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元熙雙目瞪大,看著懸浮在眼前的麵板,揉了揉眼睛,瞧瞧他一大早吃到了什麽大瓜。


    東洲投降了,現在已經變成景國的地盤。


    昨天他還擔心兩國交戰,都想好張家村的退路了,睡了一覺起來,世界就變了,大家成了自己人。


    元熙又安心的躺下了。


    當初元熙就推測北洲隻能堅持二十天左右,果不其然,北洲堅持了十九天被景國徹底拿下。


    兩個月後,景國對西洲動手,拿下西洲總共就花了十天,基本上時間都用在趕路上。


    剛剛遭遇旱災的西洲,十室九空,根本沒有一點抵抗力,安國朝堂自身難保,早就放棄了西洲,連西洲的軍隊都撤迴中洲,試圖集中力量對付景國。


    景國軍隊在西洲暢通無阻,如入無人之境。


    拿下西洲後,景國乘勝追擊,從兩個方向夾擊中洲。


    景國要攻打中洲的消息一傳開,皇帝和文武百官連夜跑到南洲,留在中洲的軍隊,他們的士氣可想而知。一個月時間,景國拿下了中洲,然後陳兵邊界準備攻打東洲。


    眾所周知,東洲是流放之地,在東洲的官員都是因為不肯同流合汙被排擠出朝堂的。


    元熙簽到了解過不少東洲的官員資料,連看幾天,忍不住歎氣,東洲真是個人才聚集地。難怪東洲對流民的安排井井有條,雖然也有腐敗分子,如齊文書之流,但總體吏治清明,沒有榆縣那些巧立名目的稅收。


    就連百姓的田稅也是按照都城的旨意收五成,至於榆縣甚至西洲收六成甚至七成的田稅,用腳趾頭想就知道肯定是那些貪官汙吏中飽私囊。整個西洲的官員沆瀣一氣,搜刮的是真狠啊。


    如果安國朝堂上是東洲的那些官員在主持大局,安國也不至於混到快滅國的地步。


    景國的軍隊跟東洲的軍隊對峙了七天,東洲的百姓一天比一天緊張,有些剛安定下來的流民連夜收拾行李,想要逃亡。


    昨天,已經逃到南洲的皇帝還秀了一下存在感,他的聖旨頒發到東洲,大意就是讓東洲頂住,不懼一切犧牲,為南洲拖延時間。


    “昨天到的聖旨,今天東洲就投降了,嘖嘖嘖。”


    “其實安國皇帝是景國派的臥底吧。”


    這助攻打得,景國都要樂瘋了。


    早飯時間,元熙看著幾個兒子愁眉苦臉的,知道他們是在擔心打仗的事情,已經知道打不起來的元熙,就看著他們在那擔心,自個兒吃的很開心。


    “爹,你怎麽一點都不擔心?”


    “擔心什麽?”


    “打仗的事。咱們村好不容易安定下來,又出了這麽個禍事,唉。”


    “你們操心這個做什麽?放心,就算打起來了我們也有退路。”更何況根本就打不起來。


    對親爹的能力他們是相信的,聽到爹早早的準備了退路,頓時放心了不少。


    過了幾天,東洲投降的消息總算傳到了張家村。


    懷著複雜的心情,張家村眾人等來了官府的安撫,很快,他們發現日子還是照常過,平時怎麽樣現在還是怎麽樣。漸漸的,也沒人關注打仗的事情了,誰當皇帝跟他們這些平頭百姓也沒啥關係。


    新皇帝還更好,像他們這些開荒剛安定下來的流民,五年不收稅,五年過後也隻收三成,聽說還永不加賦。縣城的官吏一個個下鄉宣讀皇帝的詔令,使景國皇帝贏得了民心。


    不管南洲那邊的安國皇帝如何暴跳如雷,東洲投降的事已成定局。


    當然也沒有多少時間讓他生氣了,景國接管完東洲,就發動對南洲的總攻。本以為集結了整個安國精銳部隊的南洲會多堅持一段時間,結果也就兩個月的時間,安國就宣告滅國。


    元熙一點也不意外的關閉麵板,悠閑的在莊子裏曬太陽。


    有東洲打樣,南洲不少官員甚至將領投降的很爽快,說投就投一點兒也不帶猶豫。景國的軍隊是早上到的,城門是中午開的。


    導致景國的討伐勢如破竹,期間也沒遇見什麽像樣的抵抗,就連安國的精銳部隊也是一觸即潰。安國皇帝直接在行宮裏自焚了,還帶走了一群妻妾兒女;剩下的皇室成員,有血性的直接殉國,其他的要麽逃走,要麽被動殉國。


