    魏國!


    要亡了......


    焰靈姬輕輕的攙扶著輕君坐下。


    “公子......”


    “我沒事,我隻是想起了一個人......”


    那一首詩,當他從書房看到的那一刻起,到現在,輕君才真正明白這首詩的含義。


    “外公......你到底在做著什麽?”


    輕君突然有了一個疑問。一顆種子已然在悄無聲息之中落在了輕君的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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