    時間飛逝,元熙在死前一月有所預感,找來了張家村現任族長,立字據給幾個兒子徹底分家。其實他私底下跟幾個兒子早就分好了,現在叫人過來就是做個見證。


    後半輩子他沒幹什麽正經事,經常都在吃喝玩樂,偶爾給村裏的族學上兩堂課。


    這個族學是老族長在世的時候蓋的,但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夫子。所以都是由元熙跟他哥兩人經常輪流著做夫子,教村裏人識字,不拘是大人還是小孩,也不拘男女,都可以過來學習。


    張家村也算是遠近聞名的文化村,村裏大部分村民都識字,縣令很開心,他治下文風昌盛,也是一大功績,尤其是他要連任好幾年,要是張家村再出幾個有功名的人,那就更好了。懷著這個心思,他還特地嘉獎了張家村一番,給村裏推薦了一位夫子。


    在這個世界元熙最終活到九十二歲,壽終正寢。


    ………番外………


    我叫秀秀,我還有個妹妹叫慧慧,據祖父說是取自秀外慧中這個詞。


    在家裏我還有個福氣包的稱號。


    聽我娘說是因為我小時候在院裏挖出了一罐金銀。


    說實話,我是沒什麽印象的,不過我娘應該不會騙我。聽祖父說逃荒的時候要是沒有那筆銀子,家裏要死好幾個人。


    關於逃荒我腦海裏隻有一點模糊的印象,我對小時候的記憶大部分都是在祖父海邊的莊子裏,那裏可真好玩。


    六歲的時候,我跟父母還有弟弟就搬到了縣城裏住,祖父說我爹有幾分做生意的天賦,聽說是他老人家投資了一筆銀子,還時不時的出主意,我爹的生意才越做越大,在縣城有好幾家鋪子,還買了座大宅子。


    大宅子很大,方便我爹接祖父過來住,還給大伯他們準備了院子。


    不過祖父不喜歡來縣城住,他最喜歡的還是那個莊子,其實我也更喜歡那個莊子,城裏有點無聊。


    又是想念村裏玩伴的一天。


    好在爹每個月會帶我們迴去住一段時間。


    八歲時,大哥張繁考上了秀才,我一下子就成了秀才的妹妹。我娘總說,有了大哥,我以後可以嫁得更好。


    十一歲時,大哥考上了舉人。我們家的生意也從縣城擴大到府城,聽我爹說是因為有了大哥這個靠山,他才會把家裏生意擴大到府城。我家也從縣城搬到府城,大哥要在府城上學,也算有個落腳點。


    我時常在想,是不是等大哥考上了進士,我爹還會把生意做到京城裏去。


    又過了三年,大哥考上了進士,我爹的生意又跟著擴大了規模,不過倒是沒往京城裏開。


    我問過爹為什麽?


    他說這是祖父告訴他的,咱們家沒什麽背景,還是不要去京城那個一塊磚下去能砸到三四個官員的地方。不過我爹在京城裏買了一座二進的院子,花了四五千銀子。


    我爹說這是祖父給大哥買的,是送給大哥考上進士的禮物。大哥進了翰林院,在京城正好需要一個住處。


    祖父眼也不眨的掏出一大筆銀子,我想這麽大筆銀子就算是我爹也會肉疼許久,祖父真有錢!!!


    十七歲,我嫁給了我的夫君,一個秀才,家在府城有幾分薄產;他家是開書鋪的,我跟他認識也是在他家店裏認識的,也算是因為一本話本結緣。婚後我還發現了他的另一個身份,新雨客,夫君的筆名。


    我很喜歡看新雨客的話本子,不同於那些老套的書生小姐的故事,夫君的話本子寫的是神話故事、精怪。我還跟祖父分享了夫君寫的話本子,祖父甚喜,時常會送信催我去買書鋪看看有沒有新的話本子,還寫了好幾封信送到書鋪,指名是給新雨客的催稿信。


    夫君馬甲掉落的下場大概就是我時常會催著他寫稿子,我也理解了他為什麽會瞞著我,可能是想到了會有這樣的後果。有天,夫君問我有沒有跟別人透露過這事,我有點心虛,我跟祖父通信的時候告訴了祖父,夫君聽了卻沒說什麽,看他安心的模樣,我有點不忍心告訴他,他收到的大部分催稿信件都是祖父寫的。


    其實就算他今天不問,我過兩天也要告訴他的,因為祖父已經在來府城的路上了。自從我們家搬到府城,祖父甚少過來,我爹一再邀請,祖父也就來了兩次。這次聽到祖父要來的消息,我爹是欣喜若狂,我也沒想到夫君的話本子有如此魅力。


    一時間心情複雜,不過也隻能辛苦夫君一段時間了,我也許久未見祖父,甚是想念。


    成親前一晚,祖父悄悄的給我添妝。一盒子的銀票,三千兩,最底下是幾張地契,是府城外的五百畝的田產還有兩個莊子;一套好看的寶石頭麵,比我在府城珍寶閣裏訂做的首飾還好看,我決定明天成親就帶這套首飾好了;還有一個小木盒,裏麵是一顆大珍珠,比我拳頭小一點的大珍珠。


    這顆珍珠我聽娘說過,是祖父在海邊撿了個大海蚌,裏麵一共有七八顆,還有一顆比這個還大的,聽說被祖父送給小姑當嫁妝。


    我沒想到我也有份。欣喜於祖父的一片心意,又有點苦惱,這可是能留在家裏當傳家寶的東西,就這樣給我合適嗎?


    祖父也沒給我推辭的機會,放下東西就走了。


    看祖父一點也沒把它放在心上的樣子,還有這大手筆的添妝,就像是小時候隨手給我喂了顆糖一樣,有時候我真覺得祖父好像生錯了人家,他應該是生在權貴之家,金尊玉貴的長大,才能養成這般自信、一切盡在掌握中的性格。


    (元熙:其實我隻是瓜吃多了,啥都知道一點。)


    婚後我在夫君的鼓勵下也開始了話本寫作,每每想起祖父,我總會不自覺的以他老人家為原型,再編造一個滄海遺珠的身世,我筆下的主角就誕生了。


    不過祖父真的很厲害,就看我爹跟幾個叔伯還有小姑在他的培養下都各有所長。


    我爹有經商的天賦,他就給我爹錢,讓我爹去做生意。聽說剛開始我爹賠了一百多兩銀子,哭的死去活來,頹廢了好一陣子,誰勸也不管用,還是祖父愛的巴掌治好了他。


    “賠了點錢就哭成這樣,沒出息,這點錢就當是花錢買個教訓。”


    祖父又拿了一張五百兩的銀票給我爹,還說了一句話,到老了我爹還記得,他說每次想起都有種滿滿的安全感。


    “你爹我有錢,賠的起。”


    大伯種地是一把好手,祖父就把莊子交給大伯管理,大伯就在村裏安心的當一個小地主。哦,也不能說是小地主,應該是大地主。據說祖父是在鍛煉大伯,所以又買了一批土地交給他管理。


    二伯在養殖方麵天賦異稟,祖父給二伯開了個養殖場,二伯的養殖場是我第二喜歡的地方,我還在那裏學會了騎馬。聽說二伯還帶著村裏人一起搞養殖,甚至還帶動了整個扇縣,我在府城也聽聞了扇縣是一個養殖大縣。


    四叔喜歡練武,還喜歡到處走,祖父就給他開了間鏢局。四叔幹的有聲有色,每次迴來他都會給我們帶禮物,還會講他在各地的見聞。


    小姑喜歡航海,聽說是因為祖父帶她出過一次海,從此就一發不可收拾,還特地選了個誌同道合的姑父,兩人天天琢磨著海的另一邊是什麽。祖父特地送了艘船給他們。


    他們把海上航行的經曆寫成遊記,賣的可火了。


    我的好些小姐妹為了我小姑的簽名,天天纏著我,唉,都是交友不慎。


    祖父是喜喪,別人都說這是件好事,但是我們依然很難受。在祖父靈前,我許了一個願望,希望下一輩子還能當祖父的孫女,哦不,還是當女兒吧。我還是羨慕我爹他們有祖父這麽一個好爹。


    至於爹,請恕女兒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